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狙擊行動,除了龔破夭、尉遲風和杜絲絲沒當狙擊手之外,其餘的人都是狙擊手。夜半出發之前,狙擊手都穿上了日軍的軍服,裝扮成一支巡邏小隊。
直到這時,尉遲風才明白龔破夭為何要他們用三八蓋子的真正用意。
龔破夭望著尉遲風和杜絲絲道,「我們三人都不是狙擊手,只能當他們的偵察兵,隨時向他們報發信息了。」
「沒問題。這偵察兵要做好也不容易啊。」尉遲風笑說。
出了村子,他們三人就先行一步,提前入城為狙擊手踩點,看哪些潛伏點可用,哪些潛伏點不能用。
畢竟,那些潛伏點都是他龔破夭和尉遲風在車上認定的,與實際的環境,肯定有所出入。
他們所定的潛伏點,主要是圍繞著今村均的總部、岡本的總部、日軍警備部和陸金池的陸府進行分佈。
在入城之前,龔破夭他們三人便散開,分頭入城,各自去踩點。
龔破夭負責東南城區,尉遲風負責西城區,北城區則由杜絲絲負責。
岡本的總部屬東城區,但靠近城區中心。
岡本當初選擇這裡,就是覺得它比較安全,行動方便,不管城裡哪個地方出現問題,都可以以最快的時間到達。
這回,岡本清楚自己受到狙擊了,而且連槍聲都聽不到,可見狙擊手的距離之遠。
他的背脊雖然沒流冷汗,卻也明白:在狙擊手的距離內,根本就不存在安全。
好像要告訴他岡本,真的是不安全的,一顆子彈便「叭」聲穿窗而入,落在小車的後座上。
高倉信立時臉色發青。
岡本狙的沒錯,趙卓賓並沒有要他的命的意思,是在跟他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但高倉信就沒有這麼好運氣了。
「下車,趕快下車。」岡本對高倉信著。
高倉信回過神來,一打開車門,就往外跳。
嘿,像只胖青蛙。
高倉信比較胖。
車門一開,趙卓賓已勾下了扳機。
高倉信的身子從車裡跳出,人還在半空,腳還沒落地,趙卓賓射出的子彈就到了。
「噗嗤「一聲,就從高倉信的右肋鑽入,從左下肋穿出。
趙卓賓看得很清楚,高倉信的身子就像被狂風刮了一下似的,猛地一側之後,即倒地身亡。
迅速退出彈殼上膛。
正如趙卓賓所料,岡本是以高倉信做餌。
高倉信中彈倒地那瞬間,岡本也跳了出車。
然而,他剛落地走了兩步,趙卓賓的子彈就到了。
「噗嗤」一聲,鑽入了他身前的地面。
岡本停了一停,馬上抬腿就想跑。
以他的推測,狙擊手得退彈殼上子彈,會讓他擁有十分之一秒的時間。
他卻想錯了。
他的腳剛抬起,孫玉國的子彈跟著就到。
哪裡都不打,就打他的腳背。
子彈「嗤」聲鑽入他的腳背,先是一熱,繼而便刺心般的痛。
這痛令他岡本醒悟過來——對方並非只是一個狙擊手。
而且,從子彈鑽入腳背的角度來判斷,他正受到兩個狙擊手的兩面夾擊。更令他驚詫的是,兩個狙擊手配合得十分默契,心靈相通的誤差,不到十分之一秒。這也就是他想利用對方退彈殼的時間差,都利用不到。
不能動。
動則必死。
岡本趕緊朝二樓高聲喊,「秋樹,東南兩面有狙擊手,快向警備部報告。」
秋樹是技偵組的組長。
聽到岡本高聲的喊,秋樹馬上搖通了警備部的電話,將這緊急情況作了匯報。
警備部即刻決定出兵。
放下電話,秋樹走到窗前,伸出頭往院子裡望。
不知是他以為子彈認他當爹,不會吃他的肉,還是關心領導心切,才那麼大膽從窗子伸出頭來的。
作為狙擊手的趙卓賓,豈能忍對方如此不將自己放在眼裡?
