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眼前是一片「綿綿飛刀影」,但我依然視若無睹,甚至暗自慶幸——總算他不再繼續研究我的「失憶症」了,不然我怕自己又要患上「躁狂症」外加「歇斯底里症」了。
「好!」我長吁一口氣的同時心念一轉,馬上接到:「嗯,大師兄,我真的很喜歡這裡,能不能常來這裡看看。你放心,我絕對不亂碰東西,也不打擾你做事,我就坐那邊看著,絕不給你添麻煩!」我指一指不遠處的一顆大樹,裝得很乖巧、很期盼地問。
開玩笑,和眼睛一掃就像照一遍X光、總讓人心虛不已的師傅相比,這個不慍不火只是稍嫌疏離冷淡的大師兄,那可是耐心親切到了極點,絕對是套取情報的最佳人選,我怎能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唔,如果你不嫌悶的話,那就來吧!……」
「好——!」我不給他往下說的機會,杜絕他任何「不過、可是、但是」的借口,很「聽話」地跑到樹蔭下乘涼去了。
在得到大師兄的「允許」可以每天來藥園之後,我就非常自發自覺地跟在他的屁股後頭進行「觀摩學習」。他倒也沒拒絕,依舊是那副不冷不淡的樣子,有時半天說不上一句話,估計是想等我新鮮勁一過,自己知難而退。
嘿嘿,那他是低估我了。
儘管我是那種喜歡「靠百分之九十九的靈感和百分之一的勤奮」去贏取成功的懶惰型天才,但是只要是我真正感興趣的事情,那 「爆發」出來的熱情與毅力可是能讓所有人都刮目相看的。我一直堅信,老天既然給了我第二次重新活過的機會,我就必須讓自己活得更加開心幸福。不止是自己的,還有真正的落靈的生命都將由我來演繹,所以我一定要在這裡生活的如魚得水、燦如夏花!
正因為如此,我迫切需要瞭解自己現在生活的這個世界。更何況這個神奇園子裡的植物完全不同於以前我所見過的和聽說過的植物,每天在這裡就像玩探寶遊戲一樣,總能給我新奇的驚喜,我真的是打心眼裡愛上了這個園子。
比如說變香草,在早上它會散發濃郁的香氣,晚上卻會散發出淡淡的腥臭味。經過提煉後得到的草汁,是有著化腐生肌之效的治傷良藥。而蛇籐,會將靠近它的所有生物都緊緊纏住。但是它很怕大的聲響,所以我經常讓它伸出籐條纏上我的腳踝,然後驀地大喝一聲,看它立馬渾身一抖縮成一團的樣子就樂不可支。
每當這時,我那個「大師兄」就會站起身,似笑非笑地望著我。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明明比我小了好幾歲的「小男生」總能「彈壓」住我這個不省事的「小師妹」。於是,我就馬上有所收斂,裝出一副無地自容、悔不當初的樣子。
而他也不多說話,只是淡淡一笑,繼續做他的事。反倒是我總覺得欠了他什麼似的,立刻心虛無比的蹭過去,安靜乖巧地跟在他旁,沒事找事的遞遞工具、打打下手。他的那種沉穩與淡定,常常令人忘記他的實際年齡,反正不知不覺地我已經被他「笑」的徹底沒脾氣了。
有時候,自己想想也覺得很氣餒,被一個「小子」壓迫。但是轉念一想反正自己現在正「蝸居」在一個八歲孩子的身體裡,就好好享受自己來之不易而又稍縱即逝的第二次童年吧!
而大師兄看我居然能夠天天準時報到並且一路堅持下來,似乎也頗為驚訝。為了能夠大量獲取我「生存」所需的必要信息,以便盡快融入我的「新生」,我可是使出渾身解數,拚命表現,比畢業前去外企實習還用心。每天是早到晚走、乖巧伶俐、勤奮肯幹,絕對一稱職的「師兄助理」。所以,慢慢地他也就默許了我的存在。
與此同時我還費盡心思「察言觀色」,以便趁他心情頗好,主動跟我說話的時候,立刻把握機會,小心翼翼、拐彎抹角、旁敲側擊地打探所有我想知道的情報。對於我的「求知若渴」大師兄倒是好脾氣的很,有問必答,事無鉅細。所以不用治療的時間,我簡直成了藥園裡的一棵藥草,就差長土裡吃風喝露了。
估計也是我裝B的功力實在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把一個大病初癒,失去記憶後顯得無依無助而又乖巧聽話的好孩子「角色」塑造的那是相——當——成功。慢慢的我與大師兄相處時不再那麼客氣拘謹了,問題內容開始無限延伸。從起初話題只在藥園裡的植物特性上打轉,到後來逐漸「拓展深入」。為了能早日熟悉這個陌生的世界,我簡直是能想到啥就問啥。當然我絕對不會去問他喜歡吃啥米之類這種徹底沒營養的問題的,那純粹是想「挨刀」了。
就這樣,每天我天剛濛濛亮就起身跟著師傅練打坐,然後泡在藥園子裡消磨白天的時光,不停地給自己找些事情做,讓自己沒心沒肺的快樂。因為我不敢停下來,停下來就會想老爸老媽,想朋友們,想我的小窩,甚至想我的辦公桌……
莊子裡平時除了師傅和大師兄,就只有老石頭夫婦兩人和三、四個幫忙做事的工人。老石頭夫婦一個是門房,一個是廚娘。剩下的事情師傅和大師兄大都是親力親為的,看起來確實像歸隱到山中的隱士一般,很享受「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閒適自得。
本來我也很想和老石頭夫婦多「溝通溝通」,或者和工人們多「交流交流」,跟大家混得熟點,為我以後能夠在這裡生活的「幸福快樂」打下堅實的基礎。但是我發現,以前的落靈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讓所有人都這麼不待見她。
有次,看到工人們一邊高興地聊著天一邊修補著被雨水沖壞的一處院牆,一副興高采烈、熱火朝天的樣子。我很高興地跑過去想幫幫忙順便「加入」他們,沒想到幾個人見了我立刻閉了嘴,一臉防備地看著我。有個年紀大點的還直接跟我說:「靈小姐,這裡不是您該來的地方,您還是回去休息吧!」
我還以為是古人的等級觀念作祟,一臉熱情誠懇地說自己就是想來幫幫忙。誰知道此話一出,幾個人登時臉色一變,異口同聲地說:「靈小姐,只要您不來搗亂就是幫我們的大忙了。小的求您了,您到別處玩去吧!」
說完一臉堅決、同心一致地背轉身不再理會我,任我一臉詫異地立在那裡半晌,最後實在無趣地摸摸鼻子訕訕地走了。沒走兩步,就聽見幾個人長吁一口氣,不知道誰還說了句:「終於把這個小祖宗打發走了,不然今天還不知道輪到誰倒霉呢!」
老石頭夫婦就別提了,老遠看見我就像見了鬼似的,那身手敏捷的跟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似的,一眨眼就不知道閃哪去了。實在躲不過了,就絕對有「十萬火急」的事立刻要趕去處理。
幾次之後,就是傻子也看出來了,以前的落靈絕對是個超級「混世魔娃」,鬧得這人憎狗嫌的。算了,人的觀感一旦形成,是很難在短時間內改變的,所以我倒也不急,慢慢來吧!
最起碼我現在已經取得了初步成功,能在大師兄的藥園裡出入自由了!儘管「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但是嘿嘿,連制高點的「碉堡」——大師兄都要被拿下了,離全面佔領高地的日子還會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