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昨晚老二還擔心車子停在路邊安不安全的。我告訴他,這裡的人民都很樸實。老二也就安心了。我指引著老二向進村的橋開過。以前這裡是座木橋來的。現在那過江的木橋已經拆了。建了一座水泥橋。很欣慰,以前江兩岸就靠一座木橋連接,遇上洪水,常常將橋衝垮,然後村民等洪水退卻再重新搭建。搭建的木橋上也是沒有護欄的。小學在鎮上,所以每次上學過這木橋就特別的怕。這木橋也的確不安全,曾發生過幾起行人從橋上落水的事,有小孩,有婦人。也曾有跳河自殺,也選擇木橋作為起跳板。這江面有五十米寬吧,河水很深,也比較急。沿江兩岸的居民水性都很好。不過也常常發生溺水的事故。
村子就這樣與鎮一江之隔,然後三面環山。村裡讀書風氣很差,村子裡少有人上高中。基本上初中一畢業就外出打工了。在如今這個通街都是大學生的年代,我們村這麼多年來,就僅出了三個大學生。同我同一年齡的。都只是男的。因為從小三個誰都不服氣誰,都暗暗較勁,最後都進了重點大學。村子裡總共有二十多戶人家,其中有幾戶已經搬到鎮上了。現在這個時候在村子裡應該就只有老人同不孩了,因為年輕人大都出外打工了。
進村時,我同曉玲走下車,示意老二減慢速度,跟在後面。曉玲一下車,又挽住了我的手臂。一群小孩正在村口玩著玻璃球,就是挖三個拳頭大的洞,然後看誰的玻璃球能最先進到第三個洞,誰就是將軍,就能砍殺還沒進洞的那些玻璃球。曉玲好像很有興趣,要不是我拉著,說不定就跟著小孩一起玩了。離家多年,那些小孩子都不認識我,其實我也不清楚他們是哪家的小孩。不過幾個老人家還是一眼認出我來。
「馳城,回來了。」五婆向我招招手。
八叔公也走了過來同我閒聊:「媳婦長得很標緻,有文化人就是不同。不過要抓緊時間啦,你看我家偉成都有兩個孩子了,小兒子現在都讀三年級啦。」八叔公指著前面正玩玻璃球的一個帶著紅領巾的小男孩說。偉成也是與我同齡的。呵呵,要是我告訴八叔公,曉玲不是熄婦,八叔公保管會更驚訝,都快奔三的人了,女朋友都還沒有。還談孩子。
簡單閒聊了幾句,然後我們又向祖屋的方向走去。祖屋在村的南面。祖屋是一百多平方米的瓦房。牆壁是土磚。祖屋同村子其它的瓦房沒什麼特別,都是一樣的結構。唯一一點不同就是祖屋北面有間房,那裡終年是看不見蜘蛛網。蟻蟲一類的。但就常常很多野山貓在那裡。祖屋旁邊有一棟兩層的樓房,那是當年父母外出打工時攢錢建的,算算都有十幾年了。由於這幾年都沒有回來過,祖屋同這樓房就交由靈異姑打理。靈異姑一家就住在村子最北面。
剛到老家樓房前面,發現大門已經打開,走出了一個中年婦女,中等身材,穿著很樸素,頭髮黑白相間,雙臉瘦削,目光卻很銳利。這就是靈異姑,爸爸的姐姐,我的姑媽。
「馳城,你回來了。」姑媽向我慈祥地笑了笑。
「姑媽」我馬上跑上前去,「你怎麼知道我回來的?」其實我也知我問這問題問得好傻。不過多年不見,我也不管這麼多了。老二停好車,我從車上拿出預先準備好的幾大包煲燙用的菇類。老爸叫我買幾件像樣點的東西,我在超市轉了幾大圈也不知買什麼好。然後我遞了一個小紅包給姑媽。
「姑媽,這是我爸叫我帶給你的。」那裡面是我半個月的工資。
「呵呵,馳城長大啦,這是你給我的吧。別騙姑媽。姑媽可是什麼都知道的哦。好,我收下啦。這幾天給你們好好加菜。」
靈異姑能預知很多事,人們往往只記住壞事。可壞事知道了,也無力改變。漸漸人們只覺得靈異姑邪門,害怕從她口中說出自家的壞事。對靈異姑又敬又畏,很多時候都避而躲之。靈異姑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都到特區打工了,就剩姑媽跟姑丈在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