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櫻雪他們被打的狼狽不堪,田欣心裡十分快意。快意之下,她又覺得:人怎麼這麼傻的呢?
比較起來,她發現打野豬要比打這些小日本難得多。一般的野豬,都要鬥上三幾個回合,才能得手。如果是野豬精,鬥個三五年也是常事。
這小日本不經斗啊。
看看,他們幾個蠢貨又分兩路包抄上來了。
傻瓜不是?
等你們爬得上山崖來,我早逃之夭夭了吧?
田欣心裡竊笑。
櫻雪卻是有苦難言。
若不是大竹的態度堅決,她根本就不想打什麼回馬槍。
她好強,但她還有自知之明的一點。
當田欣將小車開向山崖,小車飛墜而下,又送她享受一件汽車炸彈之後,她已經明白,過去認為自己沒有對手,是因為自己從來沒碰過對手。
眼下這對手就像妖,就像魔。
可說了要打回馬槍,她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這山崖長達十多里。
她和石田往北走了一里地,也沒打算往上爬的意思。
石田忍不住問,「組長,我們從哪上?」
「再走一段,找到容易上的地方再爬上去。」櫻雪答道。
石田卻感到她是在拖延時間。
等到他們找到容易爬的地方,對手早逃得無蹤無影了吧?
咳,管她呢,她是頭,她說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石田心道。
實則他也無心戀戰。想到家中的父母、妻兒,他的心裡更是隱隱的痛。萬一自己像高川他們一命嗚呼,誰照顧他們?
都是大竹多事,逞什麼英雄呢?
明知對手那麼厲害,還要去跟人家鬥,這不是白白去送死麼?
你大竹也是當了父親的人啊,為人父者,怎麼說也得有點責任心,對不對?你這麼一逞英雄,一時之快你是感受到了。可你老婆兒子呢?
蠢啊,大竹你!
不過大竹這麼做也不奇怪。
大竹時常是將為天皇盡忠掛到嘴上的人。尤其是在田中一角面前,表現得尤其突出。說忠於田中,就等於是忠於天皇。
這麼肉麻的話,石田覺得自己打死都說不出來。
大竹卻能說。
而且說得臉不紅,心不跳,將這肉麻的話當成是說家常似的。
田中一角對他的忠心就頗為欣賞,據說正準備提拔他。
人都愛被拍馬屁啊。
石田心下感歎。
身邊的櫻雪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是連靈魂和肉*體都貢獻給田中一角了。
說她賤?
也不能那麼說。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人都是物質至上的。
尤其是女人,對這方面的慾望更為強烈。
醜男人手裡有了錢,就不醜。哪怕他是個三寸釘,女人望著他手中的錢,就會感覺到他高大威猛,形同白馬王子。
這世道,就是如此搞笑。
櫻雪是個想死的人麼?
看她的樣子不像。
於是,石田便抬頭望了望天空的白雲,繞著彎子說,「白雲多美啊,如果天天都能看著它們,人活的就像神仙一樣了。」
櫻雪一聽,心裡已明白了八九分,腳下故意一歪,便「喲喲」地叫了起來。
「怎麼啦、怎麼啦?是不是扭到腳了?」石田明知故問,並快步上前扶住她。
櫻雪「嗯」了一聲。
石田趕緊道,「坐下,坐下,我幫你看看。」
櫻雪便坐到地上。
石田坐在她面前,為她脫下軍靴,然後將她的腳架到自己的大腳上,伸手按摩著她的腳腕。
「喲,痛。」櫻雪痛得眼水欲出的樣子。
「嗯,我輕點,我輕點。」石田便輕輕地按著、摩著。
櫻雪的腳雪白、晶瑩。
石田按著、摩著,心裡也噗噗的跳:這婆娘,真是人間的尤物,難怪田中一角這麼寵她。
男人拚搏,男人打世界,最終為了什麼?好像都是為了女人!
