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只好隨便在附近逛逛,剛沒走幾步路,就看到一堆人馬朝我們走過來,我想我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能遇到什麼人啊,結果人家就是衝著我來的,一把抓起我,巴掌就要揍下來。
「救命啊相公,相公快來救我。」我一感受到危機,就立刻呼喊曲方歌的名字。
「靠,出事了才想起叫我相公。」曲方歌邊說邊衝到我面前和那幫人打起來。
天色黑暗,曲方歌這個柔弱的大少爺怎麼打得過那一幫兇神惡煞的人呢,我看到曲方歌在挨了幾拳之後,一個悅耳的女聲在身後響起:「放開他們。」
那個女的抽支女士薄荷煙,濃妝艷抹,身上黑色紗緊緊貼著她玲瓏有致的身體,眼色是嫵媚的,如果說韓真真是個妖女,這個女的就是巫女。
她蹲下來,抬起曲方歌的臉,那個動作又詭異又深沉,帶一點點的眷戀,好像要把曲方歌看到心裡去。
她把煙吹到曲方歌的臉上,她說:「才見了一次,我怎麼就忘不了你呢?」曲方歌咳嗽兩聲,扭過頭去。我起初看她眼熟,後來想起來,她就是那天晚上在舞池裡塞錢給曲方歌的 「老女人」。其實今天細看,她一點都不老,只是有很重的風塵味而已。
「你那麼委屈你自己,是不是為了這個小妞?」那女人轉向我,目光凶狠。
「我們只是外地來的,明天就走,你又何必為難我們。」曲方歌說。
「走?這一次能這麼容易讓你走了嗎?唐雲朵,哪怕你假裝不認識我,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你!」那女的拿出一把刀,朝我逼近,我下意識地後退,問:「你認識我?」
「何止認識,簡直刻骨銘心。」她臉上是憤怒的表情,好像我和她有深仇大恨。
曲方歌吃力的站起來對她說:「你只要放了她,我隨便你處置。」
「你越是護著她,我越要毀了她。」
那女的刀重重地朝我劃下來,我絕望地閉上眼睛,一個熟悉的懷抱把我抱緊,我睜開眼,夏時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眼前,那女人的刀不偏不斜地滑到夏時的背上,衣服和肉都裂開了一道口子。
夏時微微閉著眼睛,看得出他的痛,緩緩柔和的風從他幽暗的頭髮前面穿插過去,像不真實的童話。
「哥,你怎麼來了?」我一摸,他背上的血就在我手上漫開。
「夏時,好久不見!哎呦,才三年不見,你幾時成了唐雲朵的哥哥了?」
好明顯,夏時認識這個女人。夏時蹙眉,緩緩地喊了一句:「婉雲。」
只見那女人在夏時這一聲呼喊中目光突然哀婉了起來,蒼白地咬住唇,沒有應答。
夏時轉頭對我,有些虛弱地說:「雲朵,你這次太不聽話了,自己跑來,害得我和媽媽丟下手上的事情,連夜趕來找你。」他看到曲方歌虛弱的站在一旁:「還有你,你們兩個怎麼那麼不懂事,做什麼決定都不和家裡人說的嗎?」
周圍的人一下子聚集起來,拉風的名車停了兩輛在我們眼前,曲方歌的爸媽,唐欣,Esther,一併出現在我們眼前,最可怕的是,周圍還來了許多警車。
唐欣看到夏時受傷,先是一驚,再看到婉雲,面色開始蒼白。
「你不是和你媽媽離開景坊了嗎?」唐欣喃喃地說。
「你當然希望我走,你們一聲不響地離開,不就是怕被我揭穿你們的醜事嗎?呵,唐欣,就你那點醜事,不用我揭穿,所有人都知道。」
唐欣的面容冷靜,一言不發地看著婉雲。
曲方歌的媽媽看到受傷的曲方歌急得喊:「怎麼了,到底是怎麼了?這個城市治安怎麼會這麼亂啊,王隊長,誰打了我兒子,麻煩你快點抓他,快點。」
唐欣看到夏時背上的傷,急忙忙地想要撥120,夏時走到婉雲面前說:「你快走吧,我不會說這刀是你劃的,但是請你也別為難我們,你看現在連曲方歌的父母也驚動了,他們的勢力就算不在景坊的範圍,但至少還是有些薄面的。你是聰明人,知道怎麼做。」
婉雲不甘地應:「夏時,你變了,你再也不是三年前那個單純天真的少年了。」
「你也不是三年前那個心思純真的姐姐了。」夏時回應。
婉雲看了夏時一眼,最終把目光在我身上掃了掃,轉頭說:「我們走。」一票人風風火火開車離去。
喧鬧的大街上,許多的圍觀群眾,人們都瞪大了眼睛看這個小城裡發生的事,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光,幽冥一般地投射在所有人身上。
我走到夏時面對他懺悔。
「哥,我又給你惹麻煩了。」
夏時笑,唇色蒼白,額頭有細密的汗,目光甚至有些迷茫,他的手在我的臉上,像是要確認我有沒有事。
「你沒事,哥就放心了。」一說完,再也撐不住地暈倒在我面前。
唐欣手忙腳亂地喊:「快,快送市立醫院。」
誰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夏時給蔣冪打了一通電話,幾句就戳穿了蔣冪的謊言。知道我不見了,臨時從夏令營的活動提前回來,唐欣同時接到曲方歌媽媽的電話,說曲方歌和我一起離開了長樂不知道去向哪裡,而夏時根據Esther對那趟車的描述,分析出我們去的地方就是這趟列車的倒數第二站——景坊。於是所有有關人員,都一致開車來到這個地方。
所有人都相聚一堂,我和曲方歌知道我們闖下大禍。我們站在在醫院裡,Esther暴怒地指責曲方歌:「我的大少爺,你知不知道,你最近有個廣告要拍啊,現在所有人都停工等你,老闆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搞不好要毀約。」
曲方歌不以為意地撥弄頭髮說:「噓,這裡是醫院,不可以喧嘩哦,有什麼事回去再說。」他媽媽想說什麼也被這句話給壓下去了。
我坐在病房看著夏時,醫生說他淋了雨,居然還坐了快兩天的車,結果還被人劃傷了,傷口感染了,加重了病情。唐欣握住夏時的手不停地說:「夏時,都是媽媽不好,都是媽媽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