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之王 第4卷 第二0三章  桃花又開了
    尉遲風和杜絲絲的突然到來,龔破夭並不感到奇怪,倒覺得是情理之中的事。因為這麼些天,鈴木俊三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分明在和今村均密謀著什麼重大的陰謀。

    而從桂南戰場上傳來的消息,今村均的部隊,就像圍棋盤上的棋子,一枚一枚地突入重地,在杜聿明新五軍的范圍裡四面開花。雙方時常展開激烈的白刃戰。每爭奪一個山頭,都幾乎是以士兵的屍體鋪就。戰斗的慘烈,也大大出乎龔破夭的意料。

    只有尉遲風知道,戰斗的初期,國軍是處於上風的,但鈴木俊三到了南寧和今村均走在一塊之後,戰場上的情況就發生了變化。今村均屬下的部隊,就像從一盤要死的棋裡,走出了妙著,馬上變被動為主動。

    在杜軍長的眼裡,鈴木俊三不僅是一個戰爭的策劃者,還是一個十分狡猾的戰略家。

    當務之急,就是要盡快鏟除鈴木俊三。

    接到杜軍長的信息,尉遲風便和杜絲絲一起秘密到了南寧,找到了隱身在南寧北郊黃家村的龔破夭,當然,還有其他隊員。

    當龔破夭將情況向尉遲風匯報了之後,尉遲風很是開心,望著龔破夭笑說,“想不到你們的行動那麼快,已經到了勒緊袋口的時候了。”

    “可鈴木俊三還在喘氣。”龔破夭也笑道,“但你和杜教官一來,我想他就喘不了幾天的氣了。”

    尉遲風的目光卻帶著另一層含義在龔破夭的身上流淌。

    感到身子一暖,龔破夭就明白了尉遲風的意思:要是田欣來,鈴木俊三死得更快。

    這家伙,都什麼時候,還開這種玩笑。

    然而,龔破夭的心裡就像桃花又開了一樣,感覺到甜絲絲的美——

    他龔破夭一直覺得,真正相愛的人,是心靈的和諧相融,而非動手去解衣脫裙的勉強。盡管每回看到田欣對他含情脈脈的時候,他的雙手都想伸出去,一顆鈕扣一顆鈕扣地解開田欣的衣服。

    但他想得更多的是,愛就要愛到情濃。愛到情濃的時候,即使同是用手去解衣扣,那也是不存在解的感覺,而是愛的進入……多妙。

    而妙就妙在他龔破夭還坐在草地上,吃著紅薯就做起白日夢來了。紅薯才吃了一半。他不由啞然失笑,將紅薯一口吞了。扛起獐子,就往家趕。

    這回不是做夢了吧?

    他捏捏自己的大腿,大腿是痛的。擰擰臉蛋,臉蛋也是痛的。還嫌不夠,他又抽了幾下自己的頭發,感到頭皮都快被扯脫了,火辣辣地痛了,他才相信自己不是在做夢。

    爬上一道山坡, 往寨子的方向望去,在流淌的陽光裡,他的心頓然升起一團火。因為恰在這時, 一束溫柔, 又一束溫柔,隨山風撲到他的胸懷。像歡快的孩子得到母親溫柔的撫愛, 一股喜悅, 又一股喜悅湧上心頭,使他感到一種實實在在的亢奮。手仿佛被田欣的手牽著, 被田欣的雙眸凝著, 被田欣的紅唇深情著, 他一步也抬不起了,激動得快暈了。田欣柔軟的唇,濕潤著、濕潤著他的每根神經。

    雙腳一軟, 他果真蹲在地, 撫著自己的胸膛,呵呵地傻笑起來。哦哦,怎麼會這麼火的,怎麼會這麼火的?

