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升上半空的時候,他們回到了駐地。
首先映入陳節他們眼簾的,是五號房旁邊多了一座帳篷。
誰來了?
目光好像聽到呼喚似的,都飛到了溪潭——
一個高挑的背影,裊娜多姿。長長的秀髮左一飄,右一晃,幾乎將他們的魂魄都飄晃了出來。
高挑女子正蹲在潭邊洗衣服。
直接跑到潭邊去看人家,就顯得唐突了。便紛紛飛回自己的草屋,拿上毛巾、衣服,就往潭邊跑——
跑過屁麼,潭邊哪來女子的影子?
是不是想女人想多了?女迷心竅了?
不可能。
陽光燦爛的,怎麼可能會看走眼?
目光便四掃。
一下就掃到了帳篷邊。
噢,高挑女子正在晾衣服。
動作也太快了吧?
李紹嘉他們面面相覷。
他們從回到駐地,到回草屋,到跑到溪潭,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算算,也就擰乾一件衣服的時間。
高挑女子怎麼就不在潭邊,而在帳篷邊晾衣服了呢?
背上長眼了,知道他們要跑到潭裡來,她便飄了、飛了?
「噗通、噗通」地跳下潭中,他們的目光,仍然往帳篷這邊望。
望著的仍是女子的背影。
同是背影,這背影又不同。
前面的背影是蹲著的,此刻卻是站著的。
那身腰,青籐似的柔,青籐似的軟。凸起的臀部,是那樣的渾圓,彷彿圓潤出一股盈盈的水意。修長的大腿,就像青蔥兒一樣勻稱。從頭到肩到腰到臀部到雙腿一路下來,那是一路優美的曲線,十分迷人。
膚息,他們的鼻子都狗鼻子似的,一下子就嗅到了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膚息。膚息醉人。膚息裡有種桃子熟透那種誘人的甜香。
望著,李紹嘉就唉了一聲。
「唉什麼?」劉農峻忍不住問。
李紹嘉比劃了一下個子,臉上便酸酸的笑。像在說:我還不到人家的肩頭,這豈不是懶蛤蟆想吃天鵝肉麼?
郭超常的神情和他差不多。
相互酸酸一笑,便一頭潛入水裡,不看了。
見此情形,劉農峻也對自己的雞臉沒了信心,也一頭潛入了水裡。按正規來說,他的雞臉就不應該被挑上當兵。但這世上有應該兩字麼?要說應該,小日本就應該呆在他們的島上,而不應該跑到中國來殺人放火,發動侵略戰爭。大前提是小日本先不應該了,他劉農峻才從不應該變成了應該,挺著雞胸,也挺雄赳赳地成為國軍的一員。
陳節望了一眼,就游開了。思雅從昨晚到現在,就沒離開過他的心。
「她那水蛇一樣的腰身,倒有點像我那位。」萬全策喃喃自語。
聽眾也只有趙卓賓。
「像你師妹?」趙卓賓瞧了萬全策一眼,笑道。
「是啊。」萬全策答,眼裡蒙上一層淡淡的憂傷。
「說不定她就是你師妹啊。」
「別笑我了。我師妹,其實,已經被小日本打死了。」萬全策痛苦地道。
趙卓賓趕忙說,「萬兄,不好意思,我真不該說。」
慘然一笑,萬全策抬頭望了望天,兩行淚就流到了臉上,但嘴上卻道,「也沒啥,都過去了、過去了。」
哪裡可能說過去就去的?
趙卓賓心道。
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只能沖萬全策赧然地笑了笑,就游水去了。
等萬全策低下頭,再往帳篷那邊望去,女子已不見了蹤影。
吃午飯的時候,尉遲風才向他們介紹,「她叫杜絲絲,是你們的教官,專門負責你們的體能訓練,當然,還有其他很多的訓練,到時你們就知道了。」
體能訓練?
她這身材負責我們的體能訓練?
還有其他的很多訓練是什麼?尉遲風對他們留下了一個懸念。
杜絲絲站了起身,一臉冷峻地朝他們點了點頭。
冷美人。
直到吃完飯,他們也沒見她笑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