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破夭對他回了個禮,剛想說點什麼,尉如風就風一樣地飄來了。
目光落在龔破夭身上,彷彿像說:如何?我幫你找的人都不錯吧?
龔破夭滿意地笑了笑。
趙卓賓他們四個也趕到了。
也就是十一個隊員:蔡如柏、佟大芳、孫玉國、萬全策、劉農峻、范庭蘭、彭壁生、郭超常、趙卓賓、李紹嘉、陳節。
他們當中,既有神槍手、爆破手、偵察員、發報員,也有飛機機師、汽車司機、大夫,可謂配備齊全。而且,他們都是獨當一面的人,只要稍加訓練,就可以成為特工的高手。
望著他們,龔破夭的心就動了,禁不住問尉遲風,「什麼時候行動?」
尉遲風對他笑了一笑,「你當自己是新兵啊?」
言外之意就是:新車還要磨合,何況是來自不同連隊的人?
龔破夭當然是明知故問了。
尉遲風掃了他們一眼,即道,「全體上車,出發。」
和尉遲風上了彭壁生的吉普車,龔破夭已經知道這裡不過是臨時營地。通過尉遲風的嘴,他才知道,這個臨時營地,也臨時了半個月了,第一個被誘到營地的就是彭壁生。其他人最遲的也來了一個星期,他龔破夭是最後來的一個。
「本想讓你和嫂子多親熱幾天的,可時間太緊了,只能讓你馬不停蹄,和嫂子不辭而別了。」尉遲風解釋道。
龔破夭回頭看了看趙卓賓他們上了後面的軍車,軍車被帆布裹得嚴嚴實實的。方道,「國難當頭,那還有那麼多的兒女情長?」
「呵,跟我也唱高調了?」尉遲風笑說。然後拍拍彭壁生的肩膀,「開車。」
他的話音未落,吉普已「嘟」的一聲吼了起來,從起動到加速,不過是瞬間的事情。
身手之快,實在不同凡響,難怪尉遲風第一個就選上了彭壁生。
龔破夭很想問一下,此行的目的地是哪裡。
卻沒問。
他知道問也是白問,以尉遲風的職業習慣,肯定是不會說的。挑選人,就已經挑得這麼神神秘秘,每人都像在一夜間消失了似的。何況是要去秘密營地?既是秘密,就不可能在未到營地之前,就暴露出來。
想想田欣對他那麼「主動」,定是事前聽到了什麼風聲,知道他們有此一別,才刻意和他「洞房」一回的。
太聰明了。
只是田欣做得滴水不漏,令他龔破夭埋藏在心間的情和愛,都自然地噴發,該有的柔情和激情都有,都表現得淋漓盡致。
可自己這麼一走,她會怎麼樣呢?
龔破夭儘管明知田欣冰雪聰明,許多事情都能跑到他的前面,笑納他辛辛苦苦追蹤的獵物,他仍然有點憂慮。
「放心吧,大哥,嫂子會照顧好自己的。」尉遲風像看出他的心思,不由道。
龔破夭詫異地看了看尉遲風,「你見過她了?」
「豈止見過?差點沒讓她吃了去。」尉遲風紅了臉說。
「嘿嘿,沒傷著你吧?」龔破夭彷彿看到田欣母豹一樣撲向尉遲風。
「那倒沒有。只是想不到,她那麼柔軟的手臂,怎麼一揮起來就像鋼鞭似的,幾乎將我抽個密不透風。」尉遲風實話實說。
龔破夭心裡感到很欣慰。
剛欣慰了一下,他又不無擔憂,「我們的行程,她應該不知道吧?」
「應該不知道,對誰我也沒說。」尉遲風道,「咋啦,怕她追上來?」
「奇怪麼?」龔破夭反問。田欣既然能從桃源寨追到部隊,追到他身邊,就有可能繼續追著他到天涯海角。
「嗯,不知道。反正還沒有這麼火烈的女孩追過我。」尉遲風故意道。
「嘿,像你這麼英俊的少伙,還能欠女孩追?」龔破夭不信。
「真的,到再現在我還沒掂過一下女孩子的手。」尉遲風道。生怕龔破夭不信,又加了一句,「信不信由你。」
龔破夭笑了笑。
「行了,有的是時間聊。先養養神吧。折騰了一晚,也夠累的了。」尉遲風說罷,便閉上雙眼。
也該休息一下了。
龔破夭心道,一股睡意,便漫上了心頭。
車在崎嶇的道上奔馳,如若在浪濤之上,顛的山搖地晃。
朦朧間,龔破夭感到車是背著太陽走的,也就是說,車行的方向是西面。
西面是貴州、雲南。
尉遲風說去哪裡,誰也沒告訴,那是假的。至少彭壁生就知道,要不他怎麼把車開得風快,也沒問一聲他尉遲風怎麼走?
龔破夭覺得尉遲風搞得太神神道道了。
不過也好,這多少能感受一下特工那種神秘色彩嘛。
手不覺間碰到一件硬物。
睜開眼睛一看,竟是一支盒子炮。這盒子炮是什麼時候放到他手邊的?難道我真睡著了?
龔破夭看看身後的太陽,太陽已升到半空。
噢,眨眼就過去了兩三個小時,我睡得也太死了吧?
「還說,呼嚕聲比這車聲還響,轟隆隆的,像雷。」尉遲風眼也沒睜,就道。
這傢伙,也太靈敏了吧?我想什麼,他都知道的。龔破夭心道。卻也為尉遲風的知心而格外高興。
但嘴上卻道,「你也太誇張了吧?我記得我是不打呼嚕的。」
「那是因為你從來沒有連續十幾天累的。」
「這倒是。」龔破夭笑說,拿起盒子炮把玩起來。
這盒子炮亮珵珵的,好像還沒有開過光。
此時吉普跑在山間公路上,四周是茂密的山林,鳥語花香。
「試試槍法如何?」尉如風突然道。
龔破夭就抬手了。
幾乎是同時——
砰砰兩聲槍響。
空中的兩隻班鳩便應聲而落。
嗤嗤幾聲從後面傳來——
龔破夭回頭一看,七八支槍管竟從軍車的帆布後面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