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鈴木俊三少將在衛兵的簇擁之下,走出慰安樓,逃入師團總部大樓之後,馬上被今村均的貼身衛兵,帶到今村均的辦公室。
正如龔破夭所料,今村均的辦公室就在三樓。
槍聲一響,衛兵就將燈熄了,飛身躍到今村均身邊。
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今村均卻道,「慌什麼?不就幾個鬧事的游擊隊員麼?」
衛兵沒吭聲,仍背朝窗口,站在今村均身邊,即使子彈從窗口射入來,也是射 到他的身上。
當接二連三的爆炸聲響起,今村均才坐正身子,對衛兵道,「斟杯茶來。」
衛兵「嗨」了一聲,馬上跑去斟茶。
喝了幾口茶,今村均就聽到了有人上樓的腳步聲。
「武籐,把燈開了。」
衛兵叫武籐。
武籐有點為難,「這——」
「這什麼?他們已經跑了。」今村均不屑地道。
武籐只好拉著了燈。
一眼看到鈴木走入來,今村均趕忙站起身,三步作兩走到鈴木面前,拉起鈴木的手緊握著說,「老同學,不好意思,讓你受驚了。」
鈴木蒼白的臉,這才漫上血色,笑了笑說,「有你在,我怎麼會受驚?」
今村均也笑了一笑,「來來來,過來喝茶。」
說罷,便牽著鈴木的手,一同坐到沙發上。
從今村均對鈴木的敬重來看,這鈴木就不僅僅是和今村均是同學那麼簡單,必定是有其過人之處。
我們不妨看看鈴木的簡歷——
鈴木俊三,1886年生,畢業於陸軍士官學校和陸軍大學。1920年起任駐法國、駐奧地利武官。1933年任參謀本部作戰課課長,1938年任東條英機特別助理。
乍一看,他倆雖是同學,但今村均不管是當武官,還是當作戰課課長,都要比鈴木早兩年。論軍階,今村是中將,鈴木是少將。
今村均對他如此敬重,是因為他是東條英機的特別助理?
顯然不是。
這鈴木俊三看似像書生,實則十分陰辣。他雖然沒帶過兵,沒打過仗,但不論是「九一八」事變、「七七」事變,還是攻佔南京、武漢等等的軍事行動,都有他鈴木的參與策劃。
所以,鈴木被稱為戰爭「邪惡的幽靈」。
東條英機是他和今村均的學長。
他既任東條英機的特別助理,自然就得說說東條英機這個魔鬼——
東條英機1884年12 月30日生於日本東京一個軍閥家庭。其父東條英教是一個從下級軍官逐步晉陞為陸軍中將的高級將領,甲午戰爭時期任日軍大本營參謀,後任《日清戰史》編纂部部長;日俄戰爭以來歷任日軍第八旅團旅團長、留守近衛第一旅團旅團長、朝鮮京城守備旅團旅團長;晚年從事兵學書編寫,著有《戰術麓之塵》等。東條英機是東條英教的第三個兒子。東條英機在其父的熏陶下,從小就在靈魂深處埋下了侵略擴張的軍國主義思想。
東條英機自幼受到軍國主義思想和武士道精神的薰染,1899年9月至1904年5月,先後在東京陸軍地方幼年學校、陸軍中央幼年學校期間,經歷了嚴格的軍事化學習。東條學習成績不算太好,打架卻很厲害,從不服輸,被別人稱為「打架王東條」。同時,軍事教官的「在戰爭中要勇沖猛殺,視死如歸,為日本征戰建立功勳」的「訓示」對他影響很大。1904年6月,東條升入陸軍士官學校,1905年4月畢業時被授予陸軍步兵少尉軍銜,畢業前夕他帶領第17期300名學員在皇宮振天府前宣誓:「要為天皇而死……在滿洲的土地上粉身碎骨心甘情願。」之後來到中國東北,趕上日俄戰爭的尾聲。
1911年至1915年,東條英機就讀於日本陸軍大學,畢業後,歷任陸軍省副官、駐德國大使館武官、陸軍大學教官、陸軍省軍務局課員、整備局動員課長等職,並堅決支持日本軍部的右翼法西斯分子謀劃、策動武裝侵略中國東北的「九一八事變」事變。當時日本各政黨做為推行政治的中心勢力,對於「九一八」事變及軍部對此所持的態度感到不滿。東條英機馬上對政黨發表的不利於軍部的言行進行了「調查」,指控這是「挑撥軍民關係」。
「九一八」事變後,東條英機兼任陸軍通訊學校研究部部員等職。1933年3月,東條英機被任命為陸軍少將,任職於參謀本部,是鈴木的上司;同年11月任軍事調查部部長。1935年9月,東條出任關東軍憲兵司令官來到中國東北,加強對偽滿洲國的「治安肅正」活動,鎮壓中國東北人民的抗日鬥爭。
1936年12月,東條英機晉陞為陸軍中將。翌年3月,東條出任關東軍參謀長。6月,東條上奏日軍大本營,鼓吹「從準備對蘇作戰的觀點來觀察目前中國的形勢,我們相信:如為我武力所許,首先對南京政權加以一擊,除去我背後的威脅,此最為上策」。「七七事變」後,日本侵華戰爭全面展開,東條英機率日軍直撲察綏和晉北,侵佔張家口、大同、集寧、綏遠、包頭等地,並炮製偽「察南自治政府」。東條指揮的察哈爾作戰,被稱作「關東軍的閃擊戰」,日本陸軍部認為:「關東軍的功勳,得力於東條參謀長。」東條也因此而獲得日本政府的第一張「戰功獎狀」。
1938年5月,東條英機回國出任陸軍次官,負責陸軍省常務工作,兼任陸軍航空部部長、航空總監。也就是在這時,鈴木被他調到身邊,任命為特別助理。
一個是魔鬼,一個是幽靈,今村均自然自歎不如。
當鈴木降臨南寧,今村均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他鈴木到南寧的目的,也許是與他策劃進攻重慶的作戰計劃。希望他從廣西這邊進入貴州,打開一條直奔重慶的通路。
可幾天下來,鈴木隻字都沒提攻擊重慶的事,而是聊一些歐洲的戰事,日軍的士氣,亞洲的資源,等等這些不著邊際的話。還一再聲稱,此行是來看看老同學,有機會去游游漓江,賞賞桂林山水。
今村均是個十分敏感的人,當然不會相信鈴木此行的目的,會這麼簡單。而且,從鈴木不著邊際的話中,他分明感覺到,鈴正在策劃一個更重大的作戰計劃。
但鈴木這個具體計劃是什麼?他今村均一時也難以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