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重複著這些相同的事情,我卻從未感覺到枯燥,相反,心裡卻有種前所未有的充實和開心的感覺。
南宮呈是我渴望接近的人,而千夜就像我的親人,他們兩個我誰都不想失去,也很想把他們介紹給季夏和婆婆認識。如果他們能成為好朋友,然後我們一群人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那該有多好。
哎呀,當然不能忘記小蟲。
小蟲是我最得力的記憶存儲器,有它在旁邊提醒,我竟然連續一個星期都沒有忘記做作業呢!嘿嘿,這都是小蟲的功勞。
「早安。」
又是一個禮拜天的早晨,我從床上爬起來,一邊穿著衣服,一邊沖小蟲打招呼。
被清晨的風撩起的白紗窗簾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臉,空氣中依舊瀰漫著似有若無的百合花香,我走到窗前嗅了嗅婆婆摘來的新鮮百合花,心情好得幾乎可以飛起來。
「小蟲,我們今天要去做什麼呢?」
我穿著拖鞋一邊下樓,一邊偏過頭問跟在我身後的小蟲。
小蟲嗡嗡地飛遠了,不一會兒,它就從我的書桌上拖出一張紙片叼到我面前。咦?螢火蟲有嘴嗎?不知道,反正小蟲辦到了。
那張紙片是一張請柬,是權阿姨前天給我的,她想邀請我和我的朋友一起去她家新開的遊樂場玩。
啊!記性不好的我這才突然想起,我昨天已經央求季夏在古一齋請一天假,還硬磨著晝伏夜出的千夜犧牲一天睡眠時間,最重要的是權阿姨遊樂場新開張,南宮呈也一定要到場,並且他還答應跟我一起,明明就已經計劃周詳的事情,睡一覺起來竟然全忘光光了!
而且我記得我們約好了八點在遊樂場門口見面,現在幾點了?
我飛快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鬧鐘,上面清楚地顯示著7:50分。
「啊!」來不及下樓吃早餐,我連忙折回去換衣服。
「小蟲今天跟我一起去嗎?」
我一邊扣著身上的紐扣,一邊抬頭問小蟲,小蟲拍動著翅膀搖了搖頭。
「那就在家好好睡覺吧。」
對著它做了個飛吻的動作,看著小蟲乖巧地點了點頭,我抓起放在桌子上的包,慌忙衝下樓去。
當我氣喘吁吁地趕到遊樂場門口時,季夏和千夜已經等候多時了。
「蝸牛綠,你知不知道我請一天假損失很多!你竟然還敢遲到?」季夏不顧形象地叉著腰,惡狠狠地對我吼著。
「小綠丫頭,昨天晚上我可是整夜都沒睡……」千夜在離我不遠的地方半倚在一棵樹幹上,慵懶地打著哈欠。
我對季夏嘿嘿笑了笑,又將目光轉向千夜。這好像是我第一次在白天見到千夜吧?他今天穿了一件火紅色的襯衣,在陽光的映襯下,他的皮膚彷彿是透明的,與火紅的顏色交融出人間最美麗的景色。
千夜不應該只是屬於夜晚的,他在白天比夜晚看起來更加真實。
我拉著季夏走到千夜面前笑著介紹道:「千夜,這是我最好的朋友,季夏。季夏,這個就是我經常向你提起的酒吧老闆靜千夜,他調的酒很棒哦!」
千夜揚起嘴角對著季夏笑得很燦爛,好像和許久不見的老朋友打招呼一樣說:「好久不見了,小美人魚。」
「小美人魚?這是你給我取的外號嗎?不錯不錯呢,聽說美人魚都是很漂亮的,這個名字正配我無敵美少女季夏,哈哈——」季夏的本性稍不留神就洩露出來了。
「小美人魚,你變得開朗多了,不像這個臭丫頭,變得笨笨的,記性又差。」千夜說著,清澈的眸狠狠地瞪著我。
「是啊,是啊!蝸牛綠就是個笨蛋。哈哈——」
季夏很開心地點頭附和,兩個人一唱一和玩得好不開心。
我鬱悶地瞪著這兩個志同道合的傢伙,生氣地閃到一邊去了。
其實,我是在尋找南宮呈,難道他今天沒有來嗎?還是他根本就不想來?
不會的,以南宮呈的性格,答應的事情是一定會辦到的,我應該相信他。想到這裡,我便否決了自己的猜測。
那麼,他為什麼遲遲還未出現呢?
「你在等誰呢?」
背後突然響起一個清冷的聲音,隨著這個聲音的貼近,我彷彿感覺天空突然飄起了細小的雨絲,雨絲淋在我身上,帶來涼涼的觸感。這個聲音令我幾乎歡呼雀躍起來。
「沒有,沒有。」
我轉過身去,看著南宮呈那張絕美卻顯得有些冷漠的臉,忘形地衝上去摟住他的胳膊。
我的胳膊還沒在南宮呈胳膊上待上幾秒鐘,就立刻被另一個人強行分開了。
「丫頭,我要跟你一起。」
千夜微怒地瞪著我,陽光下,他猶如一個透明的SD娃娃。
「看來你已經有人陪伴了,還叫我過來做什麼?」
南宮呈看著我,然後又看了一眼正拉著我不放的千夜,漆黑的眼眸像千年的寒冰一般,冰冷而凜冽。
陽光下,穿著火紅襯衣的千夜顯得十分的奪目,他示威般地將我帶入他的臂彎,揚起好看的嘴角對著南宮呈笑得很得意。
南宮呈依舊穿著白色的襯衣,耀眼的白色襯衣上彷彿結了一層冰,他就那樣冷冷地看著千夜。
在這一場看似平靜的對峙中,隱藏著怎樣的波濤暗湧,或許只有身處其中的我知道。
我看看冷峻的南宮呈,又看了看嘴角帶笑眼神卻顯得異常恐怖的千夜,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事情怎麼會弄到這個地步?
我原以為他們見面後會成為好朋友,就像季夏和千夜一樣,一起說說笑笑的,可怎麼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咳咳!那個……南宮呈,他是千夜,我的好朋友,我經常跟你提起的,千夜……他……」
我努力裝出鎮靜的樣子,為他們互相介紹,想打破這個尷尬的僵局。
寂靜。
根本沒有人在聽我說話。
「你根本沒有資格得到丫頭的愛。」
千夜依舊微笑著,他的笑容比冰花還要燦爛,他看著南宮呈時的目光竟是帶著嘲諷的,說話時的語氣也是出奇的冷,冰冷的語調與臉上燦爛的笑容形成鮮明的對比。
「跟你沒有關係。」
南宮呈的聲音很平靜,帶著他特有的清冷,聽不出任何情緒。
「我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