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淒厲刺耳的尖叫驀然響起,右手兩指一陣劇痛,就猶如戳在了銅牆鐵壁上一般。不過幸好左手臂雖然已被震得連半邊身子都發麻了,但我卻依然清晰的感覺到了劍刃切進屍王身軀裡的緩慢凝滯感,而眼前——眼前居然憑空出現了一只覆蓋著素錦袍袖的手臂!
詫異的一回頭,就只見小羊溫潤如玉的面龐驀地顯出了極度的痛苦神色,隨即,滾燙的鮮血霎時飛濺在了我的臉上。心中猛地一驚,大腦裡卻是一片空白,我下意識的收回了手,一把抓住了小羊的衣袍,狠狠的提起一口氣,縱身便躍進了齊強身後的巖洞中,卻突然——
腳下驀地一空,一股劇烈的山風從深不見底的黑洞中倒卷了上來,直吹得我心中一陣劇寒,整個人如同失重般狠狠的跌落了下去!
原來,洞內不是出路,而是什麼都沒有、只能吞噬我們的無底深淵!
黑暗中,白玉短劍散發出了瑩瑩的光芒,照亮了我驚愕後悔的雙眼,也照亮了小羊溫柔無悔的雙眼。一只溫暖的手伸了過來,緊緊的抓住了我的手,明淨的眼那麼溫柔的凝著我,執著而無畏的望著我,坦然而熱烈的望著我,優雅的唇溫柔的勾起,墨發飛舞,素衣翻飛,眼睜睜的看著小羊,就這樣和我一起,狠狠的墜入了冰冷刺骨的湍急水流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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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邊無際的天空鋪滿了暗淡的烏雲,一輪白蒙蒙的日懸在空中發出了淡淡的光芒,凜冽的秋風從蒼茫大地上一卷而過,仿佛正在拼命的追趕著前方那幾匹揚蹄飛奔的快馬般,那麼迅猛而凌厲。
幾騎快馬中,馳在最先的是一匹通體玉白的神駿靈馬,馬上的年輕男子白衣勝雪、清逸出塵,一雙深邃而明淨的雙眸正灼灼的盯視著前方,一人一馬就如同一道霎時劈過蒼茫大地的白色閃電般,迅疾無比的奔馳著。
眼看著一片蒼茫無垠的大地,卻仿佛怎麼跑也跑不到盡頭般,楓霧忍不住又是一聲呼喝聲響起,想催促胯下的踏雪再次加快速度,卻突然——
一陣莫名其妙的痛楚毫無預兆的襲向心頭,直痛的胸中一陣血氣翻湧,連口中都泛出了淡淡的腥澀之感。楓霧猛地的一勒馬韁,踏雪一聲長嘶,雙蹄倏然揚起,讓隨後而至的幾人都同時大吃了一驚。
“霧兒,你怎麼了?!”須發皆白、面容清矍的老人連忙勒住了馬韁,一臉凝重的望著自己的大徒弟。
“師傅!”面色驀地一白,楓霧咬牙克制著胸口隱隱泛出的疼痛感,嘶聲應道:“靈兒——!”
聞言,眾人神色不由皆是一變。問菊老人清亮而睿智的雙眸定定的凝視著自己的大徒兒,半晌忍不住無奈的深深一歎,沉聲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更要快馬加鞭了!只是霧兒,你的傷——”
“我的傷不礙事!”堅定的迎視著師傅的目光,楓霧斷然道:“無論如何我也要趕到南風去看一看!靈兒去了迷魂谷,那裡是出了名的凶險之地,只怕她會有危險!”
“楓霧師兄!”怔怔的望著那個時常掛著千年不變的溫和笑容,卻始終如佛祖拈花一笑般高高在上的白衣男子,此刻卻露出了毫不掩飾的心焦與心憂,在剎那間似乎就由佛化為了人,一個和自己一樣有血有肉、至情至愛的人!
不由微微一凜,但轉而又輕輕一笑,楊光鄭重無比的道:“你莫要忘了我可是個南風人哪!迷魂谷對別人來說或許是凶險之極,但對我來說就是我家一後院!所以現在咱們什麼也別想,只管趕路就是了!”
清澈的眼靜靜的凝視著楊光那雙黑亮而誠摯的眼,楓霧驀地展開了一抹如四月暖風般和煦的笑容,輕輕的說了句:“楊光,謝謝你!”
