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幻界之妖艷江湖 外篇:《悠悠歲月如歌》 第十章  你怎麼捨得我難過
    好不容易才熬到天亮,我瞧著鏡子中的自己,苦笑著喃喃自語:「這還是我麼?」

    彷彿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

    華哥扶持著我,慢騰騰的來到教室。

    心蘭宿舍的芬姐,來到我倆的身邊,說了一些話。

    具體是什麼,我已經不記得了,大意是:現在大家才大一,以後的日子還很長。我們都要好好學習,不能辜負父母的一番苦心。

    她說得很溫柔,也很平靜。我笑了,儘管笑得很勉強。

    如果當時我照鏡子的話,應該比哭還難看吧。

    沒想到,我的初戀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

    襄王有夢,神女無心。落花雖然有意隨流水,流水依舊無心戀落花。

    該醒了吧,一直以來,只是我一相情願而已。

    但是,作為一個男人,我不能表現得太懦弱,還要為日後創造機會。

    因此,我一回到宿舍,馬上給心蘭打了一個電話。

    我(聲音顫抖):「……喂,是心蘭麼?」

    心蘭(似乎很平靜):「……你是小魚兒吧?」

    我:「我……我沒事(我只是想哭)……沒嚇著你吧……」

    心蘭:「沒有……對不起……以後的日子還很長,我們應該專心學習……」

    我(覺得這是她的借口):「……我……我知道了……」

    又聊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話,突然蹦出這麼一句:「筆記本可以還給我麼?」

    心蘭:「……哦,好像弄丟了……阿芬,快幫我找找……」

    我心裡那個痛苦呀(不會是扔垃圾桶了吧,我一個寒假的心血吶),便匆匆掛掉電話。

    我突然想拿回筆記本,原因有三:

    第一,既然不成功,就不要留下任何東西在她那裡。那樣的話,只會讓你有借口回去找她,然後再傷心多一次。

    第二,把這部愛情小說拿到網上發表,或許會很賺點擊率,那樣我就一夜成名了。(唉!什麼人這是,這種時候還想出名……)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從小就覺得,總有一天,我會成為一個很出名的人;如果這些東西留在她那裡,一不小心洩露出去,那我豈不是一夜回到光棍前?(超級自大狂!)

    由此可見,在我的骨髓裡,非但有著狂妄自大的因子,而且常常喜歡用小心之人,度君子之腹(看得野史太多,中毒了)。事前我非常自大,事中忐忑不安,事後自怨自艾。

    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常常將自己的希望無限放大,因而也就跌得越重。

    事前我曾經告誡自己千萬不要後悔,事後卻依然心如刀割。

    我以為自己可以承受一切的痛苦,因而總會撞得頭破血流。

    原來我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堅強,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直到後來遇上蘇櫻,在她的幫助之下,才逐漸撫平心中的創傷,學會怎樣去愛。

    大一、大二的課程都很多,幾乎天天都要見面……我該怎樣面對心蘭呢?

    華哥和康哥及時出現,為我提供好幾個男人被甩後的應對措施,從網上搜集的。

    我:「什麼意思嘛,我只是被拒絕而已!故事還沒有開始,又怎麼算是被甩呢!」

    康哥:「先看看咯,總有一天你會用得上的,櫻木同學(那時我們經常在宿舍看《灌籃高手》,隔壁的雄爺也很喜歡看)……啊不,是小魚兒……」

    我:「……打不死的阿彌陀佛!」看看四周,蕃薯沒在。這幾天他特別機靈,很晚才回宿舍。

    沒辦法,我只好強忍著揍人的衝突,開始研究那些被甩男人的心態和應對措施,免得日後自己表現太窩囊。

    第一,把東西拿回來。

    就算你們不曾同居過,在交往的過程中,總會有些東西留在她那裡。因此,趕快在她給你發喜帖之前(新郎當然不是你),把東西要回來,讓自己沒有退路。

    你可以文明點對她,盡量避免爭吵。不管你是多麼的不爽,也別把沙發鋸成兩半,把電視砸爛。如果實在無法達成共識,就把東西留給她吧!

    如果你實在無法面對她,就找個哥們幫忙。不過你要提醒你的哥們,千萬別爆粗,別耍流氓。萬一她以為有人來打劫,因而驚聲尖叫,引來群眾圍觀……

    我一看到這條,就想拜託華哥幫我把筆記本拿回來。

    華哥嚷嚷:「你白癡呀!送出去的東西,怎麼可以拿回來?萬一她突然發飆,恐怕你還得去監獄探我呢!當然,舉例而已,心蘭是個很不錯的女孩。」

    我也覺得是。因此,我一直沒拿回筆記本。

    第二,別把自己賠進去。

    有位智者說過(我又不知道是誰,古龍也說過類似的話):最好的復仇,就是好好的活著。

    所以千萬別幹什麼傻事,比如把她的裸照貼在網站上供人欣賞。只為發洩一時的怒火,可能會讓你吃上官司。

    比較安全的做法是:在她家或公司附近,散播對她不利的謠言。(絕對不能這麼卑鄙!)

