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庭院,生機盎然。站在梨花悄然飄落的大樹下,女子姣好的面容,被陽光映襯的溫暖異常。
梨花在一瓣一瓣的飄落下來,如深冬的落雪般不曾停歇。踩著腳下的花瓣,飄然而下的花雨裡,想起自己即將面臨的處境,想起那個人冷漠的面容,女子的眼睛裡,霎時深深的哀傷。
「姐姐,姐姐……」
正在此時,王子媛手裡拿著折扇,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四處尋找著什麼,嘴裡還不停的呼喚。
那女子聽見王子媛清亮的聲音,便轉過身來,嘴角揚起寵溺的笑,應答著:「我在這裡呢。」
瞇起的眼睛,彎著的眉梢,女子嗔怪的語氣,滿眼疼愛的看著走過來的妹妹:「子媛,你一個女孩子家,別總這樣大呼小叫的。」
王子媛在梨花樹下站定,一把拉住女子的衣袖,豪爽大氣如江湖女子般。
聽見姐姐這樣說,便不高興的嘟起嘴,一把甩開姐姐的衣袖,孩子般的賭氣:「姐姐,連你都說我。」
那女子見她生氣,有些好笑的掩起嘴,瞥眼看她:「怎麼,還有誰說你了?誰有膽量說你這個小大王啊?」
儘管是嘲笑的語氣,但還能聽出她對王子媛的疼愛。梨花飄落下來落在她的肩頭,悄然散去。她笑著伸手撫去王子媛身上的花瓣,替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
「就是你未來的夫婿,上官凰羽。」
轉過頭,望著自己的姐姐,王子媛再次拉住女子的衣袖,不高興的說道。
「他?」
聽她提及上官凰羽,那個女子有些訝異的張大了眼睛,看著她。
「對啊,還有那個你一直都傾慕的壞蛋。」
望著姐姐近日滿面愁容,王子媛有些不忍。想起今日遇見的上官凰柏,便順便說道,想讓姐姐高興高興。
「凰