語畢,驀地一撥馬頭,一聲斷然的暴喝聲響起,白馬一聲長嘶,四蹄一揚,如流星般風馳電掣的向前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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黝黑的山洞中是死一般的沉寂。突然,一絲微弱的光線透了進來,漸漸的,越來越明亮。
一道挺拔的身影倏然出現在了山洞中,微微停滯了一下,火把的光芒映亮了他如斧鑿刀刻般堅毅俊朗的容顏,一雙如千年寒潭般沉寂的雙眸在瞥見地上的一抹青影時驀地一漾,霎時泛起了層層疊疊的波光。
修長的身軀迅速俯下,有力的大手小心的托起了地上的青衣女子,冰雲立刻一手抵在了她的後心上,緩緩的將內力渡了過去。片刻後,就只見青衣女子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嚶嚀,隨即慢慢的睜開了眼。
待看到面前那熟悉的冷峻容顏時,青衣不由猛地一震,伸手狠狠的抓住了冰雲胸前的衣袍,清冷的眸中霎時泛出了激動的淚意,低弱的嗓音在寂靜的山洞裡斷斷續續的響起,仿佛每說一個字都要用盡全身的力氣:“快去找——少主、和姑娘!要小、小心——齊強!”
深沉的眸驀地一凝,一股冰冷的寒意自冰雲的身上緩緩的散發了出來,低沉的聲音倏然響起,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震驚與焦灼:“他們,去哪裡了?”
“不、不知道!”費力的呼吸著,青衣焦急的再次拉緊了冰雲的衣衫,咬牙堅持道:“齊強、給我們、指的路是、死路!全是血屍!大家被、被沖散了,少主、和姑娘,不知被他、引去哪裡了!”
急促的喘息著,青衣直直的凝望著那雙波瀾起伏的震驚雙眸,掙扎著拼命道:“風信——風信,放出去、沒有?!”
“傳出去了!”簡單的應了句,冰雲再次俯低了身,一使力將青衣拉了起來,正准備將她的手臂架在肩上,卻只聽青衣那清冷而微弱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斷然響起——
“不、不要管我!去找——少主、姑娘!”
黯黑的雙眸一凝,冰雲一言不發的繼續將青衣負在了背上,拿起了身旁的火把身形微微一動,迅疾無比的向前沖去,心中是一聲又一聲深切的呼喚,充滿渴盼的焦灼呼喚:“靈兒,我來了!靈兒,要堅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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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隱的,耳邊似乎有淙淙的流水聲響起,還有清脆的鳥鳴聲,那麼歡快而雀躍,讓人聽了就忍不住想開心的一笑,卻在嘴角剛剛彎起的時候,就情不自禁的先打了個暴大的冷戰,我下意識的一睜眼,頓時感到一陣神思恍惚——
藍天、綠樹、草叢、鮮花、鵝卵石、蘆葦、小河,小河?!
猛地吃了一驚,我咬牙切齒的從寒冷的河水中爬了起來,卻發現手中居然還握著自己的白玉短劍。還劍入鞘,我哆哆嗦嗦的站在剛剛沒及腿彎的河水裡,心開始不受控制的狂跳著,直跳得仿佛要從胸膛裡蹦出來一般,焦急的四下裡打量著、尋找著,只為找到那個被我一把給拖了下來、還生死不明的倒霉蛋——楚風揚!
突然,一抹素白的身影驀地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裡,在鋪滿了淡青色鵝卵石的河灘上顯得那麼突兀而無依。手忙腳亂的爬了過去,我一把托起了小羊焦急的呼喚著:“小羊!小羊!”
溫潤的蒼白面孔上,一雙總是盈滿了溫柔與親切笑意的眼此時卻毫無回應的緊閉著,默默的沉睡著,仿佛已不會再醒來似的兀自沉睡著。深沉的恐懼在霎時緊緊的抓住了我的心髒,連忙俯身將頭側貼在了他的胸膛上,屏息靜氣的聆聽著,直到一聲極其微弱的心跳聲規律的傳入了我的耳中:“撲通——撲通——!”
忍不住驚喜的一笑,我連忙將他的臂膀架在了肩上,一使力就想站起來,卻被墜得雙腿一軟,狼狽的摔倒在了地上。不由焦急的一掌拍在了一塊鵝卵石上,卻頓時雙目一亮,我急忙爬起身撿了幾塊鵝卵石圍成了一個石圈。
費力的撐起兩條僵硬麻木的腿,我開始在河岸上拾撿干燥的枯枝和蘆葦桿,待搜集了一大抱之後又趕緊跑了回來,通通堆進石圈裡。隨手撿起了一塊鵝卵石,我提劍狠狠的削在了石塊上,登時,一串耀目的火星激起,霎時引燃了下面鋪著的干枯枝葉,一蓬溫暖的火光瞬時溫暖了我的心。
環顧四周,我又提劍躍起,砍了幾根較粗的樹枝拖回來堆在了火旁,這才小心翼翼的將小羊扶了起來,向火旁移了移,然後開始仔細的檢查他的傷勢。左臂被屍王的屍甲撕開了幾道極深的傷口,但幸好沒有傷及骨頭。或許是流血過多,也或許是摔下來的時候震到內腑了,不然他怎麼會還沒有醒呢?
