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本來很簡單的一個腳踝骨折,結果一檢查變成了,粉碎性骨折,醫生說至少兩個月才能出院。
小落一臉囧相,請假又成了難事……
因為請假,這下全公司都知道她腳骨折了,好多人來看她。
認識的不認識的,甚至還有很多粉絲。
鮮花堆滿了走廊,小落閒著無聊,轉著輪椅經常到樓下的花園裡去拉琴,引來好多人圍觀,她也無所謂。
音樂本來就是應該大家一起欣賞的。
漆黑的夜,透過窗可以看到外面的萬家燈火,F市因為是沿海城市,所以很繁華。
這樣繁華的地方,小偷、混混自然也不少,所有需要一個管理者,但野心大的人通常不止一個。稍微有點能耐和地位的,都想在這塊地盤上撕下一塊屬於自己的肉來。
便有了所謂的幫派矛盾。
市中心天心大樓,一向是天義幫的老窩。
大樓周圍都佈滿了保安,二十四小時有人巡邏值班,重要樓層都裝了紅外線掃瞄儀,和電子識別指紋的先進系統。
一樓是舞廳二樓,是小姐們住的地方也提供特殊服務。三樓是洗浴和按摩,四樓是賭場,五到八樓都是貴賓客房,再往上就是高官們的辦公室了。
十三樓的會議大廳裡,九米長的梨花木會議桌前。
幫裡的高層們正在開會,揚揚端坐在最重要的主席位,他爸爸前些時候已經正式從這個位子上退下來了,現在幫裡的事情,都是他在做主。雖然優楠有時候比他更有魄力,但到底是女人。不敢參與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勞累應該是男人的事情
在做的都是清一色的男人,個個西裝筆挺,看起來像是上班族。
氣氛一度緊張到了極點,好在新老闆是和顏悅色的人,大家才不至於覺得窒息。
「說吧!」揚揚動了動脖子。
「少爺,這一次真的不是我們幫裡的人挑事,華凌的人太囂張了,喝醉了酒砸了我們好幾家酒吧,我們才叫人潑油漆的的。」一個中年男人低著頭說道,本來他是想潑汽油的,但少爺立了新規矩,不得傷及無辜,所有才只是潑了油漆。
揚揚點了點頭:「還是因為上次小落的事情?」他問,前幾天動小落的那幾個混混是華凌的手下,雖然那些人本意不是衝著小落去的,但確實傷了他的女朋友,這筆賬,他自然是不會罷休。就叫人按照道上規矩,有樣還樣的只打斷了他們的腿,並沒有和華凌起衝突的意思。
華凌縱容手下傷人,是何道理?
「是啊!應該就是為了少夫人的事情,少爺他們欺人太甚,我們只是做了我們應該做的。」那中年男人見揚揚點頭了,鬆了口氣。少爺雖然仁慈但什麼事情一旦牽連到少夫人,少爺是絕不會手軟的。他們也是保護少夫人,就是保護天義幫。
「好吧,這件事我沒有責罰你的意思,只是想瞭解一下過程,天叔您們可以先退下了。」揚揚揮了揮手,疲倦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真是沒用,竟讓小落在自己的地盤裡挨了打。以後會多找幾個人保護她,至少看著醫院裡一舉一動,不能讓她再受傷了。
在坐的大家站起身來,一個一個的退了出去,最後會議室裡只剩下他自己。揚揚歎了口氣,對於這種場面,他心裡還是有點彆扭。
「少爺,您是回家還是去醫院看少夫人?」秘書走進來,站在門口問道。
「回家吧!」優楠和譚東城今天都在家,小落這時候估計也睡了,明天再去看她。那些混混怎麼忍心了,小落那麼可愛單純的女孩子,又是無辜的,那些人怎麼那麼狠心。怎麼打的下去?
