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姐放下電話之後，用手托著腮幫子，若有所思地看我。她胖胖的圓臉此刻顯得很深沉的，不是通常對外展示的那種庸俗，和愚蠢。唉，說起來女人要是胖了，面部臃腫起來，就當然顯得很庸俗、很愚蠢的。沒有辦法的事。
此刻，我只注意到蘭姐的眼神。
蘭姐的眼神，很奇怪的哈。因為奇怪，我就莫名其妙地害怕起來。心裡面真的是忐忑不安的。
我無恥地湊過去，討好地說：蘭姐，你休息好了啊？嘿嘿，也真是的，這是他媽的誰啊，這麼早打什麼鳥電話。
蘭姐笑了一下，這一笑讓我稍感安慰些。
我拿起桌上的杯子，慇勤地做出要為蘭姐泡茶的樣子。
你放下吧，我不喝。蘭姐說。她的聲音還是有點異樣的嘛，不像以前……
看來，我和蘭姐之間，已經真的是有了距離了。有距離也好，太近了我還覺得自己被包了呢，媽的，這個感覺其實更不好的。
我尷尬地放下杯子，順便坐了下來。站的太久，老子腿都麻了。
現在，我就坐在蘭姐的對面呢。在外人看來，好像是領導正在找下屬談心。其實，也正是這樣的。蘭姐開始訓導我了：
知道我為什麼要救你嗎？蘭姐問。
你心好、人好，什麼都好。我迫不及待地表白。
哼！你先不要拍馬屁。我告訴你我救你的真實原因：我不相信你是警察。知道嗎？這是我做女人的直覺，女人的直覺很準確的，何況警察隊伍裡也不可能有你這種人的。蘭姐說道。
我激動地附和：那是！我怎麼可能是警察呢？蘭姐，我是你老弟啊。我對你忠心耿耿的，真的，我可以對天發誓，姐，你叫我做啥我就做啥。我是你的人。
好了，不要跑題啦，小子，甜言蜜語你就留著下次給姐說吧。我再問你：你原來和我說的話可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啦。我一本正經起來：我的確是騰達貿易集團企管部的宋江，我在騰達都工作十幾年了，媽的，遽然有人剽竊了我，那傢伙也長的太像我了，就是手段太卑鄙。
我看你也不怎麼高尚嘛？昨夜和哪個女人在一起鬼混的？蘭姐盯著我的眼睛說。
我老實交代：紅海街道的李海芸。還是書記呢。一個小領導。她以前也在騰達的。
李海芸？是她，那個騷貨！蘭姐的聲音陰鷙起來：我就知道是她，你和她睡了？
我歎了口氣：酒喝多了。
你就是承認了。蘭姐冷笑起來：你知道李海芸是誰的女人嗎？
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話，我就是自宮練葵花寶典，也不會上她的。真是惹火燒身，麻煩。我深有感觸。
她是歐陽董事長的女人。蘭姐一字一句地說。
歐陽不是你的老公嗎？我故作奇怪地問道。
誰是誰老公？ 都他媽臨時工！
蘭姐說了一句絕對是超經典的話，我控制不住地笑的眼淚鼻涕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