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她肚子裡的孩子的父親,她是一點兒也說不出什麼來。
可是,有一點,她是清楚的,那就是她愛這個孩子,甚至愛這個孩子的父親。因為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只覺得肚子裡的孩子似乎比她的命更重要,似乎這孩子的父親是一個對自己很重要的人,甚至比自己的父母都重要。
可是,這一切都是模糊的,只有感覺。
這一個多月來,雨草已經從最初的痛苦和恐慌中清醒過來。
不管過去怎麼樣,不管她是誰?
她現在都不再是一個人,她一個孩子的母親了。
她一定會好好活下去,她相信,總有一天,她會找到孩子的父親,找到她的家人。
雨草從小一個人孤苦的過日子的堅強和生活經驗起作用了。
她開始安排自己的生活。
她把項鏈和手鏈全賣了。把卡裡的錢全取出來。
她另立了一個戶頭,用的是張雨的名字。
張雨走了,她就頂了張雨,成了張媽的孫女。
雨草在張媽家看到了張雨的相片,瓜子臉兒,大大的眼睛,倒有幾分和雨草相像。國中畢業,雨草就頂了張雨的身份。
她要在這個陌生的城市生活下去,她就必須要有一個可以生活下去的身份。
她的身體養好了,她開始四處去找工作。
台北的工作真難找,尤其像她這樣一個國中畢業的,太難找了。
可是,雨草並不太著急。她只要省著花,可以花五六年了。可是要養活肚子裡的孩子,卻是困難,再說孩子出生後,花錢的地方多。所以她要先找到工作,能掙一個是一個,還有張媽,她既然是她的孫女了,她就該為老人著想,如果她能掙到足夠的錢,她不想再讓老人出去拾荒了。
雨草最後找到了工作,是和張媽一起作家政。
兩個人一起作事,一起生活,很是清貧,倒也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