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在我的鄙夷的仰視下自得其樂地穿起了他的衣服。
他的手此刻一定有一些哆嗦,我知道他其實還是有些心虛的,並不是完全的那種無所謂,我甚至注意到,他的衣服一直都很舊的,皺皺巴巴不說,而且還很難看,有的衣服雖然是我買的——名牌,很有品位和時尚的感覺,可是好衣服到了他的身上,很快的就舊了……
由此,他的衣服看起來總是很猥瑣的,這和他整個人一樣的猥瑣。
可他的心情——此刻看起來是逐漸的很好的了,他似乎在掩蓋著自己的另一種隱藏的秘密的情緒,他的彰顯出來的好情緒和他的灰溜溜的衣服是不太一樣的。
也許,他剛才的「一番征戰」——
對我身體的一番「索取」,儘管時間短暫,可他畢竟很現實地排泄掉了自己的一部分寂寞了——他自私地解決了自己的問題。
我只能說,那是寂寞,呵呵,我有什麼辦法呢?我的寂寞依然痛苦地存在著……說真的,我不想讓他走,我需要他再一次的征戰!只有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征戰。
但是宋江準備走了,他要堅決地走了,這是他通常的躲避恥辱的好辦法,也許他要為自己的不足和男人的脆弱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呢,現在,他的理由似乎找到了,那就是——他在這個所謂的家裡其實很不自在的,他說自己一點感覺也沒有。
如果非要說到什麼感覺呢,那就是他覺得自己是一個過路的人而已。
一個路人!他對我說了那番話之後他就要跑了。
在逃跑之前,他的心情當然是輕鬆的、愉悅的。他居然一邊穿衣一邊哼著歌曲呢。
我氣惱地再罵了他幾句。你……好無情啊!真不是……東西!
宋江沒有理睬我的嘮叨,他繼續用一首歌來掩飾自己的尷尬——一個男人必要的尷尬。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啊,他這是怎麼了?一定有什麼事情已經在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可那是什麼事情呢?
宋江嘴巴裡哼的是一首周傑倫的歌。他怎麼會喜歡上周傑倫的歌的,真是的匪夷所思的,周傑倫的那種陰氣很重的歌從他的嘴巴裡出來了:
……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冉冉檀香透過窗心事我瞭然,宣紙上走筆至此擱一半。釉色渲染仕女圖韻味被私藏,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你的美一縷飄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炊煙裊裊升起,隔江千萬里!
我無奈地看著宋江出了門,他的歌聲也隨之消失了……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沒有想到的是宋江走後我竟然深深地睡了一個足足的覺,好舒服啊,這個足足的覺讓我渾身精力充沛起來。
我起床,忽然想給一個人打電話。是的,我想到了打電話給他——歐陽虹偉,問問他在幹嘛哪?我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就在想——他為什麼不給我主動地打電話呢?難道……
電話沒有人接。歐陽虹偉怎麼可以不接我的電話?!他是不是不理睬我了?我開始狐疑起來了……我無法不傷心,為過去,為認識他,為我和他之間的那麼那麼多的回憶而傷心。
無奈中,我又給宋江打了電話,我故意的柔柔地問他:你在哪裡啊?
宋江在電話裡大叫著:你誰啊你?
我實在是火冒了,就也大叫起來:我是你老婆師晴晴啊!你幹嘛要裝?你在哪裡?
我在……我在喝酒呢。我也不知道這是在哪裡!宋江大著舌頭在電話裡說著呢。唉,我寧願相信他是真的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