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不由自主的劇烈一震,我勉強支持著站起了身,沖眾人點了點頭道:“今天就先背這首吧!我們明天再聊!”
不待眾人回答,我連忙轉身向自己的住處走去。
“加油!快了,就快到了!加油!”
不停的給自己鼓著氣,咬著牙,拖著越來越沉重僵硬的腿,我踉踉蹌蹌的扒在了自己的房門口。歇了歇,睜著越來越模糊的雙眼,我憋足了全身的力氣猛地向前一撲,終於撲開了自己的房門,倒在了地上。
再沒有多余的力氣起身,只能勉強支起身子盤坐在了地上,深吸了一口氣,運起內力苦苦的與體內這股異常寒冷的氣息對抗著、拼搏著,希望把它壓下去,希望把它趕出去!
只是,寒氣似乎越來越凜冽,流竄的越來越快,越來越迅猛!剛開始只是一股,現在卻好像是好幾股,不停的在我四肢百穴內流竄著,奔湧著,凝固了我的血液,冰封了我的身體,凍結了我的意識。
慢慢的,寒冷吞噬了我,眼前只剩下了一片黑暗的虛無,飄渺的虛無,冰凍的虛無,無窮無盡、無邊無際的虛無……
“靈兒!”一聲仿佛在我靈魂深處響起的呼喚,那麼清朗如風,溫和似水的響起,眼前,好似有一襲熟悉的白衣閃過,激起了我心底裡最後一絲殘存的清明溫暖。
微微笑了笑,仿佛是發自內心深處的釋然般,輕輕的一聲歎息,只在我的心底與唇邊輕輕回蕩,應該沒有任何人能夠聽見的深深歎息:“大師兄——”
盈滿了擔憂和焦急的溫柔雙眸驀地一黯,溫潤如玉的臉上霎時閃過了一抹難言的心痛與苦澀,修長白皙的大手在空中猛地一頓,卻轉而更加堅定的伸出,輕柔的扶起了地上那個纖弱無依的身軀。
那麼輕盈而柔軟的身軀,卻散發著異乎尋常的冰冷,似乎連自己的雙手都要被她身上散發出的冰冷寒意所凍結了。楚風揚不由悚然一驚,溫和的聲音斷然喝道:“青衣!”
“在!”一抹青影從門外迅疾無比的閃了進來,剛一進門卻又被房內的情景所震懾了,猛地頓住了腳步,青衣傻傻的問了句:“少主,落靈姑娘她是怎麼了?”
“不知道!但是可以感覺得到,她體內有股異常寒冷的氣息在四處流竄,可能是因為前日的靈力施放過當,所以引發了她體內的宿疾!”溫柔黝黑的雙眼焦灼的望著那個牙關緊咬、面色青白的小人兒,楚風揚猛地一抬頭向青衣道:“青衣,把落靈姑娘扶到床上去,然後去門口為我守關,我要為她療傷!”
“少主萬萬不可!”嬌軀陡然一震,青衣忙搶上兩步,一臉緊張的道:“少主是要用靈力為落靈姑娘療傷嗎?可落靈姑娘的寒症似乎不輕,若您運起靈力為她療傷,只怕到最後反會有損少主的萬金之軀!”
“青衣!”溫和的聲音再次響起,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與威嚴:“將落靈姑娘扶到床上去!然後立刻找個凌霄玉閣的弟子去請問菊先生過來!我現在還不知道她體內的這股寒氣從何而來,祈坤術只能幫她驅除一部分的寒氣,要如何才能夠完全驅除,恐怕只有問菊先生才能知道!”
“少主——”青衣猛地上前一步,卻被少主斷然而堅定的目光所震撼了。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上前扶起了斜靠在少主身上的白衣少女,將她送到床上去躺好。
回頭看了看因擔憂而面色凝重的少主,青衣暗自歎息了一聲,退了出去:“落靈姑娘,希望你能明白少主的這番深情厚意!他為了你居然可以連自己的安危都不管不顧!青衣跟隨少主這麼多年了,從未見他如此無怨無悔、全心全意的對待過另一個人!落靈姑娘,青衣真心的希望,希望你也能如此好好的珍惜少主!”
