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的上任掌門青雲真人,收有十位弟子,合稱『青城十傑』。
大弟子清風是現任掌門,還有清福、清淨、清雨、清冷、清涼、清平、清爽、清閒、清新等九位師弟。其中清新就是李白龍,只是他一直不肯這麼稱呼自己。
青蔥、青岡、青灰、青天是四大長老,和上任掌門青雲同輩。
到了晴朗這一輩,直接叫名字,既簡單,又方便。
穿過上清宮的大殿,有一個依山而建的涼亭,亭內坐著兩個老者,正在對弈。
一個須白齊胸,另一個面白無鬚,都是精神矍鑠,鶴髮童顏。
須白齊胸者就是清風,面白無鬚者就是清雨。
晴朗默立一旁,直至兩人下完棋,才微笑著道:「師伯,我要下山。」
長鬚老者正是掌門清風,淡聲道:「可以呀,早點回來,路上小心。」
無須老者叫清雨,呵呵笑道:「讓小胖子陪著你吧,路上有個照應。」
晴朗:「師伯,師叔,我可能會在山下待好長一段時間。」
清風:「這樣啊……山下始終不安全……」
清雨:「也對。我們青城派有不少對頭,如果放你下山,恐怕他們會對你不利。」
晴朗:「師父經常說我是只籠子鳥,要我出去闖闖。」
清雨:「既然是這樣,師兄,你就讓他試試吧。反正現在信息這麼發達,就算小晴朗在外面遇到什麼麻煩,也可以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們。」
清風沉吟片刻,緩緩道:「讓你去出去見見世面也好。不過沒人照顧你,你萬事要小心。」
晴朗:「多謝師伯,多謝師叔。」輕快的往山下走去。
清風和清雨目不轉睛的目送著他,目光裡充滿驚喜。
清風歎息道:「小晴朗終於還是長大了。」
清雨:「李白龍師弟剛抱回小晴朗的時候,師父已經摸過他的骨肉,知道他就是擁有金骨水肉的人,骨骼像金石一樣堅韌,肌肉像綠水一樣柔和。」
清風:「師父一直很器重小晴朗,不只是因為他從小就很乖,也很聰明,更重要的是他是青城山惟一擁有金骨水肉的人。」
清雨:「青城派的第十代掌門杜光庭,成仙之前留下一句話,擁有金骨水肉的人,將是青城山復興的希望……」
清風:「從那以後,青城山再無人修煉成仙……希望小晴朗能夠讓青城山再興吧。」
清雨默然半晌,突然呵呵笑道:「我們也不能太長小晴朗的志氣,而滅了自己的威風。青城山的每一分子,都是再興青城派的希望。」
清風:「有志氣。那好,我們回去繼續修煉……」
清雨搓著手掌,笑嘻嘻的道:「不急,不急,我們還是先下幾盤棋吧!」
清風微微一愣,拈鬚笑道:「你呀……這次我就不讓你了。」
清雨:「我已經棋藝大進,哪裡還需要你讓……」
已經下山的晴朗,當然不知道清風和清雨對自己的期望。他要去的地方,就是師父曾經提起的星河市。一路上風餐露宿,日夜兼程,三日後就已趕到星河市。
星河市,是一個國際化的大都市,東面環海,四通八達。
這裡大樓高聳,道路有如同迷宮,在夜晚也會亮如白晝。
這裡居住著各種各樣的人類,依靠這個都市生存,自身也成為這個都市運作的動力。
但是,人類每建造一棟大廈,每鋪設一座高架橋,每多亮起一盞徹夜不熄的燈光,就會有許多自然環境被損壞,有許多其他生物因此失去家園。
當他們仰起頭來時,再也無法看到熟悉的星空。人們也許永遠不會關心他們將何去何從。
但是為了生存下去,他們會強迫自己去適應新的環境,適應人類,適應這樣的都市。
人類也許永遠都不會發現,正在和他們分享這個都市的,不僅僅是植物、野狗、野貓、鳥雀或者昆蟲,甚至還有一些比人類還要聰明的、藏匿於人類外表下的『生物』。
他們或者出於善意,或者出於惡意,居住在這個都市中,為了生存,為了捕食,為了進化……
都市大了,什麼樣的生物都可能會有……
晴朗坐在一座大廈頂上,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第一次感到,不知該何去何從。
雖然他曾經從電視中見過大都市,但真的身臨其境時,那種感覺完全不同。
人很多,車很多,高樓大廈也很多,卻沒有自己要找的人,可以去的地方。
以後該怎麼生活?像個野人?像個乞丐?像個流浪歌手?
當街賣武,順便賣點狗皮膏藥,應該也不可以吧?
現在隨便找份工作,都要畢業證書,他卻連小學也沒念過。
飯總是要吃的,路總是要走的。
晴朗正準備下去,無意間一回頭,忽然發現兩個警察,正躡手躡腳的向自己身後潛行。
「你們想幹什麼?」晴朗皺皺眉頭,憑著超人的靈覺,知道這兩個人沒有惡意,卻很難明白他們的舉動……莫非他們以為……
「年輕人,想開點,被女朋友甩了也不要緊。你還年輕,又長得這麼帥,不怕沒有人喜歡。」一個警察這樣說著,腳下微不可察的向前移著。
晴朗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不是失戀?那就是失業了。看你的樣子,是在電影中跑龍套的吧?唉,現在電影業不景氣,日子自然難混了。實在不行就努力點考警察。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這一行?我們的工作苦是苦點,工資福利還是有保證的。」另一個接口道,腳下同樣有小動作。
「謝謝你們……」晴朗微笑著,一提真氣,整個人頓時飄起來。
不過,他並不是向後移,而是向前飄……這座大廈起碼有三十米高……
「不要!!」兩個警察嚇得飛撲過去,以為只會看到一灘血泥……
可是,人呢?
「撞……撞鬼了……」兩人面面相覷,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在人才市場轉悠三天,晴朗終於找到第一份工作:在星河雜誌社做發行。
據說,這家公司不但有分紅,還包住宿。
不過,晴朗的基本工資只有八百塊,還不包吃。
因為,齙牙珍要他拿出畢業證書時,他根本拿不出來。
如果不是他長得比較帥,口才也不錯,齙牙珍根本不會請他。
八百快的月薪,實在是低得不能再低,但是有提供員工宿舍,這個條件實在是很有誘惑力。因為在這個都市,租個房子,每月少說也得花個八百一千的。
更何況都說了是單人的套房,就算在裡面看mao片,留宿異性,也沒人管。
至於那些所謂的分紅,先聽著吧。
至於要做什麼工作,明天再說吧。
總不至於讓他拿刀去砍人吧!
好歹這也是一家雜誌社,專門出版《星河時尚》。
簽了三年的賣身契後,當時的齙牙珍在晴朗看來,就像是天上掉下來的一個天使。
在第一天報到手續全部完成之後,齙牙珍就帶著兩手空空的晴朗,去有著單獨的套房的小區裡的員工宿舍。
齙牙珍的全名叫李珍,不過大家都叫她齙牙珍,她也無所謂。
齙牙珍說的不錯,星河雜誌社的員工宿舍,的確是在一個景色別緻的小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