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掉了自己的堂哥,白盛飛仍然處於瘋狂狀態,那雙一向沉靜的眼睛,也紅得跟兔子似的。
范劍聞聲趕來,見狀大慟:「殿下!殿下!快!快來人啊!殿下受傷了!」
蕭騰的親信們,還來不及享受勝利的喜悅,就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倒了。若太子陣亡,這場戰爭的勝利程度,恐怕就要大打折扣了——畢竟,有哪一個國家,願意以本國太子,來換取別人的一座城池?
如果是這樣,雖勝猶敗。
軍醫一個一個地走進來,又一個一個地搖著頭出去,臉上寫滿了悲慼。
白盛飛的心,一時比一時更涼,更似被人剜了一刀又一刀。
他欠了蕭騰一條命,如果蕭騰有事,他該怎麼還?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軍師與護國公商量決定,馬上封鎖太子重傷的消息,班師回朝。
可無論怎麼隱瞞,又如何擋得住士兵們雪亮的眼睛?
回京的路上,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不僅因為太子的傷情,更是因為那許許多多再也回不來的士兵……
大街兩旁的人們,還在拼盡全力地歡呼著,可又有誰知道,躺在馬車裡的那個人,生死未卜的命運?
范劍指揮著,讓馬車直接開進了太子府,對那些跪迎的、喜不自禁的侍妾和下人,投去悲哀的一瞥。
如果太子的傷勢不能盡快好轉,莊王蕭明恐怕就要趁機作亂,而墨國的百姓,恐怕就要經歷另一場劫難了,而曾經榮耀的太子府,也避免不了衰頹的命運。
剛剛從昏迷中醒來的蕭騰,一張臉已經變得稍稍有些猙獰,往日的意氣風發英俊瀟灑已經全然不見,以致於進來探病的陸穎珊,嚇得尖叫出聲!
她聽軍師說,太子感染了風寒,便執意前來。
看到房間外層層的守衛和好幾位太醫,便直覺事態比想像中嚴重。
果然她剛一走到門口,就被攔住了。
「側妃娘娘請留步!」
「為什麼我不能進去?」
「太子殿下有令,任何人沒有經過他的同意不得進去探視!」
「連我也不可以嗎?只要太子妃一天沒進門,我就是這府上的女主人,今天,我還非進去不可了!我就不相信,殿下會怪我進去看他!「
說著,不等范劍反對,她便強衝了進去。
照理說,以范劍的身手,只要他不願意,任何人任何東西,哪怕一隻蒼蠅,也休想飛進去,可陸穎珊畢竟是太子府上唯一的側妃,又是一介女流,他實在不便硬攔,便讓她趁機闖了進去。
可當陸穎珊看到三分人鬼七分像鬼的男人,先是一愣,接著尖叫出聲,等她終於從他的臉上稀依分辯出這個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殿下,一張俏臉頓時嚇得煞白!
殿下!殿下這倒底是怎麼了?不是風寒嗎?怎麼像快要死了?
蕭騰只掃了她一眼,便又艱難地閉上眼睛。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屋外傳來一陣嘈雜,陸穎珊來不及考慮任何事,趕緊下拜。
「皇兒……」
皇后一馬當先,衝到了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