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夜涼如水,偶一身冷汗地醒了。
躺在柔軟舒服的大床上,偶砸吧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舌尖上是幹幹的,澀澀的的那種感覺呢,偶心裡想著要不要下床找水潤潤嗓子。猛地,一個奇怪的、好像是撬鎖的聲音引起了我高度的警覺。
我豎著耳朵仔細地判斷著……
歪過頭來,宋君的鼻子裡正發出一種細微的很有節奏的鼾聲,我知道身邊的女人是甜蜜地進入睡眠狀態的,作為身體健康的正常的女人,她也許是壓抑的太久太久的緣故。
入睡前,毋庸置疑,我們是瘋狂地作了愛的,在整個過程中,我甚至覺得她比我更加主動、更加投入……特別是在宋君發出那種張揚的叫聲的時候,在寬敞豪華的臥室裡,我恍惚覺得自己是一個被她抓獲的俘虜。
她用她豐腴滋潤的身體懲罰著我,拷問著我,包裹著我,她讓我在快樂的殫精竭慮中,不可抑制地把自己的靈魂安放到她幸福的呻吟中了。
現在,我這個所謂的俘虜已然從深沉的夜色中醒了,因為昨夜火鍋裡的辣菜吃的忒多的緣故,我的嗓子眼裡冒煙呢,我幾乎是被渴醒的啦!
我想去客廳找水喝的,但是……什麼聲音啊?我判斷那聲音是從入戶門那兒發出來的,遂悄悄地下了床,輕手輕腳地走過去。
一個男人推開了門,他成功地撬開了防盜門的鎖,自如地走了進來。
他走進客廳,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不慌不忙的,鎮定自若的,他還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媽的,這個鳥賊竟然還帶著近視眼鏡呢,夜晚的月色從透明的陽台玻璃裡灑進客廳,這讓我朦朦朧朧地看到了他的陰鷙的面容——
奇怪啊,怎麼是他?假宋江!另一個我!
難道,他從「紅海」溫泉會所「爽」了一把回來啦?夜色深沉中,他快馬加鞭趕過來的?即便回來,他也應該是回師晴晴師主任的家啊!他不是冒充我——一直冒充的很過癮的嗎?他怎麼能無師自通地來到宋君的家?他究竟想幹什麼?心存歹念還是別有用心?姥姥的!
我走了過去,推推他,這廝竟然一點都不感到驚訝的,只是冷淡地看著我,不動聲色。我在另一張椅子上隨便地坐了下來,拿過假宋江面前的水杯,深深地喝了一口水。抬起頭來,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氣讓我開始了徹底的攤牌,我用手指著他——
你,為什麼總是要冒充老子?你他媽的到底是誰?
那人笑了一下,說道:老宋,你幹嘛要激動呢?與事不能冷靜,不能克制,只是你的缺點,知道嗎?我是你啊!
暈!汗!!!!!
我咳嗽了一下,清醒而理智地說:不可能,這是一個客觀的現實世界,你冒充不了我的,據我所瞭解,你是張冰吧?市刑警隊的張隊長,是吧?你為了調查「騰達」集團黑惡勢力的犯罪證據,你只有選擇代替我——因為我們長的太像了,是這樣嗎?
說笑話還是講故事呢?呵呵,張冰?張冰是誰?我真的不知道的。我只知道:我是你。這廝看著衝動的幾乎失去理智的我遽然大笑了起來。是嘲笑,毫無疑問的嘲笑。媽的,氣壞了!我走過去,揮手就是一個巴掌扇了過去,我嘴巴裡還叫著呢:你他媽的!
一個人靜靜地站到了我的身後,兩手抱住了我。
我回頭,是宋君。宋君滿臉的驚詫……
宋君穿著睡衣,用手揉著眼睛,柔柔地問:老宋,你為啥不睡呢?一個人在客廳裡瞎折騰,自說自話,還練習太極拳啊?
聞言,我躺倒在地…… 心裡悲憤地尋思著:我大概真的中魔了哈!這是怎麼回事呢?最近我的神經病好像還特別厲害的。
宋君在使勁地拉我起來,她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方飄過來的:老宋,老宋,你怎麼了,你究竟怎麼了……
嗚嗚嗚……是宋君的真切的哭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