輕輕的合上了房門,找了一名玉閣弟子去請問菊先生,青衣不動不搖、默默無語地佇立在房門前,像一道蒼翠而挺秀的樹影,靜靜的凝視著遠方。直到前方出現了幾道迅疾無比的身影,正如同離弦之箭般直直的向自己這裡飛縱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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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腳步剛剛停歇,雪峰便滿面焦急的問向昂然佇立在小師妹房門口的青衣道:“靈兒到底是怎麼了?”
“回隋小王爺的話!剛才少主帶著青衣來探望落靈姑娘,一進門卻發現她已經昏倒在房中的地上了!少主說,姑娘身上有股詭異的寒氣正在四處流竄,似乎是因為前日的施力過當而引起了的宿疾!現在少主正在為姑娘療傷,請各位稍候!”不動不搖的昂然挺立著,青衣目光朗朗的環視著雙眉緊蹙、面露憂色的眾人。
“唉!用盡了各種的辦法,小心再小心,卻還是沒能壓得住她體內的寒氣啊!”問菊先生聞言不由暗歎一聲,望著眾人既憂且疑的表情,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靈兒上次受傷之時,為師曾用千年雪參為她吊命,雖然救回了她的小命,卻也因為她的元體過弱而造成了寒氣侵體,種下了宿疾。這段時間她又連續的施力過當,所以難免會造成寒症發作了!”
“師傅,這寒疾很嚴重麼?”紫眸中盈滿了濃濃的憂色,初雨目不轉睛的望著一臉凝重的師傅。
問菊先生輕歎一聲,黯然道:“靈兒施放靈力太過,已然沖開了被我封住的胸口靈穴。但也幸好是沖穴耗去了她大半的靈力,不然還可能會導致更嚴重的後果,那就是靈魄離體!只是這樣一來,就使得她體內原本就沒有驅除干淨的寒氣又無法壓制了!只怕這以後的日子裡,小丫頭有的罪受了!只要稍不注意,這寒症就會時時發作,而且發作起來渾身血脈梗阻,四肢僵硬冰冷,令人痛苦異常!只是現在為師也沒有什麼能立竿見影的好辦法,惟有先用針灸和湯藥暫時壓下她體內的寒氣,待她元氣恢復些了,再回莊慢慢的從頭調理吧!”
“師傅!這調理要調理到什麼時候?”雪峰心急如焚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那麼心痛而心悸的顫抖著:“您說靈兒體內的寒氣是因為服用了千年雪參是吧?那我現在就立刻派人去尋火陽參來!火陽參不正是千年雪參的克星嗎?”
清朗的雙眸靜靜的望著自己的四徒弟,問菊先生了然的一笑道:“峰兒,火陽參乃稀世之靈藥,實在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而且即便是有了火陽參,也不能立即讓靈兒服下。不然這至寒與至熱之氣在體內相激相撞,只怕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更何況現在靈兒已是元氣大傷,惟有視其情形,謹慎用藥才是啊!”
“師傅,那您再去看看靈兒好不好,看看還能不能有什麼別的辦法?不管是什麼辦法,我們都要試一試!您放心,不管是什麼稀世良藥,我都會去找,會去求!只要,靈兒能夠好起來!”猛地一咬牙,雪峰邁步就想沖進屋內。
“小王爺請留步!”青影一閃,青衣一臉寒霜的立在了雪峰的身前,伸手擋去了他的去路:“少主正在為姑娘療傷,請小王爺稍待片刻!”
“療傷?!”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驀然響起,如無底深淵般暗沉的黑眸定定的望著擋在了門口的青衣,冰雲淡漠無波的眼霎時射出了一道似千年寒冰般令人窒息的冷芒,直直的逼向了那個阻擋自己去看靈兒的女子。
青衣的身軀輕輕一震,卻轉而更加無畏的迎上了那雙冷漠而毫無溫度的雙眼,毫不退縮的挺立著,更加冷漠的回視著:“是!療傷!”
