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幻界之妖艷江湖 地獄:群英會 第二九五章  必殺
    只聽得『轟』的一聲大震,如電閃雷轟,紫霧輕煙裊娜四散。本在皓天身後的一株大樹,竟被對方從中間劈成兩半,兩半邊倒下,樹心如遭雷擊,已成焦炭。

    一陣風吹過,樹葉片片飛舞,一株生氣勃勃的大樹,轉瞬間便已全部枯死。青綠的樹葉,也大半變成枯黃顏色。

    皓天瞧得也不免吃驚:「這忍術果然邪門得很。」身形一掠三丈,飄飄落在石樑上。

    滿身邪氣、滿身殺機的天楓十四郎,距離皓天已不過數尺。

    皓天微笑道:「忍術我已領教過了,還想領教你的必殺之劍。」

    天楓十四郎一字字道:「你想瞧瞧我的『迎風一刀斬』?」

    皓天笑道:「如今你就算放我過去,我也不過去了。我對你的興趣,已比對任夫人的更大。領教過你的『迎風一刀斬』,我還想跟你好好談談。」

    天楓十四郎獰笑道:「這『迎風一刀斬』,乃劍道之精華,劍出必殺,擋者無赦。你瞧過之後,再也休想和別人說話了。」他眨也不眨眼的凝視著皓天,眼中散發著一種妖異之光,緩慢的語氣中,也似帶著種妖異的催眠之力。

    皓天面上雖仍在微笑著,但全身上下,每分每寸,都已充滿著警戒之意,只是盯著那柄刀。

    刀長五尺開外,狹長如劍。這奇特的長刀,自然必定有奇特的招式。突見天楓十四郎一把攫起長刀,人已躍起,刀已出鞘!刀光如一泓秋水,碧綠森寒,刺入肌骨。

    天楓十四郎左手反握刀鞘,右手正持長刀,左手垂在腰下,右手舉刀齊眉,刀鋒向外,隨時都可能一刀斬下。

    他的身子卻石像般動也不動,妖異的目光,凝視著皓天,刀光與目光,已將皓天籠罩。

    刀,雖仍未動,皓天卻已覺得,自刀鋒逼出的殺氣,越來越重。

    他站在那裡,竟不敢移動半寸。他知道,自己只要稍微一動,便難免有空門露出,對方的『必殺之劍』,就立刻要隨之斬下。

    這以靜制動,正是東瀛劍道之精華。『敵不動,我不動;敵一動,我先動。不發則已,一發必中。』高手相爭,豈非正是一招便可分出勝負。

    陰雲四合,木葉蕭蕭,大地間充滿肅殺之意。那奔騰的流水聲,也似越來越遠,甚至聽不見了,只聽得天楓十四郎與皓天有節奏的呼吸,越來越重。

    這『靜』的對峙,實比『動』的爭殺還要可怕。只因在這靜態之中,充滿了不可知的危機,不可知的凶險,誰也無法預測,天楓十四郎這一刀要從何處斬下。

    皓天已能感覺到,汗珠一粒粒自他鼻端沁出。

    天楓十四郎一張蠟黃的臉,卻像是死人般毫無變化。

    突然,兩隻木屐落入絕崖,久久才聽得『撲通』兩響。木屐落入水中,只因天楓十四郎移動的腳步將之踢下。天楓十四郎已一步步的逼了過來。

    皓天已不能不動,卻又不知該如何動。

    天楓十四郎赤luo的腳板,磨擦粗糙的石樑,一步步向前移動,腳底已被擦破,石樑上留下了血絲。但他像是毫無感覺。

    他的全副心神,都已放在這柄刀上,對身外萬事萬物,都已渾然不覺。他身形移動,刀鋒卻仍挺立著。甚至連刀尖都沒有一絲顫動。

    但就在此時,突然一縷銳風,直襲皓天腰脅。

    天楓十四郎掌中刀雖未動,刀鞘卻直刺而出。

    皓天全身都貫注在他的刀上,竟未想到他會以刀鞘先擊,一驚之下,身形不覺向後閃避。

    也就在這時,天楓十四郎暴喝一聲,掌中長劍已急斬而下。他算準了皓天的退路,算準了皓天實已退無可退,避無可避,這一刀實是『必殺之劍』。

    這一刀看來平平無奇,但劍道中之精華,臨敵時之智慧,世上所能容納之武功極限,實已全都包涵在這一刀之中。

    天楓十四郎目光盡赤,滿身衣服也被他身體發出的真力鼓動得飄飛而起。

    這一刀必殺,他已不必再留餘力。這『迎風一刀斬』,豈是真能無敵於天下?

