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句欲蓋彌障的話,其實誰都聽得懂。
但也只有梅惜斂自己明白,她的話,是不帶半點男女之情的。
「梅俠士,就算只是小傷也要及早醫治才好,莫要……」
殤煜柯的話還沒說完,梅惜斂突然伸手掩住了他的口鼻,沉聲說:「屏住呼吸!」,另一手飛快地探上了他的脈息。
這結果大大出乎梅惜斂的意料,一向淡然的他,竟在瞬時滿目詫異。
殤煜柯左右轉動黑白分明的眼珠,示意梅惜斂不要說出去。
梅惜斂更為驚訝了,原來,這小皇帝早就知道自己的情況了,難怪前晚他會在荒山頂上哭泣。
一種很奇妙的情感從心底油然而生,梅惜斂憤怒地將簾外襲來的暗毒,統統震了回去。他要讓那個人自食其毒,就算這毒一時不能置人於死地,也夠他安份好一陣子了。
難怪小皇帝要去汝陽王府,因為,他體內的毒剛被逼出沒多久。若此時他再沾此毒,必定比連續服食此毒一年還厲害。只要錯過清毒後這七日,毒素便會重新慢慢積累。也難怪那個人,這麼急著要下手!
樹林裡那個黑衣人,顯然沒想到龍駕之內,竟藏有如此高手。一時不察,將梅惜斂震回來的毒給吸了個精光。他頓時頓住了腳步,眼神毒辣地穿過車簾,盯著梅惜斂的背影。
藍幼蘭憋得小臉通紅,終於見梅惜斂鬆開了捂著小皇帝的手,大喘了幾口氣,緊張地問:「怎麼,梅大哥,又有刺客啊?」
「到底是什麼人,竟三番五次的來襲?」納蘭錦瑟疑惑地看向殤煜柯,問:「皇上,這刺客看樣子是衝著您來的。您最近,可有……」
「沒有,朕深居後宮,怎會得罪什麼人」殤煜柯一口回絕。
「他還這麼小,肯定沒有親政啦」藍幼蘭一時嘴快,說:「不是他的話,那肯定就是太皇太后得罪人了。那刺客一時沒搞清楚狀況,以為太皇太后也在這車子裡,所以就想一起解決了。」
梅惜斂暗地裡拽了拽她的衣角,淡淡地說:「皇上,您近日好像睡眠不足,氣脈不暢。不如讓在下替您運氣疏通,以解疲乏。」
想不到這人看起來一副超凡脫俗、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原來也是個馬屁精!
納蘭錦瑟眼底有掩飾不住的鄙夷:「皇上看起來氣色甚佳,哪有半絲疲態?倒是梅先生你,才剛吐完血,還是省省力氣,別再勞累了。」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啊」藍幼蘭挺身護在梅惜斂前面,不悅道:「梅先生武功高強,他說皇上困了就是困了。你是王爺,怎麼可以隨便詆毀別人。人家說宰相肚裡能撐船,你的級別應該比宰相高了去了吧?」
「藍姑娘,我……」都怪他一時氣亂了方寸,竟犯了公然與她信任的人為敵的大忌:「本王沒有惡意,只是擔心梅先生的傷勢。」
「那還差不多,這才像個王爺」
藍幼蘭吵贏納蘭錦瑟,開心地回頭。想說叫梅惜斂歇歇,回了汝陽王府再替小皇帝運氣疏通。誰知人家又老早就運上功了,這回,她終於見識到了啥叫頭頂冒煙。
小皇帝頭頂上,那叫一個煙霧繚繞!原來,電視裡也並沒有全部瞎掰,只是要分情況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