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唧唧歪歪地吵了一路，都認為對方是成心羞辱，直到車子開進了溫泉招待所還是沒能就此打住。
「開兩間房！」顏如玉繃著小臉，堅決不同意跟對方住一個屋。
「你有完沒完？」聶琛牛眼一翻狠狠瞪了對方一眼。接過服務員遞來的鑰匙，一把攬過女人肩膀，「有啥意見咱進屋再說，別在這兒給我丟人現眼。」
「放開！我自己走！」女人先行一步上了樓。
一進房間，迅速開戰，兩人放肆對罵，一個看一個不順眼。聶琛一把將發脾氣踢板凳的女人推坐在床上，「職業二奶？你可真高看你自己！那『流氓頭子』說要養你了嗎？一把一結賬，不就把你當包夜的婊子嗎？」
「婊子就婊子，反正你消費不起！」她嘴上不饒人，眼淚就在眼眶裡。
「操他媽，不就幾萬塊錢嗎？我豁出去了，你現在就給我躺下！」從錢夾裡掏出一張信用卡狠狠摔在她身上，「這上面的錢只多不少，脫吧？」
「想的美，你想買我還不願意賣呢！」猛然起身，揚手擦乾眼淚，抓起桌上的挎包轉身就往外走。忽聽身後的男人不屑地咒罵道，「誰稀罕？又不是黃花大姑娘？」
赫然停下了腳步，像是被人撕開了不可提及的傷口，猛然轉回身逼視著對方不屑一顧的眼睛，全身顫抖，扯開嗓門聲嘶力竭地大喊，「姓聶的！你就不能留點口德嗎？你非得把我逼死才肯罷手？」眼前一陣眩暈栽倒在門口，後腦重重地撞上了身旁的沙發扶手。
聶琛短暫錯愕，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剛要扶起對方，誰料蜷在地上的女人揚手給了他一嘴巴，「找你的黃花大姑娘去吧？用不著你可憐我！」聲音顫抖，抱著腦袋大哭起來，「聶琛！我恨你！我恨你！我以後再也不要看見你……」
一陣揪心，固執地將她擁在懷裡，揉著她高高腫起的後腦勺小聲詢問到，「玉，有什麼不痛快你就說出來！你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沒有。我受不了你的性格！為什麼從來就不肯讓讓我，哄哄我，如果當初你能說一句挽留的話，或許不是今天這樣的結果……」
裝在挎包裡的手機忽然響了，顏如玉抹了把眼淚，伸手掏了出來。屏幕上閃動著林晚生的號碼，猶豫了片刻按下了接聽，「晚生，有事嗎？」
「怎麼了？哭了？」電話那邊的男人極度敏感。
「沒什麼，不用擔心。怎麼忽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女人輕聲抽噎，兩人的對話聶琛聽得清清楚楚。
「聽說你請假了，去了哪兒？方便說嗎？」林某人口氣溫和。
顏如玉看了聶琛一眼，鼓足勇氣說到，「忻州。」
「一個人嗎？」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他不相信一個女人會獨自跑到幾百公里之外泡溫泉。
「嗯。待在家裡悶得慌，自己跑出來轉悠轉悠。」心裡有鬼，滿口謊言。
望著窗外的林晚生霎時沉下了臉，嗓音忽然變得有些陰森，「寶貝兒，說謊是要打屁股的。告訴你旁邊那個傢伙，他敢動你一個指頭，我叫人把他廢了！」話音一落，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顏如玉的心狂跳不止，下意識地伸手按在胸口，聲音顫抖著對蹲在身後的聶琛說到，「你都聽到了，趁早離我遠遠的。」
「他憑什麼這樣？他算什麼？倆嘴皮子一碰嚇唬誰呢？」聶琛用力抱起坐在地上的女人，「玉，你怕什麼？是不是有什麼把柄被他攥著？」
「沒有。」望著眼前讓她無力消受的男人，「我不是怕，是在乎。我並不是為了錢才跟林晚生在一起的……畢竟，他要了我。」
聶琛忽然間覺得脊背發涼，心裡感到無比委屈，「我要了你多少次，你都不肯，為什麼給他，為什麼？」
女人將嘴唇咬得慘白，低頭注視著自己攪動的指尖，「他……沒什麼……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說！我知道你有事瞞著我。」疼惜對方眼中的一片焦灼。
她淒然一笑，「算了，已經不重要了……」即使當初是以強姦開始，她此時也已經順從了對方，還有什麼必要再提起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眼光一亮，忽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哥，再開一間房。還有，把車停到隔壁的招待所。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有種預感，林晚生可能會追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