    刀風過處,皓天已倒下……他退無可退,避無可避,竟自石樑上縱身躍下去。他雖然避開這必殺無赦的一刀,卻難免要葬身在百丈絕壑之中!

    忽然,皓天突又彈起。原來他雖倒下,腳尖卻仍勾在石樑上,刀鋒一過,他腳尖借力,立刻又彈起四丈,凌空翻了個身,如飛鷹攫兔,向天楓十四郎直撲而下。

    他故意走上石樑,看來雖冒險,卻不知他竟早已算好石樑下的退路。

    遠在還未動手之前,他已算出每一種可能發生的情況,這翻身一倒,凌空一躍,不但正是輕功中登峰造極的身法,也包含著他臨敵時之應變機智。

    兩人交手雖只是一招,這—招卻是武功與智慧的結晶。

    天楓十四郎一刀擊出,已無餘力。皓天應變之速,輕功之高,委實遠出他意料之外。

    這石樑形勢絕險,天楓十四郎本想扼險制勝,淮知有利必有弊,此刻情勢一變,他反而自食其果。皓天身形撲下,他已避無可避,退無可退。

    只聽得『錚』的一聲,刀鋒砍在石樑上,火星四激。

    皓天卻已一把抓住他的頭髮,長笑道:「前輩還想往哪裡……」笑聲方起,突又頓住!

    ——皓天抓著的,竟只不過是一堆假髮,以及一張附在假髮上的蠟黃面具而已。

    只見天楓十四郎已翻滾著直落而下,突然又是『錚』的一響,一根絲線,自他手中飛出,釘入石壁。他隨著絲線蕩了幾蕩,飄飄落了下去,竟是毫髮無傷。

    只見他在奔泉旁涉水而行,縱聲大笑:「你瞧這伊賀的『空蟬術』,是否妙絕天下?」

    皓天突然一笑:「你有『空蟬術』,我有瞬間移動……」話音未落,已飄至天楓十四郎的身邊,左手扣向他的脈門。

    天楓十四郎舞動長刀,飛身閃過一邊。

    皓天大叫:「無花,你還想裝到什麼時候!」

    『天楓十四郎』似是怔住,緩緩道:「你是怎麼知道的?」竟然承認了。

    皓天:「自然是水母陰姬告訴我的。我還知道,天楓十四郎是你的父親。」

    無花:「就算水母陰姬知道我的秘密,也不可能告訴你……」

    皓天微笑道:「我自然有辦法讓她開口。你假扮成天楓十四郎,用意何在?」

    無花冷笑道:「你不是一向自詡聰明的麼?」

    皓天苦笑道:「我現在才知道,我實在沒有自己所想像中那麼聰明,否則我早就該想到,到了必要時,你必定會將南宮靈殺死滅口的。」

    從陰姬的記憶中,皓天知道,無花竟已將丐幫的新任幫主南宮靈殺死。

    無花歎道:「我又何嘗有自己所想像的那麼聰明?我以為,只要南宮靈一死,你的線索就全斷了,再也不會牽連到我身上,否則我又怎忍殺他?」

    皓天:「這其中最大的關鍵,就因為他在臨死前,說出你們是兄弟。若不是這點線索,水母陰姬也不會知道你的真正身份,我也不會找到這裡來的。」

    無花沉默許久。山腰的霧更濃。

    皓天歎道:「我始終不能瞭解的是,你這麼做,究竟是為了要報仇,還是為了要爭奪權力?這究竟是你自己的主意?還是令尊未死前已留下遺言,要你這樣做的?」

    無花眉梢揚了揚:「你怎會想到先父有遺言留給我?」

    皓天:「你既來到中原,你的忍術與劍法,自然是自令尊學到的。但他死時,你還小,絕對學不會如此高深的功夫,這自然就是他將武功秘籍留給了你。你秘密的收藏起來,連天峰大師都不知道。」無花:「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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