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麼哭!不許哭!南宮無傷他沒有死!沒有!」烏蘭大聲吼道,可是她自己的眼淚卻是一滴滴地掉下萬丈懸崖去。
化作那些她未曾說出口的話!
懸崖裡瀰漫著大霧,根本看不清楚東西,但是她依然固執地看著,看著!我要找到你!南宮無傷,我要找到你!你沒有死!沒有!她心裡一遍遍地說道。
「他在那裡!」背後的蘇寂雪突然大聲道!
烏蘭聽到這句話,猛地回頭。
在他們的右邊的大石頭後面不遠處的灌木叢裡,南宮無傷和一個黑衣人對峙著!
由於這裡很多地衣隱藏了血跡,所以他們剛才以為血跡就在懸崖邊斷了!
他們驚喜交加地跑過去!
但是霍地停住了腳步,驚懼地看著站立著的兩人!
南宮無傷的玉笛貫穿了黑衣人的喉嚨,但是黑衣人的劍也從南宮無傷的胸口處直直插過去,他的白衣上已經滿是鮮血。這些血既是敵人的,也是他自己的!
兩人直勾勾地看著對方的眼睛,似乎在等誰最後倒下去!
他還活著嗎?!這個問題同時炸開在烏蘭和蘇寂雪兩人的腦海裡。
剛以為他墜入了山崖以為生死未卜,至少還有一絲希望,但是現在找到了他,可是是否就是一個讓自己死心的答案!
「噗!」黑衣人口中吐出一口鮮血,手鬆開劍,終於頭一仰,身體向後栽去!
蘇寂雪剛想上去,但是南宮無傷似乎也流失了最後一口力氣,或許是他早已經死去了?!
然後身體也挨著他身後的那棵樹徐徐地滑倒在地上!
「南宮無傷,不要,不要……」
蘇寂雪和烏蘭走過去。
蘇寂雪靠著南宮無傷的肩膀,烏蘭拉著他的手,兩人哭得泣不成聲了!
「我還沒有死!」一個聲音忽然在他們兩人耳畔邊響起!
兩人霍地抬起頭,南宮無傷勉強地笑了一下,證明自己沒有死!
那把劍在自己內力阻止下最終沒有貫穿自己的胸口,不然就死定了!
怎麼看見我沒有死反而哭得更加厲害了?他眼裡疑惑。
蘇寂雪和烏蘭眼淚流得更加多了!不過是喜極而泣!
「你個笨蛋!笨蛋!」蘇寂雪邊罵邊哭!
他沒有死!烏蘭這次沒有掩飾自己,邊笑邊哭。
一個月後,在一個荒涼的山村裡,一直在這裡養傷的南宮無傷和蘇寂雪,烏蘭終於決定再次啟程。
那天,大漠鷲給它的主人送來了一封家書!
烏蘭紅著眼,敲開了南宮無傷的房門。家書中說的是她阿爹病逝了,請立即趕回!
蘇寂雪看著在前面一言不發的烏蘭,有點擔憂地看了一眼南宮無傷,南宮無傷搖搖頭。我也沒有辦法啊!
烏蘭似乎感覺到了大家為自己的擔憂,她停下來,忽然道:「其實阿爹只是我的養父,但是他們對我都很好,阿爹重新回到騰格裡神那裡,是神的旨意和指引,只是消息有點突然,我,沒事的。」
蘇寂雪和南宮無傷一齊點點頭,也不管烏蘭在前面看不到他們的反應嘛。
三人繼續沉默地上路。
蘇寂雪心裡還有一件事,南宮無傷的傷勢還沒有痊癒,就這樣上路,如果半路再遇到殺手該怎麼辦呢!雖然現在我們抄小路,但是也不無可能啊,她眉頭微微蹙起,心裡那分內疚越發深沉。
雖然南宮無傷說不可能是逸冽王下的毒手,但是,除了他,還會有誰呢?!難道是太子!心中一驚!不知道,她心裡長歎,在這千年之外,自己第一次欠一下一筆難以還清的債,既是救命之恩,也是……情債。
她想到這裡抬頭看了一下旁邊的南宮無傷,南宮無傷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目光,也偏過頭來,兩人的目光正好碰在一起。
蘇寂雪心裡咚地跳了一下,臉有點燙,南宮無傷也似乎有點不好意思,佯裝看去別處。
寂雪是不是還在因為黑衣衛的事情而內疚,這個月來她衣不解帶地照顧我,是想還清欠下的人情嗎?殊不知,我真希望她可以欠我一輩子。南宮無傷微笑的表情下卻是一分無奈。她對我的殷殷關懷,真的只有恩情和朋友的情誼嗎?只有這些?想起寂雪看到自己受傷時候的關切和緊張,看著埋頭走路的蘇寂雪的南宮無傷心裡又有一絲絲的希望。或許還會有一些不一樣吧!
在皇宮裡,
「太子,皇后娘娘出去逛御花園了,要不您等一等?」宮女低著頭對來找皇后的太子說道。
太子點點頭,走到案台前翻起上面的一些書。
一張夾在幾本書之間的紙張吸引了他的目光,這是?他疑惑地抽出來。
「皇兒,你來了?」皇后推門進來。
她看到太子手中拿的那張紙,身形猛地停滯了!
太子轉過身來,陰晦地看著自己的母親:「母親,我不是告訴過您了嗎?!天下人誰都可以動!只有她,您絕對不可以動!幸好她沒事!如果她有事的話!母親,我可不保證兒子不會做出一些什麼行動!哼!」一向在母親面前扮演乖兒子的太子此刻眼神裡和他的生母眼裡的狠毒如出一轍!
雖然說這番話的人是自己的兒子,但是皇后也禁不止打了個冷顫!
太子拂袖走去門關,但是又頓了一下,「她人呢?」自己派出的侍衛都沒有找到他們!
皇后神色稍緩:「你為了一個女人就這樣對自己的母親嗎?」
太子眉頭微蹙,心中有一分顫動,但是依然冷冷問:「她人呢?」
皇后歎了口氣,「紙上的報告說得很清楚,已經失去他們的行蹤了!」
此時的逸冽王也看著眼前報告,同樣是,失去行蹤!
南宮無傷是劍聖門的大弟子,行走江湖經驗豐富,要找到他們,不是這麼容易的!
逸冽王看出窗外,梨花都凋謝了,你也離開了,明年梨花開的時候,你會回來嗎?逸冽王為自己居然有這麼幼稚的想法自嘲地笑了笑。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裡已經住進了一個女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