他坐在那裡給她發短信:「睡了嗎?」
小落吃了止痛藥,沒有那麼難受了,躺在床上一個一個字的拼起來:「睡了又醒了。」
他本來就脾氣好,耐著性子給她發:「還痛嗎?」
「不痛了。」
「我明天來看你,你早些睡吧!」
小落說好,因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小微今天早上來看她,把她未來的台長老公也帶來給小落賠不是了。那劉台長這次態度很好,又是送花,又是禮物,感覺就像兩個人似的。
小落覺得小微變了,以前一起去吃路邊攤都會很開心的朋友,現在來醫院看她,都會提著大包小包的貴重禮物,甚至還有酒。她骨折了怎麼能喝酒,這不是敷衍麼?有些人,果然有錢了就會變得比較不一樣。
這天有個女人來看她,一個雍容華貴又有些保守的女人:「小落啊!聽說你病了我來看看你。」
「謝太太,這裡不歡迎你。」小落推著輪椅轉過身去,不看她。如此虛偽的女人,不配做她的母親。她現在過得挺好,沒有媽媽這麼多年也依然過來了。
「小落,何必這樣了?我是你媽媽,我聽說你也快結婚了,婚禮上難道不希望我和你爸爸陪著你嗎?」沒有娘家人的婚禮多寒顫,她謝太太嫁女,這麼大的事情,體面是必須的,要不是聽說對方家裡條件十分的好,她還不想來了,有失身。
小落閉上眼睛,不去看她。用疲倦透了的聲音說是:「謝太太,我這人現在比較笨,你有話就直接說吧。這次你又想要什麼了?Neil是不會答應回去幫謝先生的,我也不會,而且我現在一切才起步,我沒錢也沒地位,我那還欠著幾十萬貸款的房子,你應該也不需要。」
她語氣不是諷刺,只是有些無奈。
每一次謝太太找她,總是帶著這樣那樣的目的,她已經習慣了失望……
「好吧!」謝太太聽她這麼說,自己也覺得沒趣了。放下一副慈祥的笑容。這才說了實話:「我和你爸爸這些年雖然沒有養育你,但至少我們生了你。聘禮我們就不要了,但是你爸爸最近的演唱會現在還沒有找到贊助商,是不是可以……」
謝太太欲言又止。
小落這才不只是失望,還絕望了。
這樣的家人,還是家人嗎?「要錢?我沒有,揚揚也不會給你。」
「小落,你要為你自己打算,我和你爸爸怎麼說也是你的家人,你怎麼盡幫著外人了?」謝太太再次苦口婆心的說教起來。
「謝太太,請你出去,否則我要打電話叫保安了。」她要休息了,不想再看見會讓她心情變壞的人在眼前。
「我是你媽,你莫名其妙!」
小落用被子蒙住頭,索性做一次鴕鳥。
每看見她一次,就是一次傷痛。
五年前她還和藍斯在一起的時候,也見過謝太太一次。
那時候謝家得勢,謝先生、謝太太出門都有專車接送,身邊跟著好幾個保鏢。
那是在某商場的電梯口,小落挽著藍斯逛商場,電梯下到三樓時,正好碰到謝太太搭電梯。電梯裡,謝太太身邊前呼後擁,對著自己的女兒,她表情冷漠看了小落一眼,眼神裡是不屑和鄙視。那時候的她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有一個做情婦的女兒……
那麼現在,可不可以也當做不認識。
因為謝太太的出現,小落今天的心情好不起來了。
稍晚一點的時候,揚揚過來給她送飯,Neil也過來看姐姐。
小落跟他們說了謝太太剛才來的事情:「揚揚如果她找你,你不要理她。「
「嗯。我知道了。」揚揚握著她的手溫柔極了。
這段日子Neil和左司塵好像相處的不錯,前幾天他突然很痛苦的給小落打電話:「姐姐怎麼辦?我被左司塵給吃了。」
小落「啊!」一聲,沒想到這兩個人進展的這麼快。
「姐,我怎麼會是小受了?」他一直以為塵才是小受的那個人,現在很是鬱悶,就差沒哭出來。
小落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愛一個人是不論代價的,你要不試著去接受。」
Neil頓了頓,想開了一點:「算了小受就小受吧!」
