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刺 第1卷 第二十五章 魔域驚魂(三)
    韓楓的這一腿,似乎鎮住了村主任和他手下那幫人,韓楓和秋水在槐樹坳的幾天裡,他們愣是沒敢再露面。

    在韓楓和秋水準備動身的前一天夜裡,槐樹爺領著兩個人來了。

    這兩個人一個是本村的阿旺,一個是東北口音的瘦弱年輕人。

    見到韓楓,那個瘦弱的年輕人「撲通」就跪下了。

    韓楓和秋水不知怎麼回事兒,忙把青年拉起來,仔細詢問緣由。

    原來這個青年叫沈偉,是遼寧鐵嶺人,年初來這裡的省城打工時,被人以招工的名義,和幾十個男女青年一起裝在兩輛蒙得嚴嚴實實的大卡車里拉到了大山深處。

    原本說好是到這裡開礦的,結果所有人都被關進了一個大山洞裡,每天好吃好喝地養著,絕口不提開工幹活的事兒,而且嚴令禁止任何人隨便走動,更不允許走出山洞。

    開始,大家還有些納悶兒,時間一長,也就習慣了,反正每天有吃有喝,不用幹活,還有錢拿,這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上哪兒找去?

    接連不斷有人被帶走,走了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問問工頭兒,答覆是已經給那些人安排好了工作。因為工作程序比較複雜,新招來的人員得經過輪流培訓後才能上崗,所以剩下的人還需要再等一段時間。

    大家都信以為真,唯有沈偉腦瓜靈活,覺得這事兒不尋常:開礦基本上都是力氣活兒,哪能像航天似的需要那麼多高素質人才?一個私營業主沒事兒養這麼多光吃不幹的閒人,除非瘋了!況且洞內洞外儘是些荷槍實彈的警衛,搞得跟軍事基地似的,其中必有文章。

    他決定瞅個機會探探虛實。

    機會很快就來了,在一個暴風雨之夜,他趁同伴睡熟之際,避開警衛,偷偷溜進了山洞裡面。

    山洞內的規模非常大,房間眾多,道路縱橫交錯,像迷宮似的,把沈偉弄得暈頭轉向。

    正當他焦急萬分時,忽然聽到一陣慘嚎,循聲摸過去,發現了一間亮著燈光的房間。正巧門閃開了一道細縫兒,出於好奇,沈偉悄悄湊了過去。

    燈光很亮,屋中央是一張很大的手術台。手術台四周站著五六個穿白大褂戴白口罩的人,手裡拿著鋒利的手術刀。手術台上躺著一個五大三粗的年輕人,渾身被特殊的機械箍得死死的,動彈不得。

    沈偉起初以為醫生在為病人做手術,當他準備離開時,那個年輕人的慘叫聲再次吸引了他。他這才發現,這些人不是在替年輕人做手術,而是用鋒利的手術刀在切割身上的器官,耳朵、鼻子、眼睛……一件接一件血淋淋地割下來,像精美的藝術品似的,小心翼翼地放在旁邊盛滿液體的玻璃瓶裡。

    外面的器官切割完後,那些人像皰丁解牛一樣用手術刀劃開了那個年輕人的腹部,開始取裡面的東西,心臟、肝脾、胃、肺……一個個還在蠕動著的熱氣騰騰的內臟器官被活生生地挖出來。

    沈偉覺得自己快要吐了,他手腳冰涼,幾乎動彈不得,拼盡最後一絲力氣,跑開了。

    他不敢再回去,跌跌撞撞地亂闖,也許老天有眼,居然闖進了一個女孩兒的房間裡。

    那個女孩兒剛要驚叫,沈偉跪下來,哭泣著說明了情況。

    無巧不成書,那個女孩兒也是遼寧人,兩個人是同鄉。

    那個女孩兒告訴沈偉,這個地方是「人蛇集團」的生產基地。他們以招工的名義把一些身體健康相貌端莊的年輕人騙來,活活肢解,然後再把人體器官通過可靠渠道銷到外地或者偷運到國外,賺取巨額利潤。

    很多騙來的女孩兒都是先被強暴後,再拉到手術台上肢解。這個女孩兒因為長得特別漂亮,頭兒垂涎她的美貌,就把她留了下來,成了洩慾的工具。

    在那個女孩兒的幫助下,沈偉從一個隱蔽的僅可容身的通風口裡逃了出去。辨不清方向,慌不擇路的沈偉一不小心就從山上滾了下來。

    「是我上山時偶然碰到才把他撿回來的,聽他說了情況,才知道我們附近有這麼一個恐怖的地方!」阿旺插話道。

    秋水嚇得臉色慘白,如果不是當事人就坐在眼前,她真會以為在聽「鬼故事」,她不由追問了一句:「既然逃出來了,你怎麼不回家?」

    阿旺道:「他倒是想走,這周圍幾十里的大山封得就跟鐵桶似的,他就是插翅也飛不出去!我只好把他藏在俺家的地窖裡,誰知這一躲就是大半年!」

    槐樹爺這時插了一句:「前段時間老是有人在周圍晃動,我也沒太在意,後來有警察帶著人挨家挨戶地搜查,說是抓逃犯,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呀!」

    秋水一震:「槐樹爺,您老人家說的是警察?」

    「那還能錯得了!有幾個公安來這裡辦過案,我認得的!」槐樹爺肯定地回答。

    秋水臉色蒼白地看了韓楓一眼,韓楓始終沒有說話,只是眼光比以前更冷了。

    槐樹爺喃喃咒罵道:「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當年小日本在東北搞活人實驗,禍害咱中國人。沒想到今天這些畜生禍害咱自己人,這些挨千刀的,不得好死啊!」

