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老太君登時笑得一臉燦爛,清澈明亮的眼波依然可以看得出,老人年輕時必然是位艷麗無匹的傾世佳人。
「你爺爺和你爹那兩塊木頭疙瘩怎麼就偏偏生了你這麼個油嘴滑舌的臭小子,哈哈,還真是令人奇怪哪!臭小子,你過來!」
聞言四師兄身形微微一閃,隨即倏地一下便立在了老太君的身邊,臉上還是那麼慵懶而邪肆的笑容,只是晶亮的眸中卻閃爍著無比誠摯的尊敬與喜愛之情。
一把拉住了雪峰的胳膊,老太君用梨木枴杖再次向前點點,朗聲道:「雪峰啊!快把你的師兄妹們給婆婆介紹介紹,別看婆婆天天在這西府城裡窩著,可是對天下事可都關心得很哪!哪個是風雷劍神冰雲少俠?哪個又是冰魄紅顏初雨?」
「嗤——」四師兄頓時一樂,依言伸手指了指一身灰衣、神情冷漠的二師兄道:「這位便是風雷劍神,我的二師兄冰雲!」
再轉頭望向一身翠衣、面容清冷的三師姐,四師兄燦然一笑道:「這位絕世美女就是冰魄紅顏,我的三師姐初雨!婆婆,你可別嫉妒我三師姐長得美啊!」
「臭小子!」一聲滿含慈愛的嗔斥聲響起,老太君銳利的雙眼與初雨冰紫色的冷眸默然相對片刻,轉而微微一笑,又將犀利的目光射向了立於一旁、左衣袖上滿是血跡的楊光身上。
清澈的雙眼飛快的掠過了楊光腰間的那把青鴛劍,忽然感懷地一笑道:「小光,一晃眼你就長這麼大了!只是,你怎麼想起跑來找問菊先生了?」
「呵呵!婆婆好啊!」臉色兀自有些發白的楊光又亮出了一口的白牙,笑嘻嘻地道:「好多年不見了,婆婆居然還能認得出我!嘻嘻,我是自己跑出來玩的,結果一不小心就撞見了問菊先生的三徒弟小雨兒,然後便撞見了問菊先生,再然後就一路跟到這裡來,再再然後就又見到婆婆了,哈哈!」
「又是一個淘氣鬼!雪峰,這下你可有伴啦!」老太君呵呵一笑,抬眼搜尋著縮在了眾人身後的我,朗聲道:「問菊先生的小徒弟呢?!聽說這丫頭人小本事卻不小,一個人就鬥敗了凌霄玉閣的所有弟子呢?」
「什、什麼?!」聞言我頓時一臉的黑線,徹底無語的在心裡感歎了一句:「這又是哪位大仙兒的信口開河啊?雖然說謠言就是這樣,『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但您也不能高的太離譜啊!唉,人言可畏、人言可畏啊!」
腳步踟躕的從楊光身後閃了出來,我尷尬地笑道:「落靈見過馳花婆婆——」
「你?!」一聲驚呼驀然響起,登時打斷了我的見禮聲。
愕然的抬起頭,就只見馳花婆婆像見了鬼似的,一臉驚訝的用梨木枴杖定定的指著我,激動聲音都在顫抖:「你、你可是靈兒~~~?!」
「嗯?」疑惑的看了看一臉興奮驚喜莫名的馳花婆婆,我有些迷茫心虛的應道:「應該~~~是吧!我叫落靈,我師傅有的時候也叫我靈兒——」
「不是落靈!」老太君猛地竄了上來,身手異常敏捷,簡直快如閃電。我剛一愣怔,就只覺得小臂微微一痛,老太君已緊緊的抓住了我的胳膊,雙目盈滿了激動的淚水,語氣斷然的道:「孩子,你是我花府一直在苦苦尋找的小孫女,花靈!」
「什——什麼呀這是!」我一臉白癡的望著欣喜得都有些「花容失色」了的老太君,再看看笑得一臉高深莫測的師傅,心中不由一陣鬱悶:「有貓膩,這裡面絕對有貓膩!不然師傅怎麼笑成這個樣子,一副『我知道,但我偏偏就不告訴你』的欠扁樣!」
正在肚子裡字斟句酌的醞釀著,要如何才能盡量委婉的告訴這個「尋孫心切」的欣喜老人,我並不是她所盼望的孫女花靈時。突然,就聽師傅那清朗而平和的聲音悠然響起:「呵呵,元帥啊!靈兒是我親手救回山撫養的,所以我可以向你保證:她,只是一對平民夫婦的孩子而已,並不是你那個失散了多年的孫女!」