    但是你得小心,別弄巧成拙。

    舉例來說,如果你笨到去散播一個「她有性病」這樣的謠言,那麼不久之後,大家便會把目光焦點集中在你身上——是你傳染給她的麼?而忘了她有性病這回事。

    更糟糕的是,她也毫不示弱的把你的裸照給搜出來,沖洗數百張,就貼在你家附近的每一根電線桿上。而在照片裡,你的小底迪像條爛茄子……

    既然曾經愛過,好聚好散,別玩什麼花樣,否則真會把自己賠進去的。

    第三,避免浪漫的行徑。

    當女人一旦下定決心離開,你不論是學《101次求婚》,還是說一百次「五十年後,我依然愛你」,甚至使出最賤的招數:當著她的面,衝到馬路上,攔下急駛而來的卡車,證明因為自己愛她所以不會死……都是枉然。

    即使你大張旗鼓,親自駕駛直升飛機穿越雲端,為她灑下玫瑰花瓣雨;或者在藍天上彩繪出『阿花,再沒人比我更愛你了』之類的字樣……

    這些自以為浪漫卻荒謬至極的舉動,只會引來圍觀者的訕笑,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笑柄。

    可是,誰不曾年輕過?誰不曾衝動過?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大有人在。就連我也曾經傻過不止一次,至今都不後悔。

    何必後悔呢?愛就愛了,做就做了。

    為了證明真愛,你煞費苦心,再次衝上馬路。卡車司機一個煞車不及,把你撞成殘廢。更慘的是,當時她正在欣賞風景,什麼都沒看見。(這種事就千萬別做啦!)

    曾經看過這麼一個報道,大意是:兩個男生為爭奪一個女生,便瞞著那個女生,相約到河裡游泳,誰先游到岸便算誰贏。結果,女生喜歡的那位溺水而亡,而勝出的那位既沒有得到女生,內心也並不好過。

    愛情是人生非常寶貴的東西,但是如果不好好處理感情問題,很容易釀成苦果。

    第四,丟棄記憶。

    無可避免的,被甩之後你將不停的想起她的一切,尤其是在漫漫長夜,寂寞難耐的時候。如果,你還保存她的東西當紀念,那情況可能更糟。

    因此,趕緊把她寫給你的情書、親密合照、情人節禮物、錄影帶(如果有的話)統統毀掉,尤其不能放在你們曾經纏綿過的沙發的上面。

    這樣一開始你可能難以忍受,但至少比你睹物思人整天唉聲歎氣的好。如果你還對著她穿過、殘留著她的氣味的內衣褲YY,那你真是無藥可救了。

    更糟糕的是,為了紀念這段戀情,你決定把她穿過的內衣褲統統穿在身上;又因為害怕失去原味,所以捨不得換洗,以致渾身騷味,非但嚇壞新朋友,還被人誤以為是BT狂。

    第五,別再打電話。

    不論你多麼瀟灑,有男子氣概,一旦被甩,你還是很有可能會變得意志消沉,軟叭叭的。

    不論何時何地,你都想打個電話給她,聽聽她的聲音,就像癮君子的毒蟲一樣,整天對著話筒,手足無措,肌肉抽筋。你甚至趁她不在時,響她的電話,只為聽聽答錄機裡的聲音。

    如果你想借酒消愁,只怕幾杯黃湯下肚之後,打電話的衝動會更加強烈。

    於是,你會忍不住打電話給她,然後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告訴她,你是多麼的悔不當初,請她再給你一次機會。

    但你可能不知道電話那頭,她的新任男朋友正在她身上毛手毛腳,上下其手,偷偷的笑。

    更糟糕的是,由於她受不了電話留言裡的怪聲音,叫警察來調查電話怪客到底是誰。然後,你會被送去吃牢飯。

    第六,別讓自己意志消沉。

    被甩之後,你會發現時間多到用不完,於是開始感到寂寞難耐,無聊得想去撞牆。你開始吃大量的垃圾食物,像孤魂野鬼一般,漫無目的,到處遊蕩。

    幾個月後,你的肚子被漢堡和薯條撐大,渾身散發難聞的氣味,像個流浪漢一般,搞不好還有人扔錢給你。

    與其這樣,還不如到健身房鍛煉,把花在她身上的錢用來添置新行頭……

    當你走出失戀的陰影,恢復往昔的神采後,還怕沒女人麼?

    但也別做得太過,例如服用類固醇。一開始可能很有效,但隨後的副作用,可能會讓你哭都哭不出來:男性女乳症、**癌、性無能……

    此外,還有不少方法,例如找個三陪女郎假裝是自己的新女友,故意氣她一下;整天躲在房裡讀舊情書;把音量開到最大;對著前任女友的照片YY……

    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戀情,別再提起她。

    換個角度想想,你自由了,從此可以和不同的女人上床,盡情享受。不同的性愛可以減輕被甩的痛苦,甚至遺忘。

    但是,你要記住一條:和別的女人做愛時,千萬別叫你前任女友的名字。

    否則,你會死得很淒慘的,弄不好會被剁成肉醬,拿去餵狗。

    萬一你的新女伴挺無聊,要你說說前女友的事,那你得小心,說些狗屁話堵住她的嘴,例如:「別提那個臭東西,我一想起就噁心。」

    不過呢,也要看你的新女伴是哪種人。如果你說得太絕情,某些女人會認為你心腸太狠毒,不值得交往,因而悄悄離去。(那你就再次「狂呼我空虛」吧!)

