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傾情精靈師妹 沒有落靈的日子 四、沒有落靈的日子——冰雲(二)
    迷魂谷,淺灘旁。

    一抹巋然不動的寂寥身影,被暗淡的日光靜靜的投映到了清澈的河水裡。線條剛勁硬朗的五官,被水的柔軟緩和了幾分冷漠之感,只是如暗夜般深沉的雙眸中,那原本就蘊含著的深沉悲傷卻又更增添了幾分,簡直猶如這水流一般,綿延不盡、無止無殤。

    驀地,灰袍一揚,高大挺拔的身軀倏然蹲下,修長的大手緩緩伸出,默默不語的撫過了淺灘上的一圈卵石,一圈似乎被人為擺成了圓爐的卵石,中間的空地上,還留有生過火的黑色印跡。

    冰冷的雙眸逐漸暗沉,沉得彷彿已深不見底的千年寒潭,潭底裡深深堆積著的,皆是無盡的傷痛與疼惜。半晌,黯然的雙眼才靜靜抬起,幽幽的望著前方。

    眼前,依稀看到了一抹纖細而靈動的白色身影,正費力的自水中站起,微微瑟縮著打量了一下四周,隨即腳步蹣跚的自冰冷刺骨的河中緩緩走到了岸上。寒冷透濕的衣衫緊緊的貼在了那個嬌弱無依的身軀上,只是清麗無雙的小臉上,一雙比暗夜星辰還要璀璨的靈動雙眸卻閃爍著堅毅勇敢的光芒,步伐堅定的走向了遠方,一個素衣男子靜靜俯臥的地方……

    暗黑的雙眸驀地一閃,冰雲突然站起了身,昂首眺向了遠方,如山巖巨松一般挺拔堅毅的身形倏然一動,似一抹輕煙般迅疾無比的飛縱了出去。

    遠遠的,一道纖細的青影翩然而至。待看到前方那名灰衣男子飛縱而去的迅疾背影時,青衣女子晶亮清冷的雙眸中不由浮現出一抹濃濃的擔憂之色。

    銀牙輕咬,腳下微微使力,青衣再次提氣迅速的追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後,默默不語的提氣飛縱了半晌,卻突然,冰雲的身形猛地一頓,停在了一處背風的岸邊高地上。

    見狀,青衣連忙收氣斂步,在冰雲身後一丈開外的地方堪堪立住了腳,狐疑的望向了前方,望著那道高大挺拔的俊逸身影,正自緩緩的蹲下了身,修長的大手徐徐伸出,再一次輕柔的撫過了一塊塊被壘成了一個爐灶的卵石,那雙向來沉寂無波的暗眸裡,此時閃動著的卻是無比沉痛的哀傷,無比心碎的悲苦。

    粹不及防的,一股突如其來的邪惡靈力自冰雲的頭上猛然貫下,一隻渾身漆黑的千年血屍如同泰山壓頂般兇猛無比的從半空中悍然撲下。

    彷彿毫無所覺般,冰雲淡漠的雙眸依然深深的凝視著眼前一塊塊青灰色的卵石,這些是靈兒親手撿來的,又一塊塊壘了起來的卵石,似乎每一塊上還殘留著她的氣息,她的溫暖,是她用來維繫生命、奮力自救的證明,是她曾在這裡走過、曾在這裡休息過的印跡。

    眼看著千年血屍的尖利屍甲向著毫無知覺的冰雲猛刺而去,青衣不由大吃一驚,驀地提劍在手一聲叱吒:「去——」

    一道銀光疾疾射出,卻在一陣突然響起的隱隱風雷聲中,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響起,緊接著銀芒如流星劃過,自己的劍又盤旋震顫著飛了回來。

    纖手一揚,青衣將長劍緊緊的握在了手中,震驚的望向前方已若游龍猛虎般的騰躍而起灰色身影。

    剛才,明明就是他用劍擋回了自己的長劍,轉而又飛身撲上,獨自迎向了那只偷偷襲來的血屍。帶著肅殺的寒意,攜著滔天的怒火,一柄靈動凶悍的軟劍在他手中彷彿已化作了追命的銀鏈,伴隨著越來越響的風雷聲,狠狠的、毫不留情的向血屍劈頭蓋臉的捲去。

