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尉遲風才氣喘喘地跑了過去,「什麼一家人?」
「精武一家人啊。」龔破夭笑答。雖然他沒正式拜白髮老人為師,但身上的功夫,大多卻是白髮老人所授的精武,自己無疑也是精武的同道中人了。
「呵呵,你們剛才跑到哪裡去了?我連你們的影子都看不到。」尉遲風擦著額頭上的汗,不好意思道。
「我們八卦來著。」杜鴻笑說。那神情,完全不當他倆是學生,倒像是朋友一樣。
「八卦?八卦掌,還是八卦輕功?」尉遲風自己安出個八卦輕功來。
「八卦迷蹤術。」龔破夭道。
眨了眨眼睛,尉遲風恍然大悟,「哦,就是杜叔叔的輕功術。我聽我爸說過,杜叔叔跑來,沒人能追得到,像風又像霧的,讓人摸不著頭腦,原來是迷蹤哩。」
杜鴻笑了笑,緩緩地說了起來……
八卦迷蹤術的祖師爺是老子。老子愛下圍棋,愛研究陰陽、五行、八卦。而最令他入迷的就是八卦。在他看來,陰陽黑白分明,就像圍棋的棋子,在簡單中變化萬千;五行相生相剋,也能生生不息,相和相諧;八卦單是卦象就有八八六十四,可謂包羅萬象,即使是在同一個卦象裡,也能產生不少的變數。八卦的變,便顯得神秘莫測,不可捉摸。時常看著是虛的,它卻是實;時常看著是實的,它又是虛。真是虛中有實,實中有虛。而這虛虛實實,在瞬間就互為變化,神奇無比。老子將這八卦的原理融入到武學之中,從而創造了一門八卦迷蹤術。
據說,老子當年要離開周國的時候,周王就苦苦相留,希望老子助他一臂之力。老子執意不肯。雖說周王對他很好,他愛讀書,就封了他當國家圖書館的館長,讓他享受極高的待遇。但他覺得,現世的急功近利,根本無法理解他高遠的政治理想。周王要他助他,無非是想利用他的智慧,去攻城略地,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成為更大的霸主。他老子的理念,則是最好每一個人都像是圍棋的棋子,獨立不羈,保持生命的原色。每一個人就像是獨立的國家,擁有充分自由的權利。
老子追求平等自由平等的思想,無疑是與熱衷於等級分明的現世格格不入的。
軟的不成,周王就想來硬的。手一揮,幾十個武功高強的侍衛便一擁而上,要捉拿老子。因為周王是這樣算計的,只要將老子制服,砍去其雙腳,他就得乖乖地為自己服務。
哪知……
老子身形一晃,就變成了無數的影子。弄得幾十個侍衛你撞我,我碰你,卻連老子的一條頭髮都抓不到。
周王大驚失色。
老子則輕輕拍拍他的肩膀,淡然地道,「我們喝茶吧,讓他們追去。」
「罷了,罷了,你已得道成仙,不是我們的俗世所能留住你的。」周王不得不道。
老子便拉起他的手,到一旁喝茶。
幾十個侍衛仍在對著老子的影子狂追不已。
喝著茶,周王不由好奇地問,「你這是什麼仙術?」
「呵呵,不過是八卦迷蹤術而已。」老子淡淡的說。
……
「後來呢?」尉遲風急問。
杜鴻笑了笑,「後來周王自然要放他老子走了。但老子出關的時候,關長極力挽留,非要跟老子下一盤圍棋不可。說是這是他一生最大的願望。老子看他情深意切的,也就答應了。哪知,關長很有心計,每天只下一枚棋子,然後就作冥思苦想狀。老子是高人,肯定不會催他。一月下來,只走了三十步棋。老子渴望著關外的自由世界,心裡自然是希望盡早出關的。可君子一言,八馬難追,說好下一盤棋才走的,棋沒下完,他當然不能走。其實他很明白,關長之所以這樣『賴』,是希望得到他的一點什麼東西。老子不由道,『你想要什麼東西,你就直說吧。』關長撓了撓頭,嘿嘿了幾聲,方道,『想你教幾招八卦迷蹤術。』老子笑了,『就這麼簡單?』關長趕緊點頭稱是。老子便教了一些八卦迷蹤術給他。關長就把八卦迷蹤術傳了下來。」
「但據我所知,關長留下他,是要他將《道德經》寫下來的。」尉遲風道。
杜鴻看了看尉遲風,笑說,「沒錯,史料是這樣說的。但它經得起推敲麼?試想想,連孔子都是老子的學生,他的學生怎麼可能不將他的思想言論記錄下來呢?再說,他當圖書館長當了那麼久,難道天天就閒著,或者是光看書,不寫書的人?以此類推,他老子在出關前,他的《道德經》就已經有了不少的版本。」
「呵呵,有道理有道理。」尉遲風心誠悅服地道。
「孔子應該也學了老子不少的武功,要不他怎麼能去周遊列國?」龔破夭也道,眼裡的孔子就像是絕世的大俠一樣。
「嗯。但這些都是題外話了。」杜鴻道。
「嗯嗯嗯。」尉遲風一連嗯了幾聲,然後望著杜鴻,懇切地道,「請杜叔叔賜教八卦迷蹤術。」
杜鴻呵呵地笑了起來,「你不說,我也會教你們的啊,要不半夜三更約你們出來幹嘛?」
龔破夭聽杜鴻這麼說,心裡十分興奮,走到杜鴻身前,就要下跪行拜師禮。杜鴻趕緊拉住他,說道,「這可使不得,這可使不得。你的精武都是我師祖教的,我怎麼可能當你的師傅?雖然師祖沒正式收你為徒,實則你已經是師祖的關門弟子,從輩份上說,我還得喊你作師公。」
哇,我當師公了?
龔破夭心裡不由甜滋滋的。
但不管如何,他仍然朝杜鴻拱了拱手,當作是同道中人地行了禮。
是夜,杜鴻便將八卦迷蹤術教給了他龔破夭和尉遲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