    此外,不要招惹她的新男友。

    即使撞見她依偎在別的男人懷裡,你也得認栽,忍住醋勁,摸摸鼻子走人。

    你得搞清楚狀況,現在她已經不是你的女朋友了。

    如果你因為火大而把她的新任男友痛扁一頓,那麼你將因沒品而被瞧不起。

    如果你反而被他揍得鼻青臉腫,那麼你會被當成不堪一擊的肉腳。

    如果你只是想逞口舌之快,親切的問候她和他的祖宗十八代,那就省省吧。

    至於在他的轎車引擎上刮雙烏龜,只會顯出你的幼稚和無聊。

    萬一你的問候語激怒了他,讓他憤而把你前任女友叫床時說過的關於你的糗事全抖出來,諸如:你的綽號叫小呆瓜,酒醉後會尿床,是個超級快槍手……(看你怎麼死!)

    總而言之,失戀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因為失戀而做傻事。

    熟讀被甩男人的多種應對措施,然後在電視劇《精武門》和動畫片《灌籃高手》中流連許久,我暗暗的告訴自己:忘記她吧,重新開始……

    悲哀的是,我根本做不到。幾乎每天都看到她,又怎麼可能忘記?

    在自怨自艾之中,我忽然想起華哥之前的話,才發現原來是這樣的有道理。

    兔子不吃窩邊草,真是至理名言呀!

    你的一舉一動,彷彿都被許多人注視;你似乎感到,所有人都在背後笑你。

    你無處可逃,你避無可避。

    在這種自我編織的羅網中,你越陷越深,難以自拔!

    沒有人可以幫到你,除非你突然想通了。

    《多情劍客無情劍》中,阿飛從來沒跟林仙兒上過床,卻一直被她牽著鼻子走,幾乎與李尋歡反目成仇。但是,某天他突然想通了。

    他從林仙兒編織的羅網中走出來,這才發現,原來自由是這麼可貴,陽光是這麼溫暖。

    心蘭並沒有為我編織羅網,我卻沉溺在自己的幻想中,只想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我幾乎淹死在裡面,而她也感到日子不好過。

    試想一下,一個追求過你,又是和你同班的同學,每天都冷冰冰的,然後偷偷的盯著你,你也不會感到自在吧!或許,你還會以為他心理變態呢!

    我想,當時我給心蘭的感覺,就是這樣。

    那段時間,儘管讓自己表現得冷漠一些,卻總是在午夜夢迴時,心如刀割,默默流淚。

    這種痛到骨髓裡的感覺,至今沒再出現。

    我想,以後都不會出現了。因為,某天我突然想通了。

    那段時間,唱得最多的就是,劉德華大哥的《男人哭吧不是罪》:

    「曾經年少的時候,身邊的人說不可以流淚。

    在我成熟了以後,對鏡子說我不可以後悔。

    在一個範圍不停的徘徊,心在生命線上不斷的輪迴。

    人在日日夜夜撐著面具睡,我心力交瘁……

    明明流淚的時候,卻忘了眼睛怎樣去流淚。

    明明後悔的時候,卻忘了心裡怎樣去後悔。

    無形的壓力壓得我好累,開始覺得呼喚有一點難為。

    開始慢慢卸下防衛,慢慢後悔,慢慢流淚。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強的人也有權利去疲憊。

    微笑背後若只剩心碎,做人何必撐得那麼狼狽。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嘗嘗闊別已久眼淚的滋味。

    就算下雨也是一種美,好好把握這個機會,痛哭一回……」

    當我想通了的那天,我決定做一件事,就是把自己逼上絕路:只要在很多人面前出個大洋相,便沒有退路了,也不會再糾纏了,便解脫了。

    如果心中有根刺,你不把它拔出來,就算掩飾得再好,傷口還是會繼續潰爛,繼續流膿,甚至變質……到那個時候,我真不知道自己會幹出什麼傻事。

    因此,我決定把這根刺拔出來。

    這樣做或許會讓我更痛,或許會傷害到心蘭,但我不想再糾纏下去。

    縱然傷口還在,只要把刺拔了出來,遲早會癒合的。

    當我可以坦然面對心蘭的時候,她也會為我高興吧。

    在我追求她的時候,多想她親口對我說一聲:「其實,我也很喜歡你。」就算是臨時騙騙我,也好呀。鐵心蘭,在你的心目中,我江小魚是那種糾纏不休的人麼?

    可惜沒有。既然如此,我只能讓自己徹底死心。

    不管別人說什麼閒言閒語,我都不相信,也不願意相信。我只相信你。

    這首黃品源的《你怎麼捨得我難過》,送給當時的我,大家最好不要有感而唱:

    「……最愛你的人是我,你怎麼捨得我難過。對你付出那麼多,你卻沒有感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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