    只是,劍勢雖然兇猛,但冰雲好像並不急於取血屍的性命,反而是如同洩憤一般在血屍身上劃出了一道又一道深可見骨、穢血橫流的傷口。

    薄唇緊抿,一雙灼亮暗沉的雙眸緊緊的盯視著前方早已心生怯意,卻連逃跑都無能為力的千年血屍,又是一劍遞出,伴隨著一聲痛徹心扉的嘶吼劃破了雷聲滾滾的長空:「怎麼只有你?!屍王呢?屍王呢?!」

    猛地飛身縱到了半空中,軟劍一卷,一聲驚雷在空中驀然炸響,彷彿天雷怒火在瞬間無情的劈在了苟延殘喘的血屍頭上,又是一聲劇烈的炸響聲響起,血屍登時化為了簌簌的煙塵,在寂寂的山風中倏然飄散。

    仿似真的石化了一般,冰雲定定的、呆呆的望著空中靜靜漂浮的灰黑色煙塵,低沉而黯然的嘶啞聲響起,帶著彷彿已積攢了千年的絕望與憂傷:「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把我所有珍愛的人都奪走?!奪走了我的父母還不算,為什麼還要帶走靈兒?!」

    軟劍猛地提起,一陣令人心寒的嗚嗚震顫中,冰雲提氣再次一縱,直縱起了兩、三丈高,將手中的軟劍迅疾無比的凌空劈出,彷彿要把心中所有的怨憤、不解、傷痛、不甘與不願統統劈出體外,劈向那個無情而冷漠的世界,劈碎這個無情而冷漠的世界!

    「我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想!!既然我是不祥之人,但我已經躲開了!遠遠躲開了!!」

    軟劍捲出,帶起一股呼號的烈風,在雷聲湧動的空曠山谷中,一個如離群孤獸發出的、哀慟至極的嘶號聲響起:「我不敢多接近她!不敢多和她在一起!甚至連讓她知道我喜歡她都不敢,那為什麼?!」

    身形猛地一動,如一道輕煙倏然捲到了岸邊高高聳立的峻峭山崖前,飛身踏上兩步,一道銀芒閃過,風雷聲中,劍身擊在堅硬的山壁上發出刺耳的尖鳴聲,一道道深深的劃痕霎時佈滿了已屹立了千年的無情山崖。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靈兒——」

    眼前,似乎又浮現出了那抹俏皮靈動的身影,浮現出了那張恣意歡樂的笑臉。從不在意自己寡然少語的冷漠,也從不在意自己沉悶無趣的性格,總是將歡笑與溫暖帶進了自己冰冷而黯然的世界裡,不管不顧的將快樂與幸福的感覺再次塞進了自己以為早已痛得麻木了的心裡。

    忘不了那次回山後,小師妹看向自己的眼神,彷彿第一次與自己相見般,明淨而燦亮的眸中盈滿了對自己的濃濃疼惜與呵護。

    忘不了,在莊中石壁前的第一次獨自相處,從初時無語的尷尬相望到後來的勾指相約,自己好像已經好久沒有笑過了,幾乎都已經忘記笑的感覺了,但是那天,自己好像再一次笑了!

    忘不了,當自己遊歷回來時,那抹飛撲向自己的靈動身影,帶著一臉欣喜若狂的燦然笑意,帶著一臉真切渴盼的激動歡喜。

    忘不了長廊下,當陽光將相思葉片的紅暈投到她的臉上時,那抹純真而絕美的笑顏,深深的、沉沉的撞擊了自己的心,讓自己永遠記住了這份空靈而絕世的美,卻只能默默珍藏於心底,絕不能奢望擁有的——幸福之美!

    忘不了,暗夜蒼茫的屋頂上,小師妹面帶沉靜而溫柔的笑容,再次勾起了自己的小指,輕柔而歡快的說著:「二師兄,還記得這個約定的動作嗎?今天我要和你重新定個約定:那就是我們大家都要努力實現自己的願望!」

    笑容不見了,人影也消失了,過往的一幕幕轉瞬間煙消雲散,就如同不知歸向何處的靈兒一般,連一絲可以追尋的痕跡都不曾留下,那麼,你又讓我到哪裡去找你呢?

