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之王 第2卷 第九十章 螞蝗大戰
    蔡如柏哪裡會停?

    還振振有詞地答,「你叫停我就停,我還有點人格自尊沒有?」

    「那你跑吧,看你能跑多遠?」佟大芳衝他的背影說道,然後一屁股坐在一塊石頭上,忘情地欣賞著手中的黨參。

    說是跑,倒不如說蔡如柏是在手舞足蹈,像無頭蒼蠅地亂竄亂撞,撞得樹叢嘩啦啦地響。

    這一撞,情形就更糟。樹上的螞蝗就像等來千年的目標,紛紛從夢中醒來,從樹上跳下來。那簡直就是一場不斷的螞蝗雨,在半空歡快地扭動著,就跳到蔡如柏的身上。

    落在帽子,落在衣服,他都感到螞蝗張著血盆大口,吮吸著他身上的血。令他感到無比恐怖。因此他跳啊跑啊,希望將螞蝗從身上跳下來。手不停地舞,可不是在跳孔雀舞。他的詠春快手,不能說不快了。但面對跳在他脖子上的螞蝗,他恨不得自己是千手觀音,盡快將脖子上的螞蝗扯掉。

    螞蝗卻是源源不斷的地來。

    不到半個時辰,不斷的恐懼加上不停地施展渾身解數,立馬令他氣喘吁吁,雙腳發軟。很快,他就失去了鬥志。

    噗通坐到地上,蔡如柏口中喃喃自語,「死螞蝗,死螞蝗,我不跟你們鬥了,你們要吸乾我的血,你們就吸吧。」

    將自己置之死地了。

    他蔡如柏生來就不怕死,何況槍林彈雨也經過無數?

    敗在螞蝗手下,是敗在那種噁心、恐怖的感覺。

    當他的手一接觸到螞蝗,螞蝗那種粘,那種滑,那種吸血鬼一樣的形象,立馬像一千條眼鏡蛇張開了毒嘴,冷酷無情地吞噬著他。

    噁心。

    恐怖。

    坐沒兩分鐘,本已鬥得麻木的神經,一下又恢復了過來。螞蝗吮著的脖子,癢癢的、濕濕滑滑的,比鼻涕蟲爬在脖子上還要噁心百倍。

    騰地跳起來,蔡如柏哪也不敢跑了,直直的就朝佟大芳跑過來。邊跑邊驚呼大喊,「大芳、大芳,快救救我吧。」

    呵,終於會喊救命了。

    佟大芳的身子也沒動一下。

    直到蔡如柏繞著他跑了十幾圈,他方道,「跑夠沒有?停!」

    蔡如柏即停,兩眼可憐巴巴地望著佟大芳。

    佟大芳慢條斯理地將黨參繞成一圈,放入口袋。剛放入,又拿出來,舉至眼前細瞧。

    蔡如柏忍不住生氣道,「佟大芳,你有完沒完?是你的黨參重要,還是我這個戰友重要?有你這樣見死不救的嗎?」

    佟大芳抬頭看了看生氣的蔡如柏,差點沒嗤的一聲笑出來——

    慘!

    數百條螞蝗吸在他的衣服上、褲子上,身子飄飄,就像他身上無比歡欣的觸鬚似的。

    吸著他脖子的螞蝗雖然只剩下十幾條,但都吸得肚子脹鼓鼓的,很是圓滾。這都是吸得深、吸得緊的螞蝗。

    佟大芳瞧夠了黨參,發現沒什麼損傷,這才裝入口袋,站起身,對蔡如柏笑道,「放心,螞蝗不會致人死命,你貢獻點血就行了。最多讓你暈吧。」

    「你——」蔡如柏飛得說不出話來。

    也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吧。

    佟大芳的「吧」字剛出口,人已沒了影。

    等他蔡如柏回過神來,佟大芳已在他身後道,「行啦,沒事了。」

    蔡如柏轉過身,只見佟大芳手裡拿著一條竹枝。再低頭看地上,竟然是一地的螞蝗碎屍。都碎成一截截,像被刀砍斷似的。

    摸摸脖子,一條螞蝗也沒有了。

    不會這麼神吧?

    蔡如柏驚詫不已。

    難道小小的竹枝到了他佟大芳的手裡,就變成了風刀利劍?