聞言,老太君的身子猛地一震,眸光灼亮的望著一臉淡然肯定的師傅,手慢慢的放鬆了,但臉上的表情卻依然那麼的堅定而執拗:「先生是說這孩子並不是我花家的後人嗎?呵呵,但老身卻並不這麼認為呢!」
猛地一轉身,老太君斷然的一伸手到:「請大家先進府內再說話吧!」說完,目光慈愛的看了我一眼,輕輕的拉著我的手道:「丫頭,婆婆沒有認錯人,你跟我來便知道了!」
看著老人那慈和而渴盼的雙眼,我喃喃的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能任她拉著自己的手臂,健步如飛的向帥府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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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通明的帥府大堂內,或坐或站,擠了滿滿當當一屋子的人。大堂正中的牆壁上,繪著一幅威風凜凜的猛虎圖。最令人驚艷的是,這只通體全白的猛虎正蹲立在一塊巨岩上,翹首望向遠方,眼神銳利,毛髮盡豎,虎牙森森,氣勢兇猛,而在岩石的周圍全是大朵大朵的茨木花,紅的熱烈,艷的霸氣,卻偏偏與虎的錚錚怒目、昂首咆哮是那麼的相諧與相稱。
「你們都下去吧!」一道威嚴的聲音驀然響起,我不由轉頭一看,老太君正昂然端坐在大堂上的虎皮大椅中,微微擺手讓堂內伺候著的丫鬟婆子們全部退了出去。
等這些人呼呼啦啦的一出去,堂內登時就顯得清淨了好多。本來嘛!就是算上老太君也才不過區區十個人而已,卻偏偏要二十來個丫鬟婆子來伺候著。平攤下去,每人配個端茶倒水的,再加個捏肩揉背的還多出來了一兩個呢!
「先生和二殿下這一路來辛苦了,老身這裡並沒什麼好東西,只有粗茶淡飯不成敬意,還望問菊先生多多包涵啊!」老太君朗然一笑,目光灼灼的望著師傅微微欠身道:「公事為先,私事先不提也罷!只因前段時間有莫名靈力沖宇的現象發生,所以老身曾想上書皇上,請求朝廷能增派人手來守護王族密匙,卻萬萬沒有想到,折子還未遞上去,皇上和先生就已經先知先覺、先行一步了,哈哈!這下老身可就放心了!」
說完,突然揚聲喚道:「慧娘可在外面?!」
「是,元帥!」門外,一個低沉而清越的女聲應聲響起,十分的利落乾脆。
「貴客已至,讓孫小姐速速到大堂來!」老太君面色肅然的吩咐道。
「是!」低沉的女聲恭敬的應道。
話音落,老太君望著師傅微微一笑道:「先生和二殿下這次來是要護送王族密匙和我花家後人上凌霄山麼?」
「呵呵!」師傅輕輕一笑,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緩緩的道:「想必元帥也感覺到了,這次這股莫名的沖宇靈力極其強大,而且究竟是何種邪物發出的靈力我們竟都不得而知。而王族密匙卻恰恰又到六十年再次封印之期,這二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繫?又或者說,會不會有邪靈就想趁此機會奪得秘寶以為禍人間?因此,我們不得不做好萬全準備、以防不測啊!」
「皇上和先生考慮的固然周全,但可曾預料到這些邪靈會提前動手?」老太君昂然的一笑,眼睛倏地望向了已受了傷的楊光,目中精光一閃,緩緩的道:「今日城關前的邪靈異動,只怕不是那麼簡單的只想傷兩個人而已吧?!」
師傅聞言微微一頓,沉默了片刻道:「只怕這些邪靈已經感覺到什麼了,所以想阻止我們入城!」