心中猛地一驚,我突然想起在躍進石洞前,在我背後擋住了萬年屍王的小羊曾經發出了一聲悶哼,然後便狠狠的撞在了我的背上,看來應該是那時候還受了別的傷!管不了那麼多,我一伸手解開了他的衣衫,就只見他的胸口正中一片觸目驚心的烏黑青紫。
忍不住悚然一驚,我連忙將他放倒在地上,心急如焚的開始在他的衣袍裡翻找,這家伙總是隨身帶著傷藥的,除了給青衣的那瓶,總會還有備份的吧!
扒拉來扒拉去,還真讓我找到不少東西,除了兩只小瓷瓶外,還有些哩哩啦啦的玉牌、印章、碎銀,到最後居然還發現了剛才那把大家梳頭用的木梳!忍不住哭笑不得的咧了咧嘴,這位哥哥倒真是一位愛美之人哪!
拔開了一只小瓷瓶的瓶塞,一股熟悉的清香頓時撲入了我的鼻腔,欣喜的一笑,我拉起一塊裙擺短劍一揮便割下了一塊。將傷藥小心的倒在了小羊的胳膊上,然後用布條慢慢的纏住了傷口。略微躊躇的看了看白皙胸膛上的那坨青紫,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糊了幾滴上去,誰知道這個藥到底有什麼功效,到底是口服還是外用,反正應該治不死人的。
伸手運起靈力在傷處揉搓了一陣,將傷藥搓揉開來,然後一用力將小羊的上半身頂了起來,單手抵住他的後心,將內力緩緩的注入了他的體內。
片刻後,我又氣喘吁吁的將小羊放了下來。實在是不行了,前面一直在跟血屍玩命,體力、內力本就消耗了不少,還一不小心又整了把高空跳水,更何況現在是饑寒交迫,真是只剩半條命了。
狼狽的癱坐在河灘上,我呆呆的望著小羊愣了半晌,一咬牙又站了起來。走到了清澈的小河邊,我貪婪的望著水中一尾尾肥美的鮮魚,頓時口水橫流、兩眼放光。想也不想,一劍刺出插中一條,頓時仰天大笑一聲:“哈哈,魚啊魚啊!今天你就捨己救人,努力獻身一回吧!說不定上天看你有如此好生之德,下輩子保佑你投胎做個衣食無憂的大善人呢!嘻嘻,你們誰還想被我超度的,就趕快游過來吧!”
“嗤——”一道輕柔若風的笑聲倏然響起,讓我不由微微一怔,隨即欣喜的一回頭,就只見小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正費力的撐坐了起來笑望著我。
“小羊?!”一個蹦子跳到了小羊的跟前,我驚喜的望著滿面笑意的小羊,一雙溫柔而明淨的眸子還是那麼親切的望著我,仿佛沒有經歷過那一刻的生死瞬間般,依然那麼歡喜而安靜的看著我。
“靈兒!”溫柔的聲音輕輕的響起,帶著一絲傷後的虛弱,楚風揚靜靜的望著眼前滿臉欣喜的清靈少女,心中是那麼的感恩與激動:“你沒事吧?”
“我沒事!”開心的搖了搖頭,我連忙將手中的魚放在了地上,伸手扶住了他的身子擔憂的道:“你現在怎麼樣?手臂痛不痛?胸口痛不痛?”
明淨的眼綻出了明亮的光彩,楚風揚深深的、深深地凝視著那張盈滿了擔憂的小臉,心中是暖暖的、無限欣喜的——滿足與恬然。緩緩的搖了搖頭,溫柔的注視著眼前的小人兒,柔聲說了句:“靈兒,不用擔心,我沒什麼大礙!”
“真的嗎?”不放心的又看了看他手臂上的傷口,又扒開他的衣衫看了看胸膛上的傷處,一抬頭就只見小羊正一臉尷尬的看著我,臉上還有一絲未曾退去的紅暈。忍不住哈哈一笑,我促狹的想著:“嘻嘻,有什麼好害羞的!想當年我可是獨自穿過半裸男無數的課間操場而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洛小宛也!看你平常徇徇儒雅的樣子,卻沒想到原來也挺有看頭的嘛!看來還是因為習武的緣故,只可惜我不是花癡,這一點早已經被我大師兄印證過了!”
想到大師兄,我不由微微一滯,心中隱隱有絲難過的情緒緩緩劃過:“不知道大師兄現在在干什麼呢?他有沒有收到我的信,有沒有好好的養傷,又有沒有給我回信呢?他肯定還不知道我被陷在這個迷魂谷裡進退不得了吧!”