    可他是如何竹「砍」螞蝗的呢?一點感覺都沒有啊。

    蔡如柏像見到了神,雙腳崇拜地一軟,就要對佟大芳跪下。佟大芳忙出手扶住他,「你要幹嘛?不就幫你消滅了螞蝗麼,也用行這麼大的禮?」

    「哼,誰說我要跟你行大禮啦?我是對螞蝗心有餘悸而已。」蔡如柏挺了挺身子,心軟嘴硬地道。

    「嘿,其實你不是對螞蝗心有餘悸,而是對自己的心病心有餘悸。」佟大芳縮回手,笑說。

    「我有病?你才有病。」蔡如柏不滿道。

    「沒病你怕什麼螞蝗?」

    「就是怕,咋的?」

    「那就是心理有病。」

    「你說是病就是病吧。反正在你們大夫眼裡,這世間的人都是有病的。」

    「呵,隨你怎麼說。那我們走吧。」佟大芳道。

    「走?去哪?」蔡如柏望著林子,彷彿看到千螞萬蝗在等著他。

    「繼續往東搜索啊。」

    「這?我、我不去了。」蔡如柏囁嚅道。

    佟大芳看了看他,「那我走了,一會回來找你。」

    蔡如柏「嗯」了一聲。

    佟大芳轉過身,繼續往溪上遊走去。

    走了十幾丈的光景,身後就傳來蔡如柏的急喊,「大芳,你回來,你快回來。」

    回到蔡如柏身邊,佟大芳笑問,「喊我回來幹啥?」

    蔡如柏望了望溪邊的樹林,認真地道,「這麼說吧。螞蝗是會跳的,是不是?既然螞蝗會跳,就會從樹上跳下地,又從地上跳到我身邊,再跳到我身上。就是說,我在這裡不走,只是暫時的安全,而非永遠的和諧。也許沒等你回來,我就餵了螞蝗。」

    「那又如何?決定跟我一起走?」

    「咳,一起走也不行。螞蝗跟我有仇,我跟你一進入林子,不就成了它們的盆中餐啦?」蔡如柏為難地說。

    「那你說怎麼辦?」

    「嘿嘿,」蔡如柏涎起了臉,「你是中醫傳人,肯定有對付螞蝗的祖傳秘方,看在一場戰友的份上,你能不能傳授點兒給我?」

    「沒問題啊。」佟大芳爽快地答。

    蔡如柏大喜,「好就趕快教我吧。」

    「教你可以,但我做什麼,你就跟著我做什麼。」

    「沒問題、沒問題。言傳身教嘛,我豈能不跟?」

    「君子一言——」佟大芳說上句。

    「八馬難追。」蔡如柏答下句,四馬就夠快了,何況八馬?這可是比君子更君子的了。

    點了點頭。

    佟大芳二話不說,手往空中一抄,然後朝蔡如柏攤開掌心,上面赫然著兩條螞蝗。

    「張開嘴。」佟大芳對蔡如柏道。

    「張嘴乾嘛?」蔡如柏驚惶地盯著佟大芳掌心的螞蝗。

    佟大芳笑笑,手指一彈,便將一條螞蝗彈入嘴,叭嗒叭嗒大嚼幾下,咕的一聲就吞了下肚。

    「你、你、你要我吃螞蝗?這不等於要我的命,我——」蔡如柏急道,想說我不幹,卻又想起剛說了的「八馬難追」,不可反悔了。

    「閉眼,張嘴。想像這是吃山珍海味。」

    「我——」蔡如柏的嘴一張,螞蝗已被佟大芳射入嘴。粘粘滑滑、腥膻,還在扭動。

    媽哦。恐怖噁心至極。

    哇的一下,蔡如柏就將螞蝗吐了出來。胃一反,胃溶液也嘔了一地。直嘔得黃膽水出,眼淚鼻涕一齊出。

    「去去,去洗洗嘴。」佟大芳道,「良藥苦口,何況這是祖傳秘方?」

    祖傳個媽哦,有這樣祖傳的秘方的嗎?蔡如柏邊用溪水洗嘴,邊想。

    洗好嘴,站起身,沒等蔡如柏說什麼,佟大芳已飄到他身前,一手捏開他的嘴,一手就將一條螞蝗餵入他的嘴裡。餵入還不算,還一托他的下巴,令他的牙齒雙相,嗤的一聲將螞蝗咬斷。

    一股血腥頓然飛流直下,飛滿他蔡如柏全身的每一顆感覺的細胞。

    螞蝗肉韌韌的,膻膻的,無比噁心。

    蔡如柏欲吐,哪裡還吐得出?一股氣道從佟大芳的掌心發出,直逼他的口腔,被咬斷的兩截螞蝗,吱溜吱溜就滑入喉嚨,直達肚子。

    一鼓作氣,佟大芳連餵他吃了十幾條螞蝗。

    怪,吃到第十六條的時候,蔡如柏不用佟大芳強迫,自已就叭嗒叭嗒地大嚼起來。

    「雨林螞蟥,味道好極了,是吧?」佟大芳笑說。

    蔡如柏點頭稱是,「就有點腥膻而已,嚼嚼,卻有種韌香。」

    「嗯,你進林子去走走看。」

    「行麼?」蔡如柏有點懷疑。

    「試試就知道啦。」

    蔡如柏半信半疑地走入林子,轉了幾圈出來,身上竟然沒有一條螞蝗。

    「我的神哦,大芳你的祖傳秘方可真頂用。」蔡如柏無比欽佩地道。

    「頂用的是你的心。」佟大芳一本正經地道,「一切的病皆由心起。」

    「行了、行了,別來你那套玄之又玄的中醫理論了。我們走吧。」蔡如柏說罷,大踏步地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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