    心中的一團火,令他的血液沸騰。

    讓山風涼涼吧,要不自己抱著木樹,木樹也會被燃燒起來。

    可山風溫柔,柔柔地送來田欣誘人的氣息。

    田欣一朵去似的向他飄逸而來, 紅唇就像了玫瑰花瓣,一瓣一瓣地飛到他的臉上、唇上……

    呵呵,這樣下去,會暈死,醉死的。

    走。

    從地上跳起來,龔破夭就像穿山過谷的猛風,嗖嗖地沿著田欣的氣息飛去。

    氣息如春聲,如鳥鳴, 如泉唱。聲不高, 卻像太極高手發出的柔勁,一道一道地撲到他身上。他想自己即使是銅牆鐵壁,也會被瞬間化開了,化成一堵花牆,帶著繽紛的花色,擁抱田欣……

    龔破夭如飛如舞地奔馳的時候,田欣正坐在溪邊的一塊大石上。這條溪叫杜鵑溪。春天的時候,兩岸的杜鵑紅得如火。杜鵑過了季節,但溪畔卻開著一些無名小花,黃的、紫的、藍的,在秋陽下淡淡的靜著。尤其是那**,更顯得淡雅、素淨。仿佛在靜靜地等待著什麼。

    是什麼?

    其實田欣心裡很清楚**在等待什麼。

    大清早她來到這裡梳洗,就期望龔破夭高大的身影,從霧紗中跳出來,站在她面前。

    直想到霧散,龔破夭沒來。她知道破夭不會來。破夭追著野豬的時候,嗅覺就專心地落在野豬的氣息上了。她愛的就是破夭的這種專一。

    趕在霧散盡之前,她回到了家,心卻激動地噗噗。

    拿起繡花針繡花,繡沒兩下,針就刺到了手指。吮著手指沁出的血珠,她的心就飛到杜鵑溪。好像看到龔破夭正在溪中四處尋找她的蹤影。仿佛自己失了約,心裡不安,倍受煎熬。

    為了喊輕心中的煎熬,田欣馬上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到繡花腰帶上。這腰帶是她准備送給龔破夭的。按桃源寨的說法,這腰帶上的花繡得越細致,越能將戀人的心纏住。

    田欣一邊繡,心裡就一邊道:看你個夭哥往哪裡跑,看你個夭哥往哪裡跑。

    但匆匆吃了午飯,田欣又走出了家,來到了杜鵑溪。

    田欣的目光落在溪邊的幾叢**上。

    **微微地動了一下,又動了一下,仿佛朝她張開了小嘴,送來龔破夭的聲音:我的新娘子,願你是秋天的**,就你秋陽在我的目光裡淡淡,淡淡的吻一縷風,淡淡的立一只蜻蜓,淡淡的香著我。爬上山崗的半輪月亮,半輪月亮就像你的花瓣,輕輕地將你蕩漾在天河,我伸手摘一顆星,卻怎麼也比不上你望我的眼睛。淡淡的你,不會驚擾我的夢,正如我寧靜地把你摟入懷裡,呼吸就只是我們微醉的呼吸。

    聽著,田欣既興奮,又感到莫名,破夭什麼時候這麼詩意起來了?

    我也有詩意的時候啊。耳邊仿佛響起破夭的聲音。

    田欣剛想回頭,感到腰身已被一雙手溫溫柔柔地摟住,就像三月的青籐一樣,柔軟,卻充滿生機。

    這不像破夭的風格啊。

    田欣心想。但陽光一樣濃郁的氣息卻告訴她,摟著她腰身的雙手,就是龔破夭的雙手。

    這是一種憐香惜玉的溫柔。這是一種愛到極致的柔情似水。當這股柔情似水從男人身上流淌出來的時候,就像陽光暖雪一樣神妙。田欣的身子幸福地顫動著。顫著,顫著,渾身就軟了,果然像一團雪似的,溶化到破夭身上。

    破夭輕輕地抱起她,如飄如舞地將她抱到一片**叢中,輕輕地將她放下。躺在柔軟的花叢,聞著淡淡的花香,田欣感到自己迷醉了。心裡飄入一聲聲鳥鳴似的,破夭的聲音充滿磁性:新娘子,你就是我的新娘子。這生,我非你不娶;這個世上,我非你不娶……