長聲一歎,師傅猛地站起了身,目光堅定的迎上了馳花元帥犀利而精明的雙眼,悠悠的道:「恐怕這一次運送王匙上山沒那麼簡單啊!但無論如何,都要趕在八月十五再次封印之期到來之前,將王匙和花家後人安全送上山!否則,如若一旦發生什麼不測,或者王匙有失,那整個離界都將會陷入一片水深火熱之中啊!」
從容的一笑,老太君也緩緩的站起了身,見二位長者都站起了身,堂上的所有人都跟著站了起來。
梨木枴杖點在明亮的青磚地板上發出「嘟嘟」的脆響聲,老太君不慌不忙的道:「將王匙送上凌霄玉閣進行封印老身並沒有意見,反而覺得這才是一個一勞永逸的好辦法。畢竟,我花家後人歷代只有封印的能力,而無任何武藝或靈修可以用來傍身,更別提來守護王匙了。所以,自古以來都是由朝廷另派人來守護王匙,但我發現此次靈力沖宇之後,只怕這王匙就再也不能放在我帥府中了。」
看到眾人盡皆一愣的表情,老太君微微一笑,隨即黯然的道:「本來負責守護王匙的二十名八驥軍軍士,在這一個月內全部都被邪靈陸續殺害了!」
堂上眾人聞言皆是悚然動容,楚風揚眉頭一皺,急聲接道:「怎麼會?這二十人都是八驥軍中最精銳、最忠誠,也是各方面修為都最出類拔萃的人了,只怕現在很多分軍的領軍將領都比不過這二十人呢!否則又怎會派他們來守護這關係到整個離界生死存亡的王族密匙!」
「呵呵,風揚啊!如果邪靈要打密匙的主意,那必然會想辦法先除去這些護匙守衛的,這本是意料中事,我倒不太驚訝!」老太君緩緩的搖了搖頭,面色忽然一沉,在燭光倒影下竟變得有些陰暗恐怖了起來,低沉黯然的聲音悠然響起,忽然顯得那麼沉重而蒼老:「我發現殺死這些護匙守衛的,不是一般的邪靈,而是——萬年血屍!而最令人恐怖擔憂的是,不只一隻~~~~!」
寂靜的連根針掉在地上彷彿都能聽見的大堂裡,老太君悠悠的話音剛一落,就只覺得連堂上的蠟燭都聳人聽聞的跳了一跳,一股異常沉重恐怖的氣息在大堂上空盤旋著、瀰漫著。
忍不住咬牙打了個寒戰,我趁人不備抖抖瑟瑟的往大師兄的身邊靠了靠,心裡不由暗暗嘀咕:「娘、娘勒!老太太還挺會搞氣氛的,偏偏選在月黑風高的大晚上講鬼故事!她難道不知道,莫名未知的恐懼比恐懼本身還嚇人麼?」
忽然覺得身邊有絲陰風颯颯地吹來,我輕輕哼了一聲又往大師兄的身邊靠了靠,小半個身子乾脆藏到了他後面。
「媽~~媽媽呀!剛才進門的時候咋就沒看看風水呢?好死不死剛好挑了一個靠近門口的位置!那萬年血屍要是突然闖進來了,我剛好站在第一個——」
「匡當——」
彷彿是聽見了我的心聲般,大堂的門被猛的推開了,一陣帶著點潮氣的狂風呼啦啦的捲進了大堂中。月光慘淡的門口,孤零零的站著一個分辨不清形狀,但隱隱約約又像是個人的恐怖身影,正張牙舞爪、鬚髮飛揚的一步、兩步,向大堂內走來……
「哇唔」一聲,我渾身一激靈,嚇得心臟都差點從嗓子眼裡蹦出來,連想都沒想,一張手就抱住了大師兄的後腰,把臉死命的埋進了他的後背中,身子還在不停的顫抖著,眼淚花子都不由自主的飆了出來:「嗚嗚,鬼、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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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各位,節目預告有失!我的錯,我的錯,暴汗~~~!敬請大家原諒,下不為例!!O(∩_∩)O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