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瀾依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天大亮的時候了,自己手指上的傷痛已經緩和了很多。貌似昨晚冬兒那丫頭來為自己塗了一次藥,就是上次那個三皇子送來的獨門金創藥。果然是皇家的東西,好用很多啊……
只是,現在已經是什麼時辰了……自己可是立了軍令狀的啊!
「冬兒!冬兒!現在什麼時候了?離我回來幾天了?」
蘇瀾依相當緊張地問冬兒,一臉擔憂的神色。
「小姐怎麼了啊?第二天啊,小姐是王爺昨天抱回來的,今天是第二天啊。」
哎呀!慘了!那不就是說今天就是那個蘇老頭給自己定下的最後期限?!自己這個樣子怎麼回去跟他們說啊?還有那些設計圖,要趕工出來做宣傳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糟了糟了,一切都亂套了!
「冬兒!快!幫我收拾一下!我要回蘇府!」
蘇瀾依語速極快,聲音裡都是濃濃的焦急之色。
「你要走?」
「嗯!我得趕快回去蘇府,不然死定了!」
蘇瀾依頭也沒抬地回答道,如今的當務之急就是怎麼把那個自己立下的軍令狀那事度過去!
「不行!你的傷還需要養。」
「為什麼不行?」
這下蘇瀾依才抬起頭來,對上一雙紫眸,那眸子裡泛著瑩瑩的微光,蘇瀾依知道,他在擔心。
「祁彥琛。不要擔心我,我是打不死的蟑螂,我很好命的!你放心吧,但是我一定要回去蘇府,這件事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總之不回去,我就死定了!」
蘇瀾依一下子不知道要怎麼解釋自己在蘇府立了軍令狀的事情,現在這個事情已經有些難以收場了,自己還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那個奸詐的老頭子呢。
打不死的蟑螂?哪有女子如此形容自己的?這個小女子……真是,無可奈何了呢……祁彥琛知道自己攔她定是攔不住的,於是拿了那瓶金創藥放到蘇瀾依的手上,淡淡說了句。
「自己學會保護自己。」
蘇瀾依感覺心底升上來一陣暖意,這個人,在自己最絕望的時候,最需要一個人來拯救的時候,他毅然出現了。他把自己抱在懷裡,他對著自己喃喃說著對不起,她朦朧中感受到的是不是,他的溫柔?
「那……那個,我以後,能不能,叫你,彥琛?」
蘇瀾依的臉紅的簡直就像是熟透了的西紅柿,她幾乎是沒有經過大腦思考就說出了這些話,反應過來的時候,心下一陣懊惱。
「嗯。」
他應得很輕很輕,可蘇瀾依還是聽到了。她驚喜地抬頭看著他的眼睛,燦爛一笑。
「嘿嘿,彥琛!我走了。」
門口,那個淡綠色的身影突然消失了,祁彥琛的嘴角揚起一抹微微的淺笑。
蘇府。
「你回來了?我以為這兩天你不在是因為你去哪裡取經了。現在……」
蘇震雲又是一副財主的模樣坐在正位上,頗有種居高臨下的氣勢對著蘇瀾依說道。蘇瀾依此刻也是很無語,原來自己在王府醒來已經是午後的那段時間了,等她回到蘇府就已經是黃昏了。現在感歎的應該不是王府離蘇家有多遠的問題,而是關於那張軍令狀……
「是,我回來了。沒有取到經。」
蘇瀾依說的很平靜,那個皇后把自己叫到宮裡去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蘇瀾依就是不想說出來。也許就是那份該死的倔強在作祟吧,她不想讓蘇柳若和那個二夫人知道自己在皇后那裡受了刑,更不想讓那個蘇錦澤知道自己受傷了。
於是她握緊了雙手,頓時掌心傳來一陣刺痛。她咬了咬牙,繼續說道。
「希望蘇老爺可以寬限一天,只要一天就好。小女子一定不負所望。」
「我蘇震雲說話做事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我說三天,你三天沒做到那麼你就要接受結果。」
蘇瀾依聽見這話的時候,沒有一絲驚詫,她早就料到了這樣的結果,不是麼?
「好。小女子明天就會搬離蘇府。」
「不過……蘇小姐為了實現你的那個平民化服裝的設想,把倉庫裡的那些布料什麼的都用了,那些本是蘇繡想要賣出去的布匹,你現今用它們做了衣服,如果你不能挽救那批布料回來,那麼就要請蘇小姐負責了……」
「什麼意思?」
「老夫的意思是,你必須繼續留在蘇府,挽回蘇府的損失。」
聽見這話,蘇瀾依著實震了震哪。這蘇老頭在說什麼話?難道他轉性了?要自己挽回損失?靠!這是什麼概念?那不是要自己留在這裡給他們打雜麼?
好吧。這次的軍令狀是自己立下的,那麼就該是自己承擔的。就為你蘇府挽回損失,可是……
「好。為蘇府挽回損失,可是……我有一個要求,等到一切結束後,我就要離開蘇府。」
「那是自然。」
蘇震雲信誓旦旦的表情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只是此刻蘇瀾依正低著頭,並沒有發現。
門外,一個容貌美麗的女子輕輕走過,聽見了這一番對話,陰毒的臉寫滿了妒恨。
怎麼會這樣?你還是要留在蘇府!哼!錦哥哥為了你差點和爹吵起來,說什麼你不見了一定是出事了!哼,不就是去了趟宮裡麼?值得一驚一乍的?現在倒好,你回來了,應該是被逐出蘇府去的才對!
結果什麼挽回損失,所以還要繼續留在蘇府!怎麼那麼討人厭!蘇瀾依!我一定會讓你消失!
漆黑的瞳仁裡閃著幽幽的寒光,在月光下更顯得嚇人。
依澄苑。
「小姐,小姐回來了!這兩天小姐去哪兒了?」小南一臉的擔憂問著蘇瀾依。
「沒事,我只是去了趟宮裡。」
蘇瀾依淡淡回了一句,她不想讓小南知道自己去宮裡遭了回罪,要是她知道一定又是梨花帶雨地哭起來,然後不斷地自責沒有好好地照顧小姐,自己對不起夫人啊,對不起老爺之類的……
蘇瀾依坐在窗前,對著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一陣歎息,夜深了啊。
他……在王府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