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之後,各國使臣將陸續回國,而今天,就是盛親王夫婦答謝各國使臣的日子。
夜國皇宮的雨澤殿,是一座既大氣又莊重,既精緻又典雅的偏殿。
在白劍飛和各國使臣的注視下,白盛飛和他的新婚王妃,相攜而來。
抬腿邁過門檻時,宋祈悅幾不可查地輕皺眉頭,臉卻騰地紅了。白盛飛看見她害羞又嬌美的樣子,忍不住低低一笑,拉著她的手走進廳來。
白劍飛眼裡閃過一絲失落,卻很快溫和而欣慰地笑了。
同樣失落的還有蕭苒。
他看到了她眉目之間流露出來的嫵媚,也看到了她任由白盛飛牽著的手——無可否認,一個女人的蛻變,總能從一些細微的地方看得出來。
本來還對她和二哥之間的清白持懷疑態度,但眼前的一切,讓他想不相信都不行了。
宋祈悅看到蕭苒,也是微微一愣,但她很快就坦然地笑了。如果在現代,他也會是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吧?
整個謝禮的過程是繁瑣而冗長的,但想著這樣的日子也沒幾天了,同時她也不希望白盛飛難做,便一直耐心地配合著。
倒是白盛飛明白她很討厭這樣的場合,心疼她跟著這樣虛偽客套,幾次提議她先回去休息,都被她微笑著拒絕了。
終於走到了蕭苒面前。
「多謝端王爺親自前來參加盛飛的婚宴,請回去後轉告墨皇陛下,盛飛謝謝陛下的賀禮。」
因為蒼國使臣在一旁盯著,他不便對蕭苒表現得太過熱絡,只客套了兩句,便轉向蒼國使臣。
寒冷!
徹骨的寒冷!
宋祈悅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個寒顫。
她一扭頭,發現一道充滿仇恨目光,正緊緊地鎖住她。
再仔細一看,追溯到目光的來源:那是一位蒼國使臣的隨從,陌人的面孔,呆板的表情,眼神,卻有幾絲熟悉的陰冷。
蒼國的使者笑得跟彌樂佛似的,這不光不讓人覺得親切,反而讓宋祈悅想起酒樓上遇見的那個殺手——因為白盛飛將筷子射進了他的腿裡,被蕭騰當場亂劍刺死。
一絲莫名的不安湧上來,她緊了緊白盛飛的手。
他用力地回握她,人卻並不回頭。
「各位都辛苦了!如果可能,請在皇都多逗留幾日,容得本王盡盡地主之誼,如果實在無法久留,也請帶上本王為各位準備的馬匹,就算做是回禮。」
大廳裡的使臣一聽,立刻興奮了起來!
墨國的絲綢、蒼國的寶石、夜國的馬匹,都是比較珍貴的東西,特別是那些小國,戰鬥力一直不強,若能夠得到一匹夜國的良駒,這趟也算得上是不枉此行了。
使臣們陸陸續續地走了。
蕭苒走的時候,白盛飛和宋祈悅親自送到城門口。
看著蕭苒幾次欲言又止,白盛飛大度地笑笑:「端王爺是不是有話要跟月兒說?如果是的話,盛飛倒是可以迴避一下。」
蕭苒尷尬地笑笑,宋祈悅卻點點頭:「嗯,盛飛,我有兩句話想單獨跟蕭苒說。」
「那好,我在一邊等你。」
看著白盛飛毫不猶豫地走到一旁,蕭苒暗自欽佩——盛親王是胸懷如此寬廣的男人,月兒跟了她,或許比跟著二哥幸福多了。
「謝謝你還叫我蕭苒。」他真誠地說。
「呵呵,我當然叫你蕭苒了!對了,我是想你帶句話回去。」
「給誰?二哥?」
「不是,是玉瑤。」
「哦?」
「請告訴玉瑤,她和大哥的婚宴,我是不能到場了,但不管我在哪裡,都會真心地為她祝福。」
九天時間,不足以讓她趕到墨國,更何況,公主大婚,牽扯太多,也不會那麼快就舉辦婚禮。
而在蕭苒聽來,他以為她是說她不方便再去墨國,便只好默然。
「另外,請轉告……蕭騰,瘟疫過後的地方,最好是徹底消毒再恢復百姓的正常生活,避免復發。」
「嗯。」
「還有,以後我可能會隱居,咱們就後會無期了,你多保重!」
「隱居?」
「也許。」
蕭苒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地趕走心裡的失落:「好吧,月兒,你也保重!」
看著蕭苒的身影,漸漸地消失在視線之中,宋祈悅也有些惆悵:再見了,我的朋友。
「祈悅,我們回去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白盛飛已經站到了身邊。
宋祈悅歎了一口氣,換上一臉燦爛的笑容:「好啊!我們走路回去好不好?」
他點點頭。
她說走路便走路。事實上,只要她說的事,他什麼時候說過不好?
「盛飛,你知道為什麼女子難養嗎?」
他搖搖頭。
「在我們那個時代,有句話是這樣說的:女人就是這樣一種動物,你不懷疑她,她就懷疑你,你若懷疑她,她就背叛你。一般的人都會選擇被懷疑,而不是被背叛。而真正能做到的,並不多。」
他歪頭看她。
她衝他燦然一笑:「你做到了信任,還不錯!」
「那你的意思是,你懷疑我?」
此話一出,宋祈悅愕然——這個人,怎麼就鑽進牛角尖裡去了呢?
兩人慢悠慢悠地走著,宋祈悅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又看看那個,她真恨不能得將所有現代沒有的小玩意兒,統統打包帶回去。
當走到街角時,一個正在哭泣的小孩引起了她的注意。
小男孩五六歲的樣子,一邊走一邊哭,還不住回頭張望,臉上,卻寫著幾絲倔強。
宋祈悅好奇地望著他,想上去問問,又怕別人把她當成拐賣小孩的騙子,再加上人群挑肥擁擠,只一轉眼,小男孩就沒蹤影了。
向前面走了很遠很遠,小男孩那張哭泣的臉,還不住地在眼前晃著。
在一個賣糖人的小攤子面前,她突然停了下來!
「不行!」
「什麼?」
「剛才那個小孩子應該是和父母走丟了,我得轉回去看看!」
話一說完,也不管白盛飛同不同意,她轉身就往回走。
在剛才遇見小男孩的地方,已經沒有了那個哭泣的小身影。她著急地四處張望:人呢?跑去哪兒了?會不會被壞人騙走了?
又往周圍找了找,她才在一個賣包子的小攤前,找到了小男孩的蹤跡。
(下一章:突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