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家門。已不見曉玲蹤影了。也許曉玲回我家樓房了吧。我走回家中。她還沒回來。撥打曉玲電話,沒見接。這時老二回來了。老二用他手機撥打曉玲電話,接了。原來曉玲走出姑媽家,在村裡又碰到幾個小毛頭,現在跟他們一起在玩,還說待會再回來。
「現在知道了吧,千萬不要得罪女人。」老二拿起手機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眼睏了,休息去。」然後老二走回了房間。
我還能說什麼呢,不過還真困了,尤其像我這種一吃飽就想睡的人。我走進了我房間,馬上撲在了床上。最近很容易做夢,不知是不是太累的原因。一躺下不久,我就進入了夢境。夢中,我發現祖屋底下有個黑乎乎的洞,那洞像個會吃人的大嘴巴,我一不小心就掉了下去,然後拚命掙扎,然後就醒了,醒來滿頭大汗。我走出二樓客廳中,曉玲的房間門開著,不見曉玲身影,看來她還跟著小朋友在玩吧。老二的房間也開著,人也不知跑哪了,不會老二也去陪小朋友玩了吧。這兩個幼稚園大班的傢伙。我走下樓,出了家門,發現祖屋門竟開著。沒理由呀,祖屋門一直是關著的。我一摸口袋,不見了鑰匙。誰進祖屋了?老二,還是曉玲?我走進祖屋,屋裡很安靜,我徑直向祖屋後面左邊那間房走去。我不知為何要走進那房間,只覺得有種力量在吸引我一般。房間裡瓦面上有個采光的天窗,所以房間也不算黑暗。房間最裡面擺放在一張沒有蚊賬的床架。床架左邊靠牆處有個長方形直立起來的櫃子。櫃子裡是空的,小時候玩捉迷藏時常常躲在裡面,還有幾次在裡面睡著了。「啪,啪」幾聲撞擊的聲音,是從櫃子裡傳出來的。「啪,啪」又是幾聲。我遲疑了一下,慢慢走進櫃子。手輕輕抓緊櫃門拉手,我深吸一口氣,向外一拉。「呼」的一聲,一個黑影向我胸前彈來,我右手一揮,把那黑影打落在地面上。蜈蚣!一條礦泉水瓶大的蜈蚣趴在地面上,幾十對足一上一下的。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蜈蚣,此時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跑。我轉身就往門口奔去,那蜈蚣「呼」的一聲,如箭般從地面躍起,我只覺得背部劇痛。「啊!」我本能地大叫一聲,定睛一看,卻發現我還在床上,虛驚一場,原來是個夢中夢。
「怎麼了?」老二聽到我的叫聲,衝進了我房間。
「做惡夢了。」我看看手機,下午四點多了,「曉玲回來沒有?」
「還沒呢,這丫頭說不定正玩的起興呢?」
「馳城哥,馳城哥。」樓下傳來一個小毛頭的急切的叫聲。
「怎麼啦?」我走出樓上的陽台。
「快下來,姐姐被蜈蚣咬到了。」小毛頭很著急。媽的,又是蜈蚣,我同老二趕緊下樓。原來剛才曉玲跟著這群小毛頭去村外菜地捉蟋蟀,在搬開一塊石頭時,不小心被石頭下的一條小蜈蚣給咬到了。蜈蚣,俗稱「百足」,事實上它沒有一百條腿,大約有20對足吧。蜈蚣怕非常怕光,白天躲在陰暗潮濕的雜草和石縫中,晚上出來活動覓食。蜈蚣在地球上是歷史悠久的動物之一,這種原始動物大約在四億年前就出現在大自然了,蜈蚣第一對腳的末端,有中間呈空管狀的利爪,為毒液腺的出口,咬傷後,毒液經利爪注入人體,引起局部的急性炎症、搔癢和疼痛。我們走出沒幾步,就碰到了正被一群小毛頭簇擁護送回來的曉玲。
曉玲左手掌虎口處已經紅腫起來,而臉上也成了小花貓,看來哭得還挺可憐的。我先用肥皂水幫曉玲沖洗一下傷口。然後囑咐老二開車,一起到鎮醫院去。小時候也見過有人被蜈蚣咬傷,然後就外塗公雞唾液來醫治的。也許公雞唾液中很可能含有跟蜈蚣毒素相剋的成分,不過目前這種土法並未找到可靠依據,也擔心公雞唾液不經過處理會帶菌,所以還是首先想到了去醫院。在鎮醫院,肌注了止痛劑,吊了瓶抗菌素,還帶回了一些止痛、消炎的藥。幸虧沒出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