這女人啊,生來就像是為了享受世界的。
櫻雪被他按摩得臉色緋紅,目光不由睃了他一下,反問道,「如果這世界沒了女人,你認為還成為世界麼?」
「嘿嘿,這我沒想過。但如果有一天我老婆離開我,我會覺得生不如死。」石田老老實實地答。
「這不就對了,你還怪女人幹啥?」
「不怪、不怪,再不怪了。」石田忙道。心裡在推算時間,按時間推算,大竹和小樹應該已經爬上山崖了。
他的雙耳聽向南面的山崖。
櫻雪的雙耳也沒閒著,隨時準備裝入南面山崖傳來槍聲似的。
這裡的山崖卻靜悄悄。
靜到他們兩人聽到彼此的心跳。
卻跳得慌。
因為不論從哪方面感覺,他倆都覺得不對勁。
目光碰了一下,兩人不由面面相覷一一
我們這麼做,是不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不由櫻雪開聲,石田馬上為櫻雪穿上軍靴,然後一把拉起她,「我們快走。」
哼哼。
彷彿聽到兩聲冷哼。
石田頓然雙腳發軟。
櫻雪則像見到情敵似的,一下甩開石田的手,拔出手槍就朝「哼」聲的方向撲了過去。
「組長你一一」石田急喊,但櫻雪已經飛出數丈之外了。
石田正要抬腳跟上去,兩聲「哼哼」卻從他的背後傳來。
櫻雪追錯方向了。
石田趕緊轉身,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就朝哼聲的地方打了幾槍。槍還沒打完,他已就地打滾,滾到一棵大樹後面。
聽到槍聲,櫻雪也折身回來,走在石田身後,悄聲的問,「打中沒有?」
石田從樹後伸出半邊臉瞧了一下,搖了搖頭。
「嗯,我們要以靜制動。你負責一邊,我負責一邊。」櫻雪立馬決定。
石田點了點頭。
兩人便背靠著背,緊張地掃視著周圍的動靜。
卻只有靜,沒有動。
不過是瞬間的時間,這靜就讓他倆覺得像一萬年那麼長。
大竹和小樹從南面爬上山崖,悄悄地向北面包抄過去。
只要櫻雪和和石田從北面包抄過來,對手是插翅都難飛的了。
大竹和小樹很精靈,兩人是相互掩護著前進。
幾乎是三步一停,停下來靜聽一番,直聽得連只蚊子飛過都能感覺到了,再繼續前進。
這樣小心奕奕地前進了一會,大竹和小樹都沒發現什麼異常。
兩人的目光不由碰了一下:對手是不是逃了?
正自想著,「嗖」的一聲,小樹突然凌空而起。
「幹嘛你一一」大竹急問。
問聲剛發出一半,大竹便大驚失色一一
小樹不是自己凌空而起的,而是被一根籐吊起的。
小樹在空中四肢掙扎,眼睛反白。
嘴巴動著,硬是發不出一聲來。
唉,叫他小樹怎麼發聲?脖子被籐勒得緊緊的,哪裡還說得了話?
掙扎了幾下,小樹就斷了氣,四肢垂了下來。
大竹不由怒火中燒,「有種的你給我出來,這樣使暗招,算什麼英雄?」
「嘻嘻,你管我是不是英雄,要你的命就是硬道理。」田欣嘻嘻地笑說。
大竹立馬聞聲發槍。
槍卻「卡」的一聲,啞火了。
大竹一愣之際,一桿竹刺,已飛射而至,硬生生刺入了他的胸膛。
「嘻嘻,你叫大竹,就讓你最後回歸到竹裡去吧。」田欣邊說,邊從樹後閃出來。
大竹最後的一眼,看到的是一個笑嘻嘻的中國絕色女子。
而且,這女子是從他身前不到十步的樹後走出來的。
這麼近的距離,他和小樹怎麼就發現不了呢?
死不瞑目啊!
田欣對他冷嘲了一眼,才向山崖下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