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斯蒂絲望著龔破夭,目光就像望著當年羅馬凱旋的英雄一樣,飄溢出無限的崇敬之情,雙臂欲展,欲撲入他的懷裡,希望他英雄的手撫摸。
對她的審美,龔破夭真不敢恭維。
克裡斯蒂絲卻連聲的說,「不錯、不錯,真的不錯。」
「不錯什麼?不會把我弄的像你那個男朋友吧?」龔破夭大人大量,順著她的心意笑問。
「你說呢?」克裡斯蒂絲反問道,目光則飛出一千隻鴿子似的,發出歡悅的鴿哨聲。
不用回答,答案也是肯定的。
她當他是她死去的男朋友來裝扮的了。
只要你開心,我就丑一回吧。
龔破夭心道。
克裡斯蒂絲笑說,「別婆婆媽媽的不滿了,你能扮裝我的男朋友,也是千年修來的緣。」
哼,這緣不要好過要吧?
像我目前這個樣子,田欣一見,有多麼高都會爬上去,然後從上面跳下來吧?
龔破夭心想。
別說是滿臉的雀斑,就是一粒青春豆,田欣都會覺得礙眼,十天半個月不望他一下。急得他拚命地煲溪黃草,狠狠地將青春豆清熱下去。
將他推出衛生間,克裡斯蒂絲才自己上妝。
上完妝出來,她穿一身牛仔T恤,也要龔破夭一身牛仔T恤。
別說,這麼一配,兩人還真的像天生的一對似的。
「這叫人靠衣裝。」克裡斯蒂絲得意地說,「這麼一來,你不想意大利都不行了。」
出了門,他們直奔意大利餐廳。
從背後望著克裡斯蒂絲,龔破夭就感到了別樣的韻味:被牛仔褲包得鼓鼓的臀部,走起路來,就像鼓蕩出一股青春的活力;修長的大腿,雖然隔著厚厚的布,卻也顯示出生命的靈動,靈動的風快。薄薄的T恤卻見柔、見軟,如波似浪一樣,為他飄逸。
真個剛柔並濟。
他真希望就這樣永遠走下去,讓他品味著克裡斯蒂絲流淌不盡的風情。
克裡斯蒂絲回頭衝他笑了一下,嬌嗔道,「想把我望穿是不是?」
龔破夭紅了臉,忙收回目光,「誰叫你那麼誘惑人?」
「我這也叫誘惑?你是當我是田欣來望吧?」克裡斯蒂絲笑道,明顯帶著些醋意。
這女人啊,真的無時不醋。
龔破夭笑而不語。
到了餐廳,龔破夭的目光像被什麼一牽,就飄落到香奈子身上。
香奈子正對著他,目光碰了他一下,即刻閃開了。
龔破夭的心仍然「砰」的一響:她不會認出我來吧?
但見香奈子縮回去的目光,對他流露出的是陌生,他才放下心來。
那個德國佬伯格納背對著他。
伯格納身材不算高大,也就175公分的樣子,五十歲上下,頭髮有點稀疏,當是經常用腦過度的緣故。文質彬彬,顯然很文藝。與黨衛軍的形象,相去十萬八千里。
他們在相隔兩張桌子的地方坐了下來。
坐下之前,龔破夭已看到餐廳的角落坐著兩個德國少伙。
兩人似是在埋頭大吃薏粉,但他們的後腦、耳朵、背脊,都像長著一雙雙眼睛。
無形的目光掃視著餐廳內的一切。
不用說,這兩人定是蓋世太保。
而對香奈子,龔破夭不敢多望一眼,以免引起她的疑心。
只要香奈子一生疑,他就無可逃遁。
外形可以騙到她,但他龔破夭身上的氣息,定然騙不到她。畢竟,他們是近距離交過手的。
龔破夭扇她的一掌,自然令她刻骨銘心。
吃著薏粉,龔破夭不論是目光,還是肢體語言,都毫無保留地落在克裡斯蒂絲身上。
幾回,香奈子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目光都朝他們瞟過來。
瞟過來的幾回,龔破夭都是含情脈脈地望著克裡斯蒂絲。那神情,就跟久別重逢的情侶一樣,要將對方情到心裡去,情到床上去。
外貌和衣著提示著他龔破夭是個意大利青年,他身上的氣息,也就像沾了羅馬街頭的氣息一樣,將自己的氣息意大利化。
沒有暗示、提示,他都可以轉換氣息。眼下有了明顯的提示,就更不在話下了。
克裡斯蒂絲的鼻子輕扇輕抽,雙眼迷醉,臉蛋迷醉,彷彿迷醉在龔破夭身上的意大利氣息上。
如果對她來點古羅馬的氣息,她豈不醉倒?
看到龔破夭含情脈脈地望著克裡斯蒂絲,田欣感到自己就要淚如雨下。
儘管克裡斯蒂絲對龔破夭化的妝很成功,可以騙過香奈子,卻怎麼也騙不到她田欣。
什麼都可以改變,唯獨眼睛是不可以改變的。
透過表象,田欣就可以感受到龔破夭望著克裡斯蒂絲的目光,就像望著自己的一樣,臉部欣悅的神情,如同一個餅印印出來。
看龔破夭和克裡斯蒂絲同樣的牛仔T恤,以及龔破夭昨晚進了克裡斯蒂絲的房就沒出來,田欣知道龔破夭和克裡斯蒂絲是一起過夜了。
是否同床?
田欣不願去多想。
她相信龔破夭不會輕易上克裡斯蒂絲的床。
問題是克裡斯蒂絲風騷啊。
哪有貓不吃魚的?
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她希望龔破夭是。
又不希望龔破夭是柳下惠。
那樣的柳下惠,也太不情風情了。
當田欣發現香奈子也在餐廳,到了眼邊淚水才收了回去。
嗯,我老公是在扮雙面人。
田欣轉傷心為喜。
再看香奈子陪著一個洋鬼子,田欣便斷定,香奈子的神秘任務與洋鬼子有關。否則龔破夭也不會和克裡斯蒂絲假扮情侶了。
只是他們假得太真了。
香奈子和伯格納起身離座。
龔破夭假裝沒看到。
等香奈子、伯格納出了餐廳,兩個蓋世太保尾隨出去之後,龔破夭和克裡斯蒂絲才離開餐廳。
兩人目光相碰:下一步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