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關了起了。
我,的的確確,被關了起來。
在這裡,有著我所熟悉的安靜,熟悉的寂寞,熟悉的一個人的快樂。
坐在床鋪上,我一直在看著,然而卻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看著些什麼。
周圍,好白,好刺眼。
現在的我,眼中只看得見那扇門。
那扇安著鐵欄杆,卻偏偏留有透氣窗的門。
那個無聊的測試,想到那副畫面,我緩緩地眨了一下眼,笑了出來。
結果,我想我不必問了吧。
既然,我仍然還留在這裡,那麼,我就是那個精神不正常的人。不是嗎?
沒有爭辯的權利,當然,也無須爭辯。
因為,現在的我的確被關了起來。關在了這個只有我一個人的房間裡。
時間在身邊無聲息的流走著,讓我的眼,再也分不出黑夜與白天。
聽著門外,那時不時會傳入耳中的聲音。我皺起了眉。
我不想聽到這樣的聲音,因為,在看護人員所叫到的名字中,不會有我冷然的名字。
在這裡,沒有人會來。沒有人會來看我。
會覺得可恥吧?
應該會這樣吧?
我的父母?我幾乎都要遺忘了他們。
其實,他們真的好可憐。
怎麼會有我這樣的兒子?
怎麼會有我這樣如混蛋渣滓的兒子?
然而,就在我剛剛想要笑出來的時候,一個粗暴的聲音響在了門口。
讓我那已出了神兒的神經,又回歸到了原位。
「冷然!叫你呢!」這是一個很粗暴的喊聲。我再次的確定了,門口的那個黑影,的確在叫著我。叫著我的名字。
是啊,這裡是精神病院,當然也無需細語輕聲了。
我起了身,走向了那個安著鐵欄透氣窗的門。
會是誰?會是誰來看我了?
是爸爸還是媽媽?
或者,是他……
我不敢再這樣任自己想像下去,只因為,會害怕。
只因為,我還懂得。
只有不再有希望,才會不再害怕失望。
而我冷然,不會再奢望些什麼。
只有這樣,才會安全……
抬起頭,我看著面前的那扇門,停下了腳步。
門開了,我瞇了一下眼睛。
光線,有些亮。
看著站在眼前的那個一身白衣的看護人員。我扯了下唇角。
其實,他沒有想像中的那樣粗暴,至少,我被很禮貌的請出了房間。
是啊,我本來就沒有什麼毛病,不是嗎?
所以,完全沒有必要對我防上加防。
這是我半個多月以來,第一次走出了那個房間,原來在這裡有著長長的走廊,原來在這裡還有著明亮的窗子。
我隨著他的腳步,停在了一個房間的門口。
他打開了門,示意我在這裡等著。
看了眼四周,我安靜地坐了下來。
這裡是交談室。我獨自的想著。
我的視線又移回了我的眼前,因為在我眼前有著一張桌子。
而我就這樣的看著面前空無一物的桌子,出了神兒。
好奇怪,為什麼,會不想要移開眼睛?
就在我自己也想不明白的時候,門開了。
而我,卻仍然沒有抬起眼。
是誰不是誰,對我來說還有什麼分別嗎?
輕搖了下頭,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
無論是哪一個,再出現在我眼前的你們,都不再有所不同。
然而,我卻錯了。錯得我想要哭出來。
因為,我聽到了一個聲音。一個讓我的心猛然一顫的聲音。
「冷然!」那個低沉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裡。
那個低沉的聲音,瞬間奪去了我所有的感覺,讓我只剩下了疼痛。
我睜著眼,僵在了那兒。然而,卻仍然沒有抬眼。
因為,我知道!
是他!
那個叫著我名字的人,是他!
白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