繼續吸收並轉化了雪犀牛王的真元力,龍韜體內真元珠的色澤變得深了許多。現在看來,真元珠已經達到了青元初階的頂峰,隱隱具有繼續突破的意思。
「爹爹和鬍子爺爺都說過要循序漸進。不能再吞噬了,回宗內穩固一下目前的境界!」剛剛提升了一個大境界,如果繼續強行突破,自己的心境一定會跟不上,龍韜知道貪多嚼不爛的道理。
「這孩子,果然天資超常啊!」隱藏在不遠處的大雷神讚歎道。對於龍韜真元珠實力的提升,已在大家的預料之內。大雷神所讚歎的,是龍韜面對對手時那種臨危不懼。更重要的,是這小傢伙竟然能夠隨機應變,自己琢磨出突然爆發的方式,使自己的力量和速度瞬間提升五成。換了其他武者,一般都是在危急時刻才能做到超常規爆發,像龍韜這樣隨意控制爆發力的,實在少之又少。
回到宗內,大雷神裝作不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然後對龍韜說:「你爹爹要咱們小五把真元珠一個月內提升到青元境界,沒想到小五半個月不到就完成了。好孩子,隨後半個月,爺爺就不勉強你了,好好放鬆一下吧!」
「哇!太好了!可以玩幾天了。不過,」龍韜旋即耷拉下小腦袋道:「要是爹爹不讓玩……」
「就說是爺爺說的!」大雷神說,心裡卻想,如果一直把孩子的心靈禁錮住,將來必將成為另一個武癡龍戰天,甚至有可能成為另一個「血夜修羅」陰無極!
「如果非要以人生的快樂為代價,那麼擁有再強的實力又有什麼意義?或許,我們對小五的期待太高了。有些負重,非生命所能承受啊!」看著小傢伙歡呼而去的小小身影,大雷神在歎息。
……
半個月轉眼即逝,龍韜隨即開始了下一階段的實戰訓練。小傢伙相繼吞噬了三頭青級巔峰的冰熊和兩頭藍級中等的金睛雪猿,終於使得真元珠再次上升了一個大境界——藍元初階。而他的真正實力,是令大陸震撼的紫元初階。
但是,龍韜畢竟年齡太小,對敵經驗以及格鬥技巧非常欠缺。可以說,他現在遇到紫元高手必敗無疑,但在紫元以下,卻幾乎可以無敵。不滿7歲的龍韜,竟然已經成為全大陸紫元之下第一人。如果這個消息傳出去,武神殿和天元帝國必將大為震驚。一旦十年之約過去,誰知道這小傢伙能達到什麼境界。神境?不好說,太可怕了。當然,神龍宗不會傻乎乎地把這張底牌透露出去。否則,武神殿即使不出手,天元帝國也會想方設法將龍韜這個潛在的巨大威脅給除去。
……
「嘯天,無論如何不能讓小五再吞噬下去了!小傢伙的心境修為連一個赤元武者都趕不上,萬一出了岔子,我們追悔莫及啊!」大雷神經過慎重考慮,向龍嘯天提出了這樣的建議。
「是啊大哥,我也覺得小五這樣有些不妥!這種萬餘年來沒有先例的事情,我們不能大意。」龍戰天也有同樣的想法。
「呵呵,我也正有此意,這也是我當初只把小五的目標定在藍元初階的原因。或許,小五再吞噬一些原力,把真元珠的境界提升至藍元後階還不要緊。但是,如果強行提高到紫元之境——」龍嘯天頓了頓,嚴肅地說道:「我隱約感覺到,一定會出岔子。所以,隨後幾年,只讓小五提高心境修為。」
「呵呵!雖然有些可惜,但我的心裡卻好像卸下了一個重重的包袱。」大雷神的心情突然好了許多,然後說道:「這樣,你和戰天要處理太多的宗內事務,這小五,還是呆在我身邊吧。」
「多謝白叔父!」大雷神生性淡泊,龍嘯天兄弟生怕他卸下「家庭教師」這一光榮頭銜。此時聽得大雷神主動要求帶著小五,二人自然喜出望外。前面說了,這樣的「家庭教師」,打著燈籠、走到天邊也請不來!