    「靈兒——」

    一聲又一聲撕心裂肺的痛苦呼喚,徹底撕碎了青衣故作冷漠的沉定外表,一串串傷心黯然的淚水自冷艷的頰邊滾滾而下,無法抑制的抽泣聲中,青衣喃喃的問道:「姑娘,如果你看到冰雲師兄現在這個樣子,你會怎麼做?你會怎麼做呢?」

    沉浸在各自憂傷中的二人都沒有發現,其實也根本無法發現,一抹虛無縹緲的白影正靜靜的漂浮在空中,哀傷的面容,悲慼的雙眼,一串串透明晶瑩的淚珠自眼中撲簌簌的流下。

    只是她一次次徒勞的撲了上去,想拉住灰衣男子的手臂,想拖住灰衣男子的腳步,卻一次又一次的頹然穿過了那道昂然挺拔的身軀。最後只能靜靜的飄浮在一旁,無奈的看著,無助的看著,看著灰衣男子繼續一劍又一劍的劈在了堅硬的崖壁上,直到虎口被震裂,震出了血,一滴又一滴的灑到了翩然飛舞的灰袍上,灑到了劍痕斑斑的崖壁上,也灑到了青衣女子的心上,灑到了飄在半空中的靈魄的心上。

    四周湧動的風雷聲越來越淒厲,越來越劇烈,似乎天地都要在瞬間崩塌了,毀滅了!

    突然,一道銀芒劈空而來,帶著無比的決心以雷霆萬鈞之勢狠狠的擊在了軟劍上,就只聽噹啷一聲,軟劍脫手而出,嗚嗚旋舞著插在了遠處的地面上,兀自簌簌的震顫不已。

    高大的身影自半空中陡然落下,冰雲一臉冷怒的望向前方面色煞白、嬌軀輕顫的青衣。

    驀地,一絲鮮血自青衣的嘴角緩緩流下,霎時讓盛怒中的冰雲怔了一怔,眼中的怒意倏然散去,又恢復了那副冷漠沉寂的樣子,不言不語、不怒不笑,將所有的一切都關在了心外,獨自沉默,獨自冷寂。

    毫不在意的抹去了嘴角的鮮血,青衣緩緩的走了過來,手中,抓著一個細長的錦盒。

    一臉淡然的遞了過去,清冷的聲音悠然響起,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這是姑娘入谷前交給我的,托我帶回靈宇城給你,其實她應該早就知道你成為少主的暗衛了,所以故意讓我交給你!」

    眸光驀地一動,霎時擊碎了那張沉默冷寂的面孔,冰雲默默的接過了那只精美的錦盒,小心翼翼的打開了盒蓋——

    一隻金光燦燦的將軍鏈扣靜靜的躺在紫紅色的絨布上,精緻的做工,赤足的金色,如流水般細細的流蘇,彷彿能被風吹得飄揚而起。

    驀地一怔,一抹敬佩瞭然的笑容霎時浮現在了青衣的臉上,抬起眼直直的望著同樣滿面震驚的冰雲,蒼白的唇緩緩開啟,帶著無比的驕傲與感念,輕輕的道:「原來姑娘所說的最珍貴的禮物就是這只將軍扣!如果這是姑娘的心意,希望冰雲師兄能發自內心的好好珍惜!」

    默默轉身,青衣慢慢的走向了出谷的方向,不再看那抹倏然僵直的灰影,不再看那雙霎時波濤暗湧的雙眼,一抹坦然而開懷的笑意浮現在清艷的臉上,清冷悅耳的嗓音悠悠響起,不大卻清晰的傳進了冰雲的耳中:「種菊山莊突逢變故,少主特准你回莊。少主交代,回歸之日由你決定,他會在靈宇城中等你歸來!」

    平靜的望著前方高聳的山巒疊嶂,青衣步伐堅定的向前走著,卻突然,身後傳來了一聲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請代我稟明少主,一個月後,我自當回去!」

    清冷的眼眸霎時泛起了晶瑩的淚霧,蒼白的唇角卻綻開了一抹動人的欣然笑意,在撲面而來的寒冷山風中輕輕的、輕輕的問道:「姑娘,青衣做的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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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襲來,又是一陣鑽心刺骨的疼痛捲來,再次恢復意識,卻感覺自己正全身無力的躺在靜謐小屋中的床上。

    儘管睜不開眼,但我依然揚起了一抹欣慰而感懷的微笑,只是眼中卻撲簌簌的滴下了無數的淚水,耳邊傳來了柳原爺爺慈祥而清朗的聲音:「娃娃,出去玩可以,只是別忘了回家啊!不然,婆婆就白辛苦啦,哈哈!」

    忍不住,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越來越明顯。好慶幸,他們只能看到我忽而流淚忽而歡笑,卻聽不到我心底裡的聲音。

    於是,我真誠而感激的說了句:「放心吧!我一定會回來的!總有一天,我會真正回來的!還有——」

    「青衣!謝謝你!有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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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今天白天有事,上更晚了!關於二師兄的,希望大家對冰雲好點,加深點印象,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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