今天左司塵沒跟著一起來,小落隨口聞了聞:「你男朋友怎麼沒來?」
「他安慰老巫婆去了。」變成小受,他是挺失意的。不過現在有個人比他更失意,就是左司塵的媽媽。那老巫婆一聽她的寶貝兒子原來和男人在交往,氣的差點跳樓。那表情真是太精彩了,塵形容給他聽的時候,他都快樂死了。
小落「哦了」一聲:「謝太太最近找你沒,畢竟她養了你這麼多年,你和我不一樣,適當的也關心一下他們。」
「嗯。」他明白,他當年離家出走的確是有些做的過火了些,但是親耳聽到了那個不為人知的交易,他覺得自己也呆不下去了。媽媽居然做出那種事情,他無法再待下去,在找不到姐姐的情況下,他一個人去了美國。有些事情他從沒有和任何人提起,而今他更不能破壞姐姐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
揚揚每天都會來看她,帶各種各樣的好吃的來。
Neil和左司塵經常就會給她帶一些好的音樂碟、電影,還會買很多零食來。
藍斯自從那天不歡而散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這裡過。聽說也在籌備婚禮,下個月他要和林小姐結婚了。
小落覺得這樣也好,雖然心裡有些失落,但她知道這是必須過程。她很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和揚揚在一起,擁有簡單的幸福,這就是她想要的。
藍斯的感情漂浮不定,她要不起。
小落的腳好些的時候,開始著手準備婚禮上的事,這天揚揚推著她到婚紗店來選禮服,她現在已經能慢慢的走幾步了,小落拿了一件純白的婚紗進去換,面料很滑,款式也很好看。說起來挺好玩的,揚揚原來和那位宋老闆是以前認識的,她試的婚紗還是在宋巖的店裡。
宋巖看著她的時候也笑了,這位前不久還被左司塵拿來做擋箭牌的小姐,如今又來他店裡挑婚紗,卻是要嫁給另外一個人,真是就那麼巧合。
從試衣間裡走出來時,小落扶著牆,步子還有些慢,長長的裙尾拖在地上,華麗而大方,淡金色的玫瑰花邊,巧妙的鑲嵌在婚紗禮服的抹胸處,看起來很高貴。
揚揚走上前去輕輕的扶著她走到鏡子前:「小落你真漂亮。」
她穿著他選的婚紗,模樣美美的往那一站,幸福不言而喻,
小落挽著揚揚的脖子一臉幸福的望著鏡子裡的自己和揚揚:「揚揚,你也帥。」
陽光的照射透過婚紗店的落地玻璃,照射到黑白相間的防滑地板上。
婚紗店外停著一輛黑色轎車,車裡的男人抽著煙,表情僵硬的看著店裡正在照鏡子的一對璧人,她要結婚了,從此以後她的名字就會和那個叫張揚的男人牽扯在一起。
所有的愛與恨到了這一刻都化為了濃濃的眷戀。他不捨真是不捨得,不管是愛是恨,在這一刻都不重要了,他只知道不能讓小落嫁給揚揚,他沒有他自己想的那樣瀟灑輕鬆,原來報復也需要勇氣。
但她要走,她痛快的要走,就連報復也不讓他玩下去的時候。
他什麼勇氣都沒了,生活好像一下子沒有了色彩,他原以為自己可以裝作毫不在意的準備婚禮,然後邀請她來,把她傷的刻骨銘心,這樣就會好過。
他大錯特錯了。小落是個笨又很聰明的女人,她知道什麼對她來說是最好的。即使再喜歡他,她還是會很理智的選擇她覺得對的事情,她自己覺得揚揚能給她幸福,她就會嫁給揚揚。和其他傻女人不同,她居然可以逃避掉痛苦和折磨。她很會為她自己打算,這樣的女人,比起委曲求全為了心愛的男人自己受到折磨也心甘情願的笨女人,她的確高明很多。
藍斯沉痛的閉上雙眼,陷入柔軟的車位裡,窗外那對幸福的人讓他痛到簡直無法呼吸。過不了多久她就是別人的新娘,她會挽著別人的手過一輩子,也會給別人生孩子,原來他真的不是唯一可以給她幸福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