    甜蜜,幸福。

    田欣不由感到,自己已經是世上最美的女孩了。

    破夭的不似海盟山誓,卻勝似海盟山誓的話語,令她就像花朵一樣燦爛,為破夭盡情地展開自己的芳容……

    沒感到手指的挑動,田欣就感到自己的裙衣像風一樣,舒舒柔柔地松脫開了……

    是玫瑰的香體。

    是花香和花香的絲絲縷縷的相交相織……

    那天黃昏,龔破夭沒感到手指的挑動,田欣就感到自己的裙衣像風一樣,舒舒柔柔地松脫開了……

    是玫瑰的香體。這是他的第一個感覺。接著,他就覺得不妥。玫瑰美是美,但還不足以形容眼前的田欣。

    是野百合的玉體。這似乎比較接近了。田欣的身子是玉白的,野百花也是玉白的,而且白得晶瑩,白得玉潤,白得充滿生命的氣息。當然更是青春的氣息。

    就是野百合了。

    龔破夭為自己找到比較准確的表達,而感到無比的開心。

    女人希望男人如狼似虎。面對她們的軀體,顯得越饑渴越好。饑餓了一萬年的樣子,她們更喜歡。似乎那樣更能顯示男人的本性,渾身上下都對她們充滿一種吃的、吞的、啃的、噬的、嚼的、咬的欲望。具體落實到她們身上,就是一種撕裂的感覺,就是一種百搓千揉的死去活來,就是一種如墜深淵的極度驚惶的恐怖突然又升天的狂喜……

    那是女人的事。

    田欣卻是個女孩。

    女孩如玉。

    如玉的女孩怎麼能面對如狼似虎呢?

    野豬都不會這樣吧?

    在大自然當中,他覺得歡愛做得最美最雅的是植物。都在春天裡,花朵盛開的時候,在春光明媚的懷抱,讓柔和的春風帶去自己的花粉,精*子一樣,美妙地撒落到所愛的伴侶身上……一切都在美麗中完成了美麗。

    也許因為太美了,對人而言,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便想到蝶戀花。

    蝶是動的花。

    花靜如處子。

    龔破夭一想到蝶戀花,就覺得自己如蝶了。他也搞不清楚,自己這麼高大威猛的人,怎麼會想到會像蝴蝶一樣輕盈。當是在他骨子裡,本就有著一種詩歌一樣的浪漫情懷,神往著夢一般的美麗呢?

    他不知道。

    但他是如蝶一樣了。

    如蝶一樣翩躚著身下的田欣,他感覺自己是如舞如蹈,只想為心上人展示人生最美麗的舞姿。

    他是飄動的花。

    田欣是靜靜為他盛開的花。

    在舞與蹈中,心是溪水一樣清純,目光是秋空一樣藍。樹木為他們發出歡吟,雲朵為他們飄出了霞彩。倚著山頭西沉的太陽,蛋黃著,竟像了旭日,無比的鮮艷。

    田欣身下的野菊花,也輕搖輕晃,散發出淡淡的醉人菊香。

    如蝶的龔破夭,頓然渾身舒松,輕如流雲,勝似花瓣,飄出了陣陣的花香……

    是花香和花香的絲絲縷縷的相交相織……

    是的,花香的相交相織。

    花香來自他心中的花瓣。

    花香來自他靈魂的花蕊。

    在破夭的眼裡,田欣是天下最美的花朵。

    在田欣的心裡,破夭是世間最動人的花蝶。

    蝶戀花,花戀蝶。

    就像戀出了人生最美的春天,就像戀出了生命最動人的一頁,兩人都發出了最幸福的一聲呻吟……

    相擁在野菊花叢,破夭望著田欣,“我要為你唱情歌。”

    田欣甜蜜地對他笑笑,“其實你的情歌,早就唱進了我的心。”

    “可我從來沒對你唱過啊。”

    “但你的心唱了。”田欣的手按著他的心口,甜蜜地說,“我想它一生都會為我而唱。”

    龔破夭感到無比激動,田欣就像一瓣一瓣的桃花,盛開在他心裡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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