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酒尊想著,二徒弟呂不空的形影,再一次飄上腦海。
當年邋遢酒尊本號天朝聖儒,一次遊歷大唐時撿回一個孤兒,就是如今的唯仙教主呂不空。呂不空自小心機深沉,嫉妒心重,可歎身為師父的他竟被蒙在鼓裡。大徒弟釋迦牟尼,無論從悟性、品性方面,都較二徒弟呂不空強,由此,呂不空懷恨於心,不但強暴了師父的唯一女兒紫瓊仙子,又下毒暗害師父,致其功力喪失殆盡。
想到這裡,邋遢酒尊深深地歎了口氣,想道:「逸飛這孩子,但願他的心機,不要重蹈我那逆徒的覆轍!」
三眼魔君脾氣十分奇怪,被孫逸飛指桑罵愧地數落,居然沒有生氣,反而越發和氣,興奮地道:「我和邋遢酒尊,昔年為爭一件小事,才立了這個生死約的。只要你能想法制住我那瘋婆娘,老夫可把生死之約延後十年!」
「真的哦?」孫逸飛笑笑,「你能不能把那個十年永遠取消,永遠不要生死之約那該多好!」
「不行,一言既出,四馬難追!」三眼魔君斬釘截鐵地道。
邋遢酒尊忽然又不想這麼快死去,想到:「如今天庭多難,我正該找一衣缽傳人,好繼承大志,造福五界四洲,斷斷不能這時死去!」於是道:「成,那就十年吧,十年後,歸來縣西郊的無憂山巔,再決一死戰!」
「好!咱三眼魔君信得過你!」三眼魔君伸出手掌,和邋遢酒尊擊了三下。爾後兩人哈哈大笑,只是邋遢酒尊的笑容,難免蒼涼。
「咦,酒尊老兒,你的聲音變了?真力不足!」三眼魔君立時警覺。
邋遢酒尊臉色一紅,點頭道:「不瞞你說,酒尊的功力早已失卻,今日不過是來應約送死的罷了。如果三眼老兒執意拚鬥,咱是捨命陪君子!」
三眼魔君用破銅鑼一般的聲音接道:「你這酒尊老兒,把三眼魔君看得忒不恥了!哼,老夫才不佔這個便宜,十年內你好好恢復功力,到時痛痛快快再打一戰,豈不是好?」
「三眼老兒這話痛快,來,酒尊敬你一口!」邋遢酒尊認識三眼魔君數千萬年,就數今天,才覺出他的豪爽,不由得將手中酒葫蘆遞了過去。十年約言,就此訂立。
三眼魔君伸手接過酒葫蘆,仰口灌了一嘴,才送回邋遢酒尊,道:「你的功力是怎生失去的?」
「家醜不可外言,是我那個小孽徒造的罪過。」邋遢酒尊不想多說,黯然住了口。
三眼魔君似有所悟,點點頭道:「老夫亦有同感。只是我那孽徒,尚不敢對老夫怎樣。老夫看他形跡可疑,一掌給掃地出門,最是安心。」
「對了,是怎麼一個掃地出門法?」邋遢酒尊嘻嘻一笑,問道:「不要是一掌結果了他的性命,然後丟到荒山裡餵狗?」
「老小子你說對了!寧可我負天下人,不令天下人負我!」三眼魔君冷冷地說著,眼裡冒出邪惡的神采。
孫逸飛愣了愣,心想:「這個三眼魔君,看他人還不錯,卻有這樣大的殺氣。不過是懷疑徒弟,就把他殺了,真是天大的壞人呢,我可小心點!」
三眼魔君神色回復正常,忽又拉著孫逸飛的手,急聲道:「小老弟,你教我御女之法好不好?最好能對付我那瘋婆娘的。老夫不會虧待你,自然會給你一點好處。」
三眼魔君真是返老還童,居然相信一個孩子來了。五界之中的奇人奇事,有時還真不可捉摸。不過孫逸飛一板一眼的說法,卻又由不得人不信。
孫逸飛眨眨眼,試探地問:「你有些什麼好處給我?」
三眼魔君撓了撓頭皮,想了良久,才道:「魔界二大靈珠,那是魔界至寶,自然不會給你。」
「哦,那靈珠我不要。雪蓮姐姐也給過我兩粒靈珠,叫天界二大靈珠的,我把它們交給妙妙夫人保管了。不知妙妙姐姐怎麼樣了,如果再見到她,自然會還我靈珠的。你的什麼珠,一定沒有雪蓮姐姐的靈珠好,我不要。」
三眼魔君、邋遢酒尊異口同聲地問:「什麼?你小子有天界二大靈珠?」
「是呀,這有什麼大不了?是雪蓮姐姐給我的。」孫逸飛道。
「可是五界轟傳的劍仙雪蓮仙子,女媧娘娘的女兒?」兩老又同聲問。
原來雪蓮仙子修煉成為宇宙第一劍仙的事,早已在五界傳開。所有的修真人士,莫不有一睹為快的感念。只可惜雪蓮仙子行蹤飄忽,不現所蹤,誰也無法看到她的本人。
事實上,雪蓮仙子在東勝神洲萬花谷中,被至尊魔龍用「九昧龍火」困住,化身為一棵雪蓮花,這事又有誰知?
孫逸飛提起雪蓮姐姐,眼睛不由一紅,點點頭道:「可是雪蓮姐姐被至尊魔龍打傷了,現在連我也不知道她的下落。雪蓮姐姐法力高強,可不要死了啊!」小傢伙想到什麼說到什麼,兩句話一完,淚水又滑落面頰。
邋遢酒尊倒抽一口涼氣,喃喃道:「至尊魔龍,至尊魔龍!唉!」
三眼魔君不禁冷笑:「怎麼?酒尊老兒,你可是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