霎時,一股隱隱的冷風在眾人身邊盤旋而起,明明是堪稱“秋老虎”的八月,但楊光就是感到了一陣莫名奇妙的寒意。似乎,就是“戳”在自己眼前的那兩尊“冰雕”發出來的。
“歐呦~~~”一個暴大的冷顫過後,楊光連忙後退三步,一臉“大家有事好商量”的訕笑道:“呵呵,青衣,原來二殿下還懂醫術啊?!那這樣更好了,問菊先生可是咱們離界最最有名的神醫啦!你趕緊的讓我們進去,讓他們倆共同探討一下小靈兒的病情,那不是更好嗎?”
“不行!誰都不能進去!”冷冷的聲音斷然響起,青衣繼續毫不退縮的盯著那雙冷的似千年寒潭般毫無波光的眸子,緩緩的道:“少主在用祈坤術為姑娘療傷!”
聞言,眾人皆是猛然一震,仿佛是在懷疑自己的耳朵般,一臉不可思議的望向了那個表情再鄭重不過的青衣少女。
“二殿下——”滿面疑惑的看了看沉默不語的師傅,雪峰吶吶的道:“怎麼會擁有東亭洛水家的復蘇靈術?”
“因為他的母親是洛水南依,洛妃!”如三月清風般舒朗的嗓音淡然響起,令所有人都不由微微一驚,轉頭望向不知何時已然來到了眾人身後的白衣男子,還是那麼淡定而沉穩的笑著,只是那抹笑容裡,卻包含著一抹令人無法看懂的紛繁情緒。
“大師兄,你怎麼才來?!”望著姍姍來遲的大師兄,雪峰先是一怔,轉而又滿面疑惑的望向緊閉的房門。燦然而黑亮的雙眸中,霎時閃過了一道了悟的光芒,暗啞的聲音緩緩響起,卻不知是在問誰:“二殿下他——居然不惜以身換命,用祈坤術為靈兒療傷?!”
低沉的話語,被忽然卷來的一陣秋風吹散,只留下被風攜來的、一陣暖暖的花香。太陽漸漸地向山巔下落去,將人間染成了一片暖暖的金紅,將這充滿了溫情的人間,霎時間照耀成了一片溫暖似花火般的美麗世界。
震驚過後,眾人皆神色各異的緊盯著那個緊閉著的房門。半晌,方才默默地散了開去,或坐或立的在門前徘徊著,等待著,期盼著。
希望能在下次房門打開時,那個纖靈活潑、樂天開懷的小人兒,又能神采飛揚、滿面燦笑的走出來,安然無恙的走到眾人的身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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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的睜開了眼,仿佛剛從一場溫暖而靜謐的長睡中醒來,全身都充滿了暖暖的安逸與舒爽感。
忍不住懶懶的一笑,我懶懶的睜開了眼,懶懶的想向窗外望去,卻不由渾身一震,像傻了似的、一動也不能動的愣在了床上,呆呆的、癡癡的望著窗邊那道的白色身影。
夕陽的金紅余暉星星點點的從窗紙暈了進來,暈在了那張溫潤如玉的臉上,暈在了那張笑面溫和的臉上。
白衣勝雪、挺拔俊逸的男子,靜靜的立在了窗邊,微微上揚的唇角噙著一絲那麼純淨而欣喜的微笑,深沉黑亮的眸子,如一潭深邃的潭水,沉靜的、溫柔的、純粹快樂的望著我。富有詩意的夕陽,將他剪成了一幅俊朗而灑脫的剪影,深深的、沉沉的投在了我震驚的眼眸中。
霎時,一股莫名的淚意湧上了我的雙眼。這熟悉的場景,熟悉的雙眼,熟悉的笑容,熟悉的白衣!畫面,仿佛又把我猛的拉回到了五年多前,那個永遠烙印在了我記憶裡的下午——我剛剛來到離界時,從千年的穿越中真正蘇醒過來的那個下午。
合了合酸澀的雙眼,按捺下了滿心裡莫名的失落與黯然,我勾起了一抹燦然的微笑,輕輕的道:“小羊,你怎麼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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