讓他的腦袋開花。
心念一動,趙卓賓馬上瞄準秋樹的頭,迅速勾下了扳機。
岡本是最懂狙擊手心理的,立馬張嘴大喊,「秋樹,快躲開。」
可惜,他的喊聲還是遲了一步。
當他的喊聲還沒傳入秋樹的耳朵,趙卓賓的子彈已經敲開了秋樹的腦袋。
秋樹最後的一眼,已經看到岡本對他張開了嘴。
雖死,他還是感激岡本的。
儘管岡本的提醒遲了一步。
望著秋樹的腦汁被打得飛濺,岡本的心裡寒嗖嗖的。
對方若然想要他的命,真是易如反掌。
認命吧,你現在只能當老鼠了。
但還不能當死老鼠,還得不時地動一動,以讓貓及時伸出爪來玩玩。
若貓覺得沒了玩頭,知道你是裝死的話,不好玩的話,會毫不猶豫地一口將你咬得骨頭斷碎。不死,也先丟了半條命。
岡本將血流如注的右腳踏到地上,再提起左腳。
果然,「嗤」的一聲,一顆子彈就提前落在他左腳板要落到的地方。
分明在提示著他:再動,子彈就吃肉了。
只能提著左腳,來了個金雞獨立。
如此往復,岡本被孫玉國和趙卓賓玩得生不如死的時候,岡本才走進了大樓。付出的代價是——
右腳背穿了一隻洞。(這是孫玉國的牛刀小試。)
右手掉了一隻食指,(這是趙卓賓在警告他,以後不要再想開槍殺人了。)
襠部的褲襠穿了一隻洞。(明顯帶著侮辱性質,如果有機會,岡本絕對要向民事法庭起訴趙卓賓。)
左耳掉了半邊。
入了大樓,兩個年輕的特工,馬上將他岡本扶上了辦公室,並為他包紮傷口。
日軍警備部收到秋樹的情況報告,即下令派出兩個摩托小隊,準備前往東南兩面,搜捕狙擊手。
當兩個摩托小隊氣勢洶洶地開出警備部的時候,剛到街上,走在前面的兩輛摩托,突然就失去了控制,一頭撞到街邊的牆上。
所有摩托頓我停下。
兩個小隊長從後面的摩托上跳下來,罵罵咧咧地走上來看是什麼情況。但只走了幾步,兩個小隊長就分吃了李紹嘉和萬全策射出的子彈。
隊長一命嗚呼。
副隊長馬上接手指揮,吆喝著前進。
但去哪裡?
原來是東南方向,現在狙擊手打來的子彈,卻是從西北面打來的。
兩個副隊長自以為聰明,各自帶著自己的小隊,一隊往東南,一隊往西北。
子彈卻又到了。
「嗤嗤」兩聲,就鑽入了兩個副隊長的腦門。
這可是陞官的好機會。
平時愛出風頭的班長,此時立馬勇敢地挑起重擔,繼續指揮摩托隊前進。
前進了不到一百米,龔破夭、尉遲風的盒子炮就響了。
「叭叭叭」的連串點射,可謂彈無虛發,一下就干倒了七八輛摩托。
其他摩托手見狀,紛紛停下,從車上跳下來,有的躲在摩托後面,依托摩托進行射擊;有的躍到街邊的樹後,側身開槍。
車斗上的機槍手,更是將機槍打得「噠噠噠」的響。
街上的行人,都嚇得趴到了地上。
日軍的槍聲大作,卻都打得毫無目標。
龔破夭和尉遲風此時已經飄得無影無蹤。
日軍見對方久久沒有回應,對停止了射擊。
以為萬事大急,都從躲避的地方走了出來。
哪知身後的杜絲絲,又給他們來了一串點射。
瞬間,七八個士兵就慘叫著倒到了地上。
日軍便又轉過身來,亂打了一氣。
但遠處的李紹嘉和萬全策,面對亂了套的兩個日軍摩托小隊,就像打野雞那般開心。
一槍撂倒一個。
一槍又撂倒一個。
兩個剛接過指揮權的班長,恐怕還沒享受到別人叫一聲隊長的機會,就挨了槍子,到閻羅國去發當官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