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看了自己。
也小看了她的魅力。
以後他的世界不再有一絲明亮,將是黑暗一片……
現在的他沒有高傲的資格,沒有了她,他所有的高傲都是不堪一擊的。
他不會結婚,如果再傻傻的去結婚,那麼他就離她更遠了,所以不結婚了,就算最後只能和兒子過一生都好。
只可惜醒悟的太晚,一步一步把她逼到了今天這種地步,非到了看見她要嫁人才後悔,不知道他還有不有機會……
想到這裡,他給林安安撥了一個電話:「安安,是我。」
「總裁,我正在和廠家談印喜帖的事,他們說按照您的那個標準的話,還要加錢,我覺得還可以壓點價。」雖然要結婚了,可是她還是沒有改口,不習慣吧!但她會慢慢試著習慣的,她這是在自我懲罰。學會去做一個賢妻良母,然後嫁給他,她自虐的想要痛苦一輩子。
藍斯聽著她的話,只說了幾個字:「別印了,我不想結婚了。」
「什麼?」林安安一僵,表情疑固住了,不知是喜是悲。
「安安對不起,我不想結婚了。我會給你五百萬作為補償,婚禮取消吧!」他好累,不想用假結婚去刺激小落了。他現在累的只想把小落從婚禮上帶走,又或者從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
「好,但我不要的錢。」林安安握著手中的請帖樣本,慢慢的撕掉,心卻好像突然被填滿了。她怎麼可以要他的錢,她回來就是回來還債的。被悔婚被拋棄才能使她感到有一絲的舒坦,她回來之後本來是想回來說明真相的,但是因為看到言小姐現在那麼幸福,所以她猶豫了。
她已經破壞過一次她的幸福,所以這一次她不能說出來,因為害怕會再次破壞她的幸福。
「為什麼?」藍斯問她,一個女人不要男人的錢,除了愛情,還有什麼理由?藍斯一直覺得她這次出現是有理由的,不可告人的理由,如今她不要錢。他就更懷疑了。
林安安覺得到了要說出真相的時候了,隱藏了這麼久,她是時候該說出來了。就算被總裁送進公安局,她也認了。起碼總裁不會再誤會言小姐了。她的嗓音有一絲興奮:「總裁,我有一件事要告訴您,關於五年的……」
藍斯握著電話聽著她說,這通電話一直講了兩個多小時,掛掉的時候,藍斯還心有餘悸。
原來竟然是這樣,林安安該死,他已經叫林安安永遠滾蛋,從他的視線裡消失了。
可是愛情了,他愛的人該怎麼辦?
原來這麼多年來,一直受著委屈和煎熬的不只是他……
原來當時的他們兩都太年輕,太相信對方了,原因出在他們兩一個懷疑的躲了起來,等著他去找。另一個自大慣了,假裝無所謂,自以為過幾天她會自己回來的,便依舊毫無顧忌的花天酒地,終於失去了她最後的信任。
五年前的事情,他們兩個都有錯,不過他錯的跟離譜。
五年後的小落沒有和他計較,把委屈都吞在肚子裡,而他卻不依不饒的辱罵和諷刺她,讓她受到了更大的傷害選擇了離開。
原來她並不虧欠他,是他比較壞,太大男子主義,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有點晚了。
藍斯頹然的想從這個世界蒸發掉算了,可是他捨不得,他只是捨不得她,捨不得孩子,捨不得那老頭子……
他回到家時,看見對面的門開著,看來她回來了。
有史以來他第一次猶豫著要不要走進去,如果張揚在裡面,他進去多少有些尷尬。
以前從來沒有這樣考慮過,但知道了她離開的原因以後,他有些猶豫了。
卻聽見小落的聲音從浴室的方向傳來:「小偌幫媽媽把架子上的衣服拿來。」
藍斯直覺張揚不在這屋裡才走進去,小偌趴在沒有關門的房間裡打著電玩。藍斯走到她的房間取了架子上的衣服,在浴室門口敲了敲門只說了兩個字;「衣服。」
浴室裡水聲那樣吵,她一時也沒有聽出他的聲音來只是開了個門縫伸出只手去接衣服。
藍斯怔怔的望著那只潔白的手,半天才遞出手裡的衣服。
小落接過去又關上了浴室門。
藍斯只覺得一切那麼熟悉,五年前的生活好像就發生在昨天似地,五年前她也經常會忘記拿毛巾或者衣服,藍斯就一次次不厭其煩的遞給她。如今再是這樣,心中的感受大已不同。
那時候他總嫌她太尖銳,五年後的現在,她變笨了,身邊卻也早已有了別人,如若可以選擇,他寧願選擇五年前的她,起碼那時候她是專屬於他的女人。
小落洗了澡,撐著枴杖慢慢的扶著牆走出來,本來揚揚說要給她安排兩個女傭的,但她覺得不習慣,所以沒有要,她自己可以的。揚揚吃了飯以後醫院有事就離開了。
Neil和左司塵有通告,上午她出院時來看了一眼就走了。
擦了擦頭髮,她走到沙發前,愕然發現那個男人睡在她的沙發上……
藍斯,居然睡在她的沙發上蜷縮著,睡的有些不安穩,他的眉頭緊鎖著。他的睡容那樣熟悉又陌生,五年了她以為兜兜轉轉之後不可能再離著他這麼近了,現在偏偏又近在咫尺,這麼冷的天氣,他歪著頭睡在那裡不怕著涼嗎?
小落慢慢的走到臥室拿了毯子來給他蓋上,明明她馬上要嫁人了,他又那樣壞脾氣,應該遠離他討厭她才是,她卻偏偏做不到,每一次總是忍不住的想要關心他,希望他好些。即使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她就是狠不下心來。
他把話都說的那麼難聽了,她還是會忍不住想關心他。
小落給他蓋上的被子,索性蹲下身來看著他,以後等結了婚,她不會再看他一眼,她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她不能對不起揚揚。
那麼就趁著這結婚前的一分一秒再多看看他吧!
哪怕只有一瞬間,她伸出手來,幾次想要觸碰他的臉都忍住了,手指停留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