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澤冷冷的瞪了輕煙一眼,輕煙柔媚的一笑,聲音也細細的,嬌柔而又惑人:
「晨澤,聽說美美姑娘的繡坊,衣飾都是獨一無二的,輕煙也想過去看看,選兩件穿,好嗎?」
話是問的晨澤,但眼光卻祈求的看著美美,美美轉過頭,率先向前走去,晨澤也沒有應聲,跟在美美一邊。三人都離開了,只有輕煙尷尬的站在哪裡,臉上紅紅的,眼光恨恨的,漸漸變得凌厲……
「美美,你怎麼了?她是……」
走出幾步,逸風才慢悠悠的問道,美美的脾氣一向是溫潤,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麼的排斥一個女人。
「沒事,應該是一些誤會罷了!」
美美輕聲笑著,一邊的晨澤不安的搖搖頭,聲音無比認真的承諾道:
「美美,她說她和一枝花沒有交易。現在我也沒有什麼證據,如果有證據,我保證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逸風的臉色一凜,回頭狠狠地瞪了還是呆呆的站著的輕煙一眼,他承諾道:
「美美,她……」
「美美……」
逸風剛要安慰,晨澤就一把推開了美美,美美一個趔趄,人便斜斜的摔了出去。逸風回頭一掌,看著雙眼惡毒的輕煙,耳邊卻聽到美美哎喲的呼痛聲……
「美美……」
背部中標,晨澤快速的封住幾個穴位,慌忙上前扶著倒在地上的美美,美美的臉色蒼白,額頭冷汗直冒,逸風也跑了過來,接過美美軟軟的身子,冷聲道:
「你先解毒!」
看著衣衫上滲出的那烏黑色的血,逸風知道這必是噬魂門的獨門毒藥,晨澤也是噬魂門之人,身上必定帶有解藥。雖然兩人一直都是敵對,但剛剛他是為了美美而中毒,他冷靜的說道。
「我沒事,美美,你怎麼了……」
晨澤掏出一個瓶子,胡亂的倒出幾粒藥丟到口中,也正好看到被逸風抱起的美美,還有那原白色的衣衫上那越來越多的血紅……
裙子上的血紅,莫不是……
「我……我……」
額頭冷汗直冒,美美想要說話,但意識卻逐漸渙散,竟然軟軟的暈了過去。
「快,找大夫!」
顧不得拔出那隱隱作痛的暗器,晨澤大喊一聲,只覺得眼前一花,哪裡還有逸風和美美的影子?他也是急了,在這麼多人的街上也不惜使用輕功。
回頭看向輕煙,只見她摔倒在地上,嘴角流下大片地嫣紅,雙目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一臉的絕望……
「哈哈……」
晨澤忽然哈哈的大笑起來,輕煙回過神,看著他那微白的臉色,驚恐的看著他:
「晨澤哥哥,我不是故意的,你怎麼會替她擋……」
「輕煙,我有沒有警告過你?我怎麼對你說的?」
雙目紅赤,晨澤笑的陰冷,輕煙顫抖的後退著,一臉驚懼的看著晨澤,一種從心裡瀰漫出來的恐懼襲來,她哆哆嗦嗦的說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就要置人於死地,如果是故意的,你打算怎麼對付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路邊有人看到,看著吐血的輕煙和重傷的晨澤,他們都嚇得繞到一邊,低垂著頭快速的離開,就怕被現場的怒火波及。
「我……我……」
嘔的一聲,輕煙吐了一口,那個男子的武功不低,兩掌下來,雖然沒有要了她的命,但卻也要了她大半條命。剛剛如果不是美美的喊聲,他只要再補上一掌,估計自己的這條小命也就沒了。晨澤哥哥怎麼沒有問自己傷的重或不重,怎麼能這麼的對待自己?
