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樣一個高高在上的人物,為了她居然弄成這樣,不值得的。
「……」他依舊安靜的躺在那裡,安靜得就像死了一般,好像不被這個世界所打擾。連小落的來到,都不知道,不知道她的恐懼害怕,也不知道已經將她逼的也快要崩潰了。
「藍斯,你為何這麼傻?你是在懲罰你自己還是在懲罰我?」她突然握緊了他的手,聲音像蚊子那般小。
「藍斯,你還恨我嗎?那你想想我們的兒子吧!你捨得放下他嗎?」
「你若真的愛我,就證明給我看,你活過來給我看。我告訴你,你要是真死了,我可不會下去陪你,我一定會很幸福很幸福,幸福到讓你發狂,所以你一定要醒來,你來阻止我,懲罰我也好,但是一定要醒來。」她竟然沒有哭,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她以為自己會哭的。可是哭干了的眼淚如何繼續……
被她抓著的手,從一開始的冰冷,慢慢的有了一點溫度,他不能死,最少不能讓她嫁給別人。他要去觀禮!
這樣心酸的時候,他怎麼可以死了?
小落一直握著他的手,有的沒有的和他說著話,什麼都說,說以前放在他家的那兩隻破布娃娃,說種在他花園裡的小鄒菊,說春嫂的拿手菜,說小林打破了一個玻璃杯,就是不說他們兩之間的事情。
直到……
她的手被人狠狠握緊了一下。
「藍斯!」
他睜開了眼,動了動嘴唇,聲音微弱,但還是醒了。
小落頓時腦中一片空白的抽開握住他的手,慌亂的偏開臉,用一種極為鎮定的聲音說:「我來看看你。」
「你關心我?」他笑了一下。
小落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只是來看看,你要好好的,不要再為了我傷心,不值得。」
前一秒還在微笑的藍斯,頓時沉下臉來,看著她問:「你這是幹什麼?來可憐我嗎?不需要。」
「你誤會了,我沒有可憐你,我只是來看看你,我不希望你出事。」她嚇得張口結舌,一時說了真話。
他握著她的手卻不肯放開:「這麼說,你還是要結婚嗎?」
小落不敢看他,「嗯。」
他以為她來了,便是選擇了他,結果她還是要嫁人,她就那麼喜歡張揚嗎?越想越氣,他握著她的力氣也越來越大,像是要把她的手給捏碎似地。
小落沒有掙扎也沒有喊痛,她咬著牙,讓他握著……
直到他握的沒有什麼力氣了:「你走吧!定好日子了,記得通知我。」
終於他輕輕鬆開她的手,小落換亂急了,急急的往門口跑去。
卻被一個聲音又給叫住了,他低吼了一聲:「你回來……,再陪我一會。」
小落只能抱著必死的決心回過頭來,又慢慢走到他的床邊,找了個凳子坐下來,他應該還沒有吃東西吧!不餓嗎?小落從隨身攜帶的小包裡掏出一大堆零食來,有德芙巧克力、有旺仔小饅頭、還有芋頭片,這些好像不是刺激的,就是上火的,最後她終於翻出一隻蘋果,慢吞吞的開始剝皮,不要怪她囧。實在是想不到該做什麼。而她的包裡一般都會被揚揚塞滿零食,所以在最為難的時候,她就會拿出來吃,看在藍斯昏迷了幾個小時的份上,這包裡唯一的蘋果就給他吧!
藍斯躺在床上看她,有點被雷到了,雷的無聲無息又嘎嘎作響。
在他想要對她說最煽情的話的時候,某人居然聚精會神的削起蘋果來。讓他一頭撞死算了,頓了頓他扶著額頭:「你還是走吧!」
生病的人最偉大,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那你要好好對你自己,不要再頹廢下去了,否則我哭給你看。」
他點了點頭。
「不許抽煙。」
他沒說話算是默許了。
「蘋果要吃完。」
「囉嗦。」藍斯皺了皺眉頭,他以前怎麼會喜歡上這樣囉嗦的女人了,就算是為了她,他也會慢慢好起來的。
「你要是不好起來,我就不讓你見兒子。」小落堅持把蘋果削完,鋪了張面巾紙才慢慢的走出去,拉上門,譚東城和老爺子就站在門口,看她出來了走上前來。
小落一邊收拾包,一邊看向他們笑了笑:「藍斯醒了。」
譚東城推開一條門縫,竟然奇跡般的看到原本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藍斯,竟然靠在床頭,慢條斯理的吃蘋果,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還是小落有辦法。「你用了什麼辦法?」
小落聳了聳肩,茫然起來:「我也不知道。」
總之醒了,肯吃東西了就好,老爺子總算鬆了口氣,這才抬起頭看向小落:「孩子啊!我想和你聊聊。」
以前他對小落挺好的,小落當然記得:「好的。」
五年不見了,這五年過來,伯父好像更瘦了。
老爺子叫人在樓下候著,說:「現在天也快黑了,走吧!上家裡來,我讓春嫂給你做幾個菜,我們好好聊聊。」
小落猶豫了一下,點頭:「好。」
譚東城留在醫院陪著藍斯。
司機還是小林,一切好像還是從前那樣沒有改變,車上老爺子沒有開口,小落也沒有開口。
到了別墅,春嫂迎了上來,還是那樣熱情:「老爺,小落你來了,快進來吧!」
小落向春嫂打了個招呼:「您好,好久不見。」
房子裡的裝飾,還是當時她離開時的那般模樣,淡淡的田園風,是藍斯那時候特意找人為了她和孩子設計的,說是以前的設計太陽剛不適合養胎。沒想到現在還保留著,她以為他早換了。一個大男人住在這樣女性化的空間裡,總會覺得有點奇怪吧!
老太爺坐下來以後,對她客氣的說:「小落,本來早想見見你的,但因為聽說你要結婚了,所以也沒去打擾。你今天能來,我很欣慰。若是沒有你,他一時半刻也還醒不來。」
小落從袋子裡掏出一塊德芙巧克力來吃,人在最緊張的時候總想找些事來緩解,她就喜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