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溫順。很溫順?
呵,真是有意思的形容。
我想著自己給自己定下的這個字眼兒,笑了起來。
他就坐在我的身邊,我垂了下眼,移開了視線。
我沒有吵,也沒有鬧。這不是溫順是什麼?
我沒有再苛刻地對待自己。
因為厭倦了……
厭倦了那樣的求證;
厭倦了用那樣的傷口、疼痛去求證!
我還活著!與死了無異的活著!
看向那不自覺握緊了的手,我挑了下眉。
傷口又疼了起來。
即使不去看,我也清楚的知道。
在那緊繃著的傷口下,是不願癒合冷凝的血。
我是怎麼了?又開始不受控制了?
我體內那股隨時會爆發的情緒,讓我心慌卻步。
「在想什麼?」
我,想罵人!
「不要再亂想了。」
他將藥遞到了我的面前,而我卻瞇起了眼。
我,沒病!
看著他手中的藥,我死咬著嘴角。
我怕我會控制不住地想要罵他。
不是因為怕他,而是因為……
「冷然?」他的手扶住了我,我還是沒有抬眼去看他。
我在與自己鬧彆扭吧?
他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我好不容易,我好不容易能再看到他一眼!
我抬起了眼,慢慢地我看到了他那寫著心痛的神情。
你在痛嗎?你也會痛嗎?
看著他,我突然笑了起來。
我對他說了些什麼吧?可是怎麼沒有聲音呢?
怎麼會這樣?那熟悉的慌亂煩躁佔滿了我的胸口。
我緊咬住了唇。
白皓,你走開!
我捂著嘴,伸出手想推開他!
可卻被他拉住了!
白皓!你走開!
看著他,我緊咬著牙!我會叫出聲音的!我會不受控制的叫出聲音的!
「你到底在做什麼?」
他吼了出來,而我安靜了下來。
接下來,他在說著什麼?
「你在折磨我還是折磨你自己?」
看著他,我卻聽不懂他在說著什麼了。
「你不明白嗎?我做的一切!你還要我怎樣?你還要我怎樣你才明白!」
你做的一切?
我仍沒有移開眼地在看著他。
我還要你怎樣?
我瞇了下眼睛,嘴角卻抽搐了下。
白皓,到底是我們誰不明白?
到底是誰不明白!
我咬著牙,努力地吸著氣。
會窒息的!在你的面前,我會窒息的!
你不懂我!你根本就不懂我!
算了,我也不想要你懂了。
「算了……」這一次,我有說出聲音吧?
「你在說什麼?」他的手扳著我的肩。
側了下頭,看著他的手。我冷哼了一聲。
抬起手,甩開了他扳著我肩頭的手。
很疼!很疼!
我的額角已經滲下了冷汗。
「你在做什麼?」他站起了身,他生氣了!
「呵。」看著他,我卻笑了出來!
你的自尊?這就是你的自尊吧?
容不了這樣的挑釁!
「我說,算了!」半挑著眉,我不再看他了。
一直緊扣在胸的那口氣,壓得我生疼。
「我在說……」我頓了一下,笑了一下。猛地抬起了眼!
「算了!你聽懂了嗎?我在說算了!」我用盡力氣地吼出了這句話。
閉著眼,聲音卻沒有散去!
我在吼?呵呵。
腦子空白一片,嗡嗡作響!
我瘋了!我怕是真的瘋了!
不然怎麼會這樣呢?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我知道我在把所有的一切撕碎扯爛!
他在看著我吧。不對,應該是瞪著我才對!
怎麼沒有說話呢?罵我啊!在你眼裡,我不是什麼都不懂!不明白嗎!
不是這樣的嗎?
你倒是罵我啊!
時間走過了多久?一秒?二秒?還是三秒?
呵呵。
他受不了我了!他受不了我了!
那震耳的關門聲,在叫囂著他的憤怒吧?
憤怒吧。無所謂了。
如果給不起!
如果你給不起我要的!
那麼……
那麼,就毀了這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