……
黎明前夕,大雷神帶著龍韜,坐在神龍宗最東方向的觀日台。深秋時節,天氣漸寒。而且神龍宗高出地面兩千米,身邊的嚴霜有些冰涼。極目遠眺,灰濛濛的空氣籠罩著腳下鬱鬱蒼蒼的黃葉寒楓,肅殺之中,又蘊藏著無限的生機。
「小五,想你的爺爺嗎?」大雷神坐在觀日台邊,問詢龍韜。
「嗯,小五還經常夢見爺爺呢!」所謂隔代親,對於爺爺龍青雲,龍韜的確最為思念。
「那你爺爺在夢裡對你說過什麼?呵呵!」大雷神問。
「說過好多啊!不過昨天夢裡,爺爺卻對小五說了一件好奇怪的事情哦!爺爺說這是一個小秘密,咯咯!」龍韜小孩子性格不改。
「哦,那連鬍子爺爺也不能知道嘍!」大雷神笑著。
「哈哈,當然不是了,小五騙鬍子爺爺的,咯咯!」龍韜說道:「爺爺說了,要小五告訴爹爹和鬍子爺爺,小五可不是小怪物哦!」
「真的?」大雷神隱隱察覺到了什麼。如果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那麼龍韜絕對不會經常想自己是個小怪物這件事情,畢竟孩子還小。而且,龍青雲已經步入神境,到底人在哪裡、修為多深均非自己所能揣度。說不定,龍青雲還真的用神念向小五透露了什麼。
「爺爺說了,小五不是小怪物!」龍韜說:「爺爺說什麼『龍生九子、子子不同』,還說小五就事龍子之一的『滔天』什麼的……」
「『滔天』?什麼『滔天』?等等,」大雷神一個機靈:「小五沒聽錯吧,到底是『滔天』,還是——『饕餮』?」
「哇!鬍子爺爺真厲害,竟然這都知道!」龍韜高興地說道:「饕餮,就是饕餮,咯咯,小五剛才都記不清了。鬍子爺爺,饕餮是什麼呀?」
許多事,在這一刻突然明朗,大雷神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哈哈,好好好,龍生九子,饕餮!不錯,當真不錯!」
難怪小傢伙天生能食量驚人,難怪小傢伙能夠瘋狂地吞噬外部的真元力。這些,不正是饕餮所天生的吞噬之能嗎?龍韜自幼生得一副好胃口,平常一個成年壯漢一天吃的東西也經不起小傢伙三五下折騰。為此,龍嘯天請了不知多少名醫,就是查不出什麼毛病。記得小傢伙剛出世那幾個月,足足請了十個奶媽才能伺候好這個要命的小祖宗。過了三歲,小傢伙更是變本加厲,整日價賴在廚房不出去,直把神龍宗的廚子們吃得眼蹦。看來,這一切都應歸罪、或者說是歸功於「饕餮」的吞噬之能。
饕餮,神龍之子,吞噬萬方。據說,連自己的身體都吞了下去,只剩下一個腦袋,可見食慾之大。
據《聖武大陸通史》記載,大約早在萬年之前的史前時代,這大陸上還存在著真正的神龍,以及神龍的九子。至於神龍的無上威能,已經無法考證。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神龍曾是這大陸上無可比擬的最高存在,就連與之並列的白虎、朱雀、玄武等神獸,也僅僅是等級接近,但能力上卻大為不如。另據傳說,這些神獸已經是超越了普通生命形式的存在,即便面對天神,也是高高居上。而神龍的九子,則各具神通。
這些龍子的血脈濃度已經降低,有人說,它們的龍血濃度只有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八十。只有突破了百分之八十的限制,才能突破為神龍。突破之後,還要自我淨化很多年,才能把神龍之力發揮到極致。
早就有人傳說,神龍宗的龍家一直傳承著神龍血脈,而星漢帝國的玄武宗,則具有玄武血脈。但是對於這種傳言,龍家和玄武宗武家總是一笑了之,而外界更加不相信。多數人認為,這無非是大陸某些修武之人為了表示對龍家和武家的尊敬,故而杜撰。現今看來,這些傳言倒還真的具有一定的依據。
「鬍子爺爺,到底什麼是饕餮啊?您一定知道的,對不對?」龍韜感覺鬍子爺爺一定知道這個奧秘。
「鬍子爺爺當然知道,不過,小五要對鬍子爺爺說,你爺爺還說了什麼?」大雷神細問,生怕漏過任何一個重要環節。
「嗯,讓小五想想……對了,爺爺還說,那個,」龍韜撓了撓小腦袋:「那個,幾個哥哥也都是龍子哦!就是龍血的什麼不夠什麼的。」
「全都是『龍子』?」大雷神徹底震驚了。「饕餮」、「狴犴」、「狻猊」這些雷人的字眼在大雷神腦海裡翻來覆去地轉悠。可憐的「大雷神」,今天竟然也差點被雷倒了。
「好吧,小五,這件事情除了你父親和鬍子爺爺,對誰都不要說。記住了?」大雷神嚴肅地說。
「小五記住了!」
……
久違了的朝陽噴薄而出,整個神龍山瞬間籠罩了一片微紅。天地間,似乎所有的靈氣都在歡快的流轉。山下的黃葉寒楓,在清涼的秋風中搖曳;早起的秋啼鳥,在樹叢之中愉悅地飛騰。面對此景,所有的情感都在剎那間噴湧而出,湧聚在龍韜的心頭,那似乎就是一種大徹悟、大通透、大智慧。龍韜閉目感悟,一絲絲親切和敬畏在心底滋生。於是,變幻出了幸福和莊重。
大雷神欣慰地在旁觀察,心底讚道:「孺子可教啊!」
感悟自然,進而尋證天道。過去幾年間,大雷神多受大龍神龍青雲的指點,對這種感悟最是熟悉不過,龍嘯天也因此受益良多。所以在無相門一戰當中,龍嘯天能以紫元中階的修為出現,而大雷神更是以紫元高階的實力震撼登場。
如今,看到龍韜不用自己提點,竟然能夠自然而然地融入其中,深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