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氣終於放晴了。
剛剛被風雪和烏雲蹂躪過後的天空,顯得異常的明淨,異常的湛藍而深遠。
晴空裡,幾片鵝毛般薄薄的白雲,輕盈飄渺,定格在遼闊高遠的天空上。
就像是一面巨幅的水彩畫,優美而閒淡,遙遠而清晰。
韓無名一大清早起來,就接到了禁衛軍統帥車騎將軍耿彪的通知。
通知他從今日起,要加快行軍速度。
現在已經是深冬,公主必須要在開春以前趕到雄鷹國。
再晚的話,朝廷上擔心,邊關戰事已開。
屆時公主即使是趕到雄鷹國,恐怕也無濟於事。
此刻邊關統帥蒙戰將軍,也已經得到朝廷的通告,正在邊關對公主翹首以待。
一旦公主趕到邊關,和雄鷹國達成初步議和協議。
則蒙戰將軍就會抽調大軍,趕往西北部,抵禦天馬國大軍的進犯。
韓無名和無瑕公主一同聽完耿彪將軍的解說後,他站在一旁,靜靜地沒有做聲。
公主則只是對耿彪將軍淡淡地點了個頭道:
「我知道了。想怎樣安排行程,耿將軍請自便吧。我這裡,無所不從。」
耿彪將軍聽罷公主的回答,向公主行了個軍禮,接著道:
「既然公主沒什麼異議,那末將就斗膽去安排一切了。」
耿彪將軍說罷,就要轉身離去,卻被無瑕公主又把他叫轉過來道:
「耿將軍且慢,無論你如何安排,本公主都無異議。只是有一點,你必須遵從。那就是無論將軍怎樣安排,我和飛龍,飛鳳,都必須在一起。其它的,則盡可以隨著將軍的意去做。」
「末將遵命。」
耿彪將軍聞言再次向無瑕公主抱拳行了個軍禮,這才躬身退出大帳而去。
公主最後所附加上去的那道指令,韓無名認為,似乎有點畫蛇添足。
但是公主既然已經這樣吩咐了,就應該一定有公主自己的道理在裡面。
韓無名垂手肅立在一邊,心中默默地思慮到。
大軍在耿彪將軍的指揮下,很快就上路了。
公主原來所乘坐的馬車,前面又增加了四匹拉車的駿馬。
這下公主駕座行進的速度,大大地提升了。
韓無名則由原來坐在公主馬車車廂的門簾外。
變為單獨乘坐一匹駿馬,跟隨在公主座駕的一側。
說是要盡量減輕公主座駕的重量,以便加快速度。
只有雪兒,依然被公主留在車廂內,守護其左右。
護送大軍,紀律嚴正,盔明甲亮。
在北行的路上,趁著天氣晴朗太陽高照,一路急行。
沿途倒也並未受到什麼阻擋和侵襲。
每每經過一座較小的城池和縣城時,大軍都幾乎不做停留,逕直穿城而過。
地方上的官員,大多得到了上面的指示,早就在大路邊,備好了糧草寄養之物。
至於江湖上的那些英雄好漢,一路上倒也見過不少。
他們有的扯著門派的大旗,有的打著幫派的招牌,每到人多熱鬧的地方,就在公主護送大軍的兩側,裝模作樣地護送一段行程。
而到了城鎮外的荒僻處,卻大都偃旗息鼓地散去。
有的還跑到耿彪將軍馬前,點一個卯,通告一下自己的門派和出處。
這哪裡是在護送什麼公主!
更本就是那些人藉機顯擺一下他們各自門派的名號和巴結一下官府而已!
韓無名把這些人的行徑,看在眼裡,心中有說不出的厭惡和鄙視。
但這就是現如今江湖上的人情事故,自己又能把那些人怎麼樣呢?
又能夠去說些什麼呢?
至於那個司馬劍,似乎也沒了蹤影。
那個有著赫赫門派關門弟子光環的少年,在昨天夜裡,是不是已經被雪兒傷透了他那顆,一直以來驕傲自負的心?
所以不再出現了呢?
還有司馬劍口中所說的那伙強人。
就算真是衝著無暇公主來的。
他們的行動,最多也只不過是對護送大軍,進行一兩次試探性攻擊罷了。
對此,韓無名一點也不擔心。
因為這裡畢竟還是在中原國境內。
二千名武裝到牙齒的護送大軍,也不是一般江湖上的流寇,或是一兩名武功高強的好手,所能夠招惹得起的力量。
但是對公主大軍一行的干擾和遲滯,韓無名相信,在中原境內這一路上,還是會有的。
因為敵方的力量,也很強大。
在他們正式發動攻擊前,對自己這一方軍事上和護送衛士高手上的情況。
還是會用不間斷性的攻擊和奇襲的方式,來試探和摸一下底的。
至於那真正殘酷激烈的較量,應該還是在中原國境外。
因為只有到了那裡,敵方才能在雄鷹國國內主戰派實力大臣的默許配合下,調集大量的軍隊,對自己這方實行有效的攻擊。
現在已經不是個別武功高手或刺客殺手來施展才華的舞台。
而是一個以軍事力量對抗為主,以刺客殺手暗地裡的較量為輔的,混合型戰鬥模式。
刺客殺手以及武功高手在這場對抗中,固然是必不可少。
但是軍事指揮和軍隊作戰能力,卻更為重要。
所以也只有在出境後,自己這方才有可能遭到真正有威脅性的進攻。
因為到那個時候,敵方有一個絕對性的優勢,那就是機動作戰能力。
而自己這方,卻有著無可迴避的劣勢。
那就是所有的軍事力量,都必須保護在無暇公主的身邊,不能遠離。
這也就是說,到那個時候,自己這方,只能被動地組織防禦,而不能有效地進行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