    韓楓站起來,槐樹爺剛要問,韓楓用手止住了他,身形一閃而沒,不一會兒,他提著一個人回來了。

    槐樹爺一看,抓來的人正是村主任的親信之一——本村的李二。氣得上前揍了那人一嘴巴,罵道:「你這個兔崽子,竟幹起這種勾當來了!虧我看著你從小長大的,真是枉披了一張人皮!」

    李二早被韓楓魔鬼般的身手嚇得肝膽俱裂,這會兒把頭磕得像搗蒜一樣,一個勁兒求饒:「槐樹爺,這不關我的事兒,都是村主任硬逼著俺來的,您老兒得給俺說說情啊!」

    「呸!你這不學好的東西!我真替你死去的爹臉紅!」槐樹爺恨恨地說。

    韓楓冷冷地看著李二:「他在哪兒?」

    「俺真的不知道,村主任只是叫俺在這兒看著你們,有什麼事兒馬上報告!」李二惶恐不安,但明顯沒有說假話。

    韓楓明白這人只是一個跑龍套的小角色,用處不大。

    「打電話!告訴他我們今夜馬上就要走了!」韓楓冷冷地說。

    「啊?……」李二愣了。

    「按我說的做!」韓楓的眼光像刀子一樣刺得李二一縮脖子。

    「是……是……」李二忙不迭地把電話打了出去。

    看到大家臉上不解的神情,韓楓笑了,「與其盲目出擊,不如在這裡以逸待勞等他們好了!」其實他真正擔心的是眼前這幾個手無寸鐵的人,如果不是有顧慮,他早就上門把那些人渣給廢了。

    秋水急道:「楓,你想『引蛇出洞』?」

    「那要看看他們有沒有膽量了!」韓楓笑著說。

    秋水試圖作最後的努力:「楓,我們為什麼不等回去之後再做打算呢?」

    韓楓笑了,指指躺在地上的李二:「你以為人家會讓我們這麼輕易走嗎?」

    「可是……」秋水擔心的是有警察參與其中了,誰知道這背後的網有多大呢!其實韓楓比秋水想得更多,他是一名軍人,不是一個執法者。如果僅僅是殺人那就容易多了,而法律,是需要警方的配合才能實現的。可是在這個地方,他該相信誰呢?。

    突然,他腦際靈光一閃,想起了林雪。

    林雪看清是韓楓的號碼,高興得一下子跳起來。

    聽完韓楓的介紹,林雪的臉「唰「地白了,一顆心頓時揪了起來,恨不能馬上飛到他的身邊,和他一起面對求知的危險。

    接完電話,林雪立即把情況向總部作了匯報,並經總部批准,緊急請求W軍區「冷刺」特種大隊協助行動。

    僅僅二十分鐘後,林雪和「冷刺」特別分隊乘直升機從不同地方起飛,奔向茫茫的太行山深處。

    在韓楓審問李二的同時,「人蛇」基地也在進行著緊張的談話。

    槐樹坳的村主任站在一個三十多歲臉色陰沉的男人面前,汗如雨下。

    「你他媽的真沒用!上次跑的那個人,到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你他媽的想過沒有?一旦走漏了風聲,你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是……是……盧隊長教訓的對!是小的失誤,小的該死!」村主任戰戰戰兢兢。

    「我從省裡來的時候,老頭子再三交待,就是把這方圓幾十里的大山翻個遍,地挖三尺,也要找到那個人,決不可抱著僥倖心理,千萬記著:一招失誤,滿盤皆輸!另外,那個放人的小妞兒和幾個瀆職的傢伙做掉沒有?」

    「按您的安排,都搞妥當了!」村主任擦擦臉上的汗說。

    「真的?」那人追問了一句。

    旁邊一個身材魁梧的年輕人笑道:「盧隊,我們大家干的都是腦袋掖在褲腰帶上的營生,你就是不說,誰也不敢大意!」

    「你這話是不錯,可惜有些人就是他媽的不長記性!」盧隊長狠狠盯了村主任一眼,罵道:「你小子再不改那拈花惹草的毛病,老頭子第一個饒不了你!」

    村主任一聽,嚇得差點兒趴下,看來他對「老頭子」恐懼極深。

    「前段那個軍嫂的事兒費了多大的勁兒才給你擺平。你以後要長長記性:這個世上有些女人是碰不得的,更有一些人是絕對不能惹的!」

    「是是是……小的記住了!」村主任被罵得狗血淋頭,渾身像篩糠似的。

    這時,村主任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盧隊長一眼,見對方不耐煩地點點頭,趕緊把手機打開,剛聽了一下,臉色就變了。

    盧隊長問村主任怎麼回事兒。

    「是這樣的……」村主任合上手機,結結巴巴地把這兩天發生的事兒講了一遍。

    「什麼?……你他媽的,你說誰?……」他像被槍打中的兔子似的從沙發上跳起來,大吼道。

    眾人被他激烈的反應嚇了一跳。

    那個魁梧青年不以為然道:「兩個無名小卒,值得盧隊這麼激動嗎?」

    「你知道個屁!那個秋水,是Y省省長秋仲麟的千金!更可怕的是那個韓楓,老頭子說過:中國有三個人不能惹,這第一個就是韓楓!」

    「這人很厲害嗎?」魁梧青年忽然覺得事態有點兒嚴重了。

    「他媽的……」盧隊長也懶得解釋了,像瘋了似的指著村主任破口大罵,不過,他很快就冷靜下來,向魁梧青年吩咐道:「你多帶些人手穿上警服到槐樹坳去,借抓逃犯為名接近韓楓和秋水,趁他們不備,務必亂槍打死,千萬不可留下活口!」

    魁梧青年答應一聲,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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