忍不住在心底裡輕輕的一歎,轉而又揚起了一臉燦然的微笑,我故意皮皮的盯著小羊道:“嘿嘿,現在是危急時刻,你就別把我當女的看啦!就當我是醫生,是個胡子一大把的老頭子醫生,絕對正直善良、心無邪念的好醫生,就是醫術可能不咋地,嘿嘿!”摸著鼻子,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咧嘴笑了笑。
“呵呵,咳咳——”捂住劇痛的傷口,楚風揚又笑又痛的皺緊了眉,無奈的搖了搖頭,好笑道:“是,是!我現在就當你是一個須發皆白、醫術高超的老神醫!”
“對,對!”欣喜的點了點頭,這個小羊還真是上道啊!我一松手又站起了身,笑嘻嘻的道:“你在這裡等著,我再去抓兩條魚來,烤給你吃!雖然沒有調料,但保證外酥裡嫩、風味獨特!”
說完,不待小羊回答,便提劍縱到了小河邊,一口氣抓了好幾條魚回來。在河邊把魚的內髒掏洗干淨了,分成兩片用樹枝串好,樂呵呵的跑了回來,對小羊笑道:“好久沒有這樣在河邊燒烤了,如果不是你受傷了,我一定要讓你自己動手烤一烤,享受一番‘BBQ’的樂趣!”
“嗶嗶扣?”溫柔的眼霎時泛起了好奇的晶亮光芒,小羊滿面不解的望著眼前忙碌的小人兒。
“這是我家鄉的土話!”將鮮魚架在了石頭的縫隙間,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道。看火苗幽幽地舔著鮮嫩的魚肉,不時發出劈啪作響的聲音,不一會兒,一陣焦香傳出,直勾引的我一陣口水四溢、兩眼發綠。
抬頭看看同樣是滿目期待的小羊,我不由得意的一笑,大聲的吆喝道:“烤魚叻——!新鮮的烤魚呦!現抓現烤,絕對天然健康的無污染食品!這位公子,您要不要來一條啊?”
詫異的盯著笑顏如花的小人兒,楚風揚的心中不由一陣疑惑,總覺得靈兒說的話有些奇怪,很多都是自己從未聽過的新鮮詞匯,但隱隱又能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正愣怔間,就只見小人兒猛地一敲樹枝,佯怒的道:“我說這位公子,你到底是買還是不買啊?!我這可是小本生意,你要買就說話,不買就走開,不然擋在這裡會妨礙到其他客人的!”
看她裝模作樣的還挺像那麼回事,楚風揚禁不住一陣好笑,溫柔的眼中驀地閃過了一道頑皮的光芒,故意猶豫了一陣才悠悠的道:“那——我就買一條嘗嘗吧!”
“好!”欣喜的將一只烤的焦黃焦黃的鮮魚從火上取了下來,輕輕扯開一塊魚肉一看,裡面的肉色已是白白的、完全熟透了,這才歡喜的一笑,用嘴吹了吹沾在上面的草灰,一伸手遞給了小羊,溫聲叮囑道:“快吃吧,小心燙!”
微微一笑,緩緩的接過了樹枝,楚風揚一瞬也不瞬的盯著眼前的小人兒,看著她白皙柔嫩的雙手為自己做吃的,粉嫩柔潤的唇為自己吹去烤魚上的灰,燦然黑亮的雙眸暖暖的融化了自己的心,耳邊幾絲凌亂的秀發柔和了她清麗無雙的臉龐,已被撕破了的白袍還有些潮濕的熨帖在她身上,但自己卻覺得此刻的她是如此的美麗動人,如此的真實溫暖。
那個總是跳脫出塵世間的精靈不見了,眼前的靈兒是溫柔的,真切的,是自己一伸手就可以夠得著、抓得住、碰得到的,是只陪著自己一個人的,只伴著自己一個人的——靈兒。
忍不住揚起了一抹動容而開懷的笑意,楚風揚溫柔而明淨的眸中霎時綻放出了無法掩飾的熱烈與喜愛,溫潤的唇緩緩開啟,深深的說了句:“靈兒——,謝謝你!”
微微一怔,我無奈的好笑道:“謝我什麼?謝我把你一把拖進了無底洞裡,差點害死你麼?”
“你明知道不是這樣的!”微微的搖了搖頭,楚風揚感懷的輕笑著,柔聲道:“就算不是你拖我進來,只怕我們最終也會聽信齊強的話,自己走進來的!但我真的要謝謝你,謝謝你——”
突兀的閉上了嘴,看著靈兒一臉啼笑皆非的明媚笑意,心卻在不受控制的激烈跳動著,只為心底裡那不敢說出口的話語,不知道應不應該說出口的話語——
“謝謝你讓我得到了最真摯、最純淨的關懷與體貼,感受到了最平凡、但卻最彌足珍貴的恬然與幸福!所以我要謝謝你!真心真意的——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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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為什麼都那麼喜歡楓霧啊?而且總是對他情有獨鍾呢,別人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