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惜斂帶著藍幼蘭連夜趕回京都,還沒回醉花樓,就見街角隱蔽處畫了不少幽冥宮的暗號。其中有一些暗號又似乎不完全是幽冥宮現在所用的,似乎是更久遠的東西。
想起來了,這種暗號他在皇宮裡也看見過!
那麼,是幽冥宮裡有人在和別的與幽冥宮有關係的人在聯繫嗎?會是誰?為什麼不找他這個幽冥宮宮主,而找幽冥宮門下的弟子?
難道此人與二十幾年前的皇宮暴亂有關?!
「幼蘭,參選花魁你需要特別準備些什麼嗎?」梅惜斂依依不捨地看著她,實在不想這麼快就把她送回醉花樓。
藍幼蘭信心滿滿地笑笑,點了點自己的頭說:「該準備的東西全都在這裡了,我們先去看看小皇帝他們吧,明早再回醉花樓。」
「好。」
梅惜斂答應著,仍舊半手環抱著她,輕巧無聲地向城郊,殤煜柯所住的小院掠去。月光下,他們的裙衫飛揚,像極了一對神仙眷侶。
經過這幾天的感情升溫,在藍幼蘭心裡,他已經是她此生無可替代的男人。
他人長得帥、武功也好,對她寵得簡直不著邊際;再看他時,她的心裡時時刻刻都盈滿了濃濃的愛意。
忍不住,輕輕在他俊逸的臉頰上親一口,然後抿著唇柔情蜜意地微笑看著他。
梅惜斂也幸福地微笑著看她,迎著風,覺得這夜色再昏暗也是美的。
莫風和莫言遠遠的認出是梅惜斂回來了,兩人齊齊迎了出來:「宮主!」
「這是你們主母,不過,在人前暫且先叫子蘭姑娘」梅惜斂滿面春風地半扶著藍幼蘭,問:「我看城中多了許多奇怪的暗號,可是有什麼事發生?」
莫風和莫言見梅惜斂這次回來,性情大變,整個人就像突然從秋天變回了春天。又見他們的主母,是討人喜的藍幼蘭,心裡也替梅惜斂高興。
不過,說起奇怪暗號的事,他們可高興不起來了。
「宮主,門人們現在對那些奇怪暗號的事,也是相互猜忌。大家都說,宮內出現了叛徒。前日有幾個門人,就因為誤信宮內暗號,險些去闖了汝陽王府。若不莫矢和莫仲還在汝陽王府內守著,及時譴退了那幾個門人,當真要闖下大禍了。」
「你們用畫暗號互通訊息,也太不保險了」藍幼蘭說:「而且,人多口雜,你們門人全都能認得的暗號,久而久之在江湖上也就不能算是什麼秘密了。」
「江湖各大門派,可不都用獨門暗號互通迅息?難道主母還有更高明的辦法?」
莫風在汝陽王府早就見識過藍幼蘭的聰明,因此誠心向她請教。
藍幼蘭抬頭看了梅惜斂一眼,梅惜斂應允地點點頭,她才說:「其實我也沒有什麼更高明的辦法來替代畫符傳迅,只不過,我們可以換一種人員管理模式。」
「人員管理模式?」這回梅惜斂也聽不懂了。
「嗯,幽冥宮既然在江湖上那麼有威懾力,想必並不是靠幾個武功厲害的人,就能辦到的。人越多,就越需要管理,這僅僅靠宮規是不夠的。幽冥宮裡的人,有沒有分什麼等級,還是大家都平起平坐啊?」
「主母果然聰慧,幽冥宮門下的門人,是分了等級的。」
藍幼蘭對莫言點點頭:「既然有分等級,每個等級的門人都該有一兩個當官的,管著他們才是。」
「封官?」
莫風、莫言面面相覷;幽冥宮又不是朝廷,封什麼官啊?
「這只是比喻啦,就是說,要有一兩個身份比較特殊的人,能統領他們、管他們的」藍幼蘭笑瞇瞇地對梅惜斂說:「然後,我教你一個很容易學的畫符通迅方法。你再去教那幾個能管人的人,其餘的普通門眾就不必學了。他們只需要把看到的東西,拿給管事的人就可以了。這樣的話,既方便管理,又不會洩露迅息。一旦有叛徒,查起來也比較方便。而且,這種方法變通起來非常容易!」
「噢?有這麼神奇的方法嗎?」
「當然有了!」藍幼蘭見梅惜斂似乎不信,瞪大了眼睛較真道:「之前春紅在宮裡,就是這麼傳消息給我的。她可把那些東西,發得滿街都是呢!不信你去問春紅!」
「我是在逗你玩呢,你說的話,我當然相信」梅惜斂伸手愛憐地刮了刮她的鼻子,也不避忌莫風和莫言在場。
在現代長大的藍幼蘭,更不會避忌。她俏皮地皺皺了鼻頭,作勢就要去咬他的手指,嬌嗔道:「討厭!」
莫風和莫言看得抿嘴暗笑,他們還從來不知道,原來宮主還可以變成這樣。
「哎,你們要笑就笑吧,忍著小心內傷」藍幼蘭回頭,對莫風和莫言嗆道:「改明兒讓你們宮主每人替你們娶個老婆,看誰笑誰去。」
梅惜斂徹底被她逗樂了:「你呀,就算他們想娶,天底下也再沒有你這般古靈精怪的女子了呀。莫風、莫言,你們先去,按照主母的意思,分選出可靠的人來。在這個當頭,變更宮內暗記的事,刻不容緩。」
「是,宮主」莫風和莫言被藍幼蘭這一鬧,心情也大好,喜笑顏開的退了下去。
出了院子,莫言一邊走一邊說:「這十幾年來,宮主從來沒笑過。雖然幽冥宮的人,大多都是清心寡慾,但宮主心裡的苦悶,也只有我們四個能知道。宮主能有今天,實在是太好了。」
「這天下,也只有主母這樣的女子才配得上宮主」莫風撫掌一笑,艷羨地說:「宮主和主母真是絕配,幽冥宮有了這樣的主母,往後必會增添不少曖意。」
「對了,主母在汝陽王府不是……她怎麼又變成子蘭姑娘了?」
莫風拍拍莫言的肩說:「主母是何等聰明的女子,她和宮主早有情愫,又怎麼會長留在汝陽王府裡,任由汝陽王凌辱。至於她為什麼變成子蘭姑娘的事,想必她和宮主另有打算。只要宮主高興,我們只管做好該做的事就好。」
「你說得也是,那我們……」
莫風和莫言相互閒聊著出了城,去會隱匿在各處的門人們。絲毫不知道有一個人,在城中尋到了他們的蹤跡,一直跟蹤到城門附近,才在牆角畫了幾個梅惜斂在皇宮裡看到過的那種符號,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