「主……您的傷?」
感覺到門主的煞氣,再看看輕煙的狼狽,無情本來是不想現身的,但又怕門主會一個激動殺了輕煙,輕煙犯下如此的大錯,這樣死了的確是有點便宜她了,而且門主也不能在這街市上殺人啊。
「我沒事,你看好她,別讓她死了,我去看看美美!」
一句話,讓晨澤清醒了許多,想到美美那裙角的血跡,他冷冷的瞪了輕煙少許,沒有來的及拔下背後的暗器,轉身向附近的藥店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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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大夫,快點看看,她怎麼樣了?」
飛到最近的藥店,撥開裡面人熙熙攘攘的人,逸風急迫的喊著,一個看上去三四十歲的男人抬起頭,掃了逸風懷裡的人一眼,看著那衣衫上的血紅,歎道:
「你怎麼當人相公的?你的夫人小產了!」
小產?逸風一愣,掃向美美的眸光忽沉,她有了身孕,怎麼可能?他們兩個十多天前才……難道是……
「不過,女人小產,也不是什麼吉利的大事,公子的家在哪裡,我過去看看吧,就不要在這裡……」
「立即救她,盡力保住孩子,如果她或者是孩子有什麼大事,我一定會掀了你的藥店,砸了你的招牌,讓你的全家為他們陪葬!」
顧不得店裡還有別人,逸風惡狠狠的說著,渾身的冷氣忽現,中年大夫顫抖的看著逸風,抖聲道:
「我……來這邊,我盡力,一定會盡力……」
逸風回頭狠狠地瞪了店裡的人一眼,看病的都嚇得跑的出去,那速度,比有人趕著走都快。抱著美美,來到大夫說的房間,室內還算乾淨,美美卻仍然昏迷……
「美美,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緊緊地抓住美美的小手,顫抖的擦拭著她額頭的虛汗,逸風的整顆心都沉了下來,大夫看他們夫妻情深,在一邊顫巍巍的問道:
「這位大俠,是不是……」
逸風一愣,困惑的看了大夫一眼,看著他抖抖索索的手,他連忙放開美美的小手,人也退後了一步,示意大夫過來診脈。
孩子,他相信這個孩子是自己的,但是美美離開的時候,也的確是喝上了可以避免懷孕的藥,他親眼看著她喝下的,那為什麼……
是藥有問題嗎?管家絕對是可以信任的,如果真的是拿錯了藥的話,事後他一定會告訴自己……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美美的身子……
說是百毒不侵吧,這個也不可能,因為那天晚上,她真的是中了一枝花的媚毒,如果真的是百毒不侵的體質的話,美美那天也不會有那樣的表現。看來,他們對美美的調查還是不夠細,他還是要再仔細的調查上一翻才行。
「大俠,夫人她……」
「她怎麼樣?」
大夫尚未說完,逸風就抓住他的衣領,緊張的問道。大夫顫顫抖抖的看著逸風,出口的話都說不連貫:
「夫人……大俠先鬆手……孩子難保……夫人可救……」
孩子?
孩子難保?
是他的孩子啊?
逸風的手頹然的垂下,身子微微的倒退一步,低聲道:
「幾個月?」
「三個……多月……」
大夫顫抖著,眼中閃過一絲的不解,怎麼感覺這個非常凶悍的男人不知道自己的娘子有身孕呢?連月份也不知道,怪不得……
有點悲憐的看了床上已經昏迷的女人一眼,也是一個可憐人啊!
「救她!一定要!」
抓住大夫的手,逸風的手勁很大,大夫的臉都皺了起來,哀聲道:
「好,大俠,你放手……你不放手我怎麼救人啊……」
懊惱的鬆開手,逸風自覺的站到一旁,目不轉睛的盯著床上那蒼白的容顏。他和她的孩子,都快三個月了啊……
美美,那是我們的孩子,可該死的,我卻沒有好好的保護好你,保護好他,讓他尚未出世就要經受這樣的磨難,就在我的面前,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你有孕了?如果我知道的話,就算是丟了性命我也不會讓你有事的。可是我不知道,我竟然會不知道……
下針,開藥,有個和大夫年齡差不多的女人走了過來,拿著藥方出去,大夫輕歎道:
「要過一柱香之後才能取針,一會病人醒來,情緒可能不好,你要好好的安慰她。對了,找個穩婆吧,孩子未必保得住,如果……我在裡面不方便……」
「好,大夫,你找個人到……」
說出他們住的地址,讓嬤嬤和小菊過來吧,她們應該也是有經驗,留美美自己在這裡,他實在是不放心,他要守著她,一直都守著她的。
「好吧!」
看逸風實在是傷心,大夫歎息一聲,其實這個男人雖然看上去甚是狠厲,但看得出來,他也只是一個性情中人,剛剛那麼失態,應該也只是心疼這個女子吧?
出門剛剛吩咐好,又有一人急急火火的跑了進來,銳目一掃,他第一個抓著的就是他:
「剛剛有沒有一個女人抱著一是衣衫染血的女子來過?人呢?在哪裡?」
看著空蕩蕩的醫館,晨澤心想美美他們肯定是在這裡,只是不知道美美現在的身子怎麼樣了,她身上的血,不會是……
「他……在裡面……」
衣服勒著脖子,差點就喘不過氣來,大夫艱難的指了指剛剛的房間,眼前一花,那個早已閃到那個房裡,他歎道:
「嗨,今天是夠……」
「美美……」
未進房間,晨澤就心急的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