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顏上嫣然淺笑,從袖中掏出那枚透黑瑩然的『禁』令,「怎麼?難道非得讓小女子點破麼?江湖上可謂聞風失膽,寧願得罪地磨教也不敢開罪的禁忌城——城主。」
紫御麒依然笑意如初,並未因著鳳寧此時的話有何變化,「我自認為禁忌城的威懾不小,寧兒難道不害怕、不吃驚麼?」
他——還是想看透自己,太過於沉穩的脾性在他看來,是兩人之間的一處障礙,相知相許,男人,必須擁有女人的一切,主載女人的一切,這是這個時代的男人們無師自通的尊嚴,「吃驚又如何?害怕又如何?附諸一笑過後,一切便淡化於風中了。」
好像突然之間把她看懂了,卻又總是在不經意間,發現於她只是瞭解了表面而已,再說下去也無意,眸光移上她束髮旁的一朵梅花,隨意問著,「寧兒喜歡梅花麼?」
鳳寧搖了搖頭,「唔——,談不上喜歡,卻也不討厭。」因著你是親手栽種的,所以攜入了發間。
「那你為何戴在頭上?」談不上喜歡,以她的性子應會無視才對,怎麼戴在頭上,不過,有了那朵梅花的映襯,寧兒縹然的模樣到是更添了幾分清泠的美感,更加讓人不捨得移眸了。
沒有直接作答,而是撫著箏弦,臉上浮上兩朵緋紅,垂眸的神情著上一層窘色,婉轉優美的琴聲響起,鳳寧隨意的念著,「梅雖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聽說——這梅花可是城主親手栽種的,寧兒自是要感受一下它有何與眾不同?」
明明是讓人歡喜的情話,她卻要作勢一副隨意的模樣說出來,但字字含著羞澀之意仍是將她的心意呈現於檯面,紫御麒臉上的笑意盈然,並不出言點破,直覺得他的寧兒,真的讓他愛不釋手,「寧兒切寞在離開朕如此之久,莫非朕親自出來尋你,後日二十四日你我相約之期,寧兒豈不是要毀約了麼?」
是啊,本以為回到帝宮之後,會如願看到那張充滿惱怒的臉,未曾料到他會因著自己一句『日日思君不見君』而親自尋來,此情此意,夫復何逑?臉還微微發燙,仍掩飾些許澀意言道:「因著寧兒困乏,還來不及尋問陛下如何處置姚煥了?」
想起昨日她在睡夢中的囈語,紫御麒心情極好的消遣起來,「那寧兒怎會出現在寧碩邊境,還惹上姚煥了呢?」
清醒意識之外的話,自是忘得煙消雲散,「是寧兒多管閒事,惹上了您寵妃的哥哥,陛下可是要罰寧兒?」不鬆口的話聽起來有些生硬,可眼中溢出的溫柔實則在說她口是心非。
紫御麒合上眼簾,消化著眼前讓他怦然心動的女子帶給他的無限溫柔。
見他不曾應話,鳳寧亦懶得糾纏,素手一抬,纖下勾動箏弦,這擎魂箏就是與普通的琴箏不同,雖然只能運用內力彈奏,但奏出的音律絕對澈韻空靈,猶如天籟。
駕車的青衣女子面無表情的持著韁繩,寶馬踩著矯健的步子踏在官道之上,兩旁高樹枝葉,讓寒風拂得沙沙作響,隱約似能感受著枝葉間濃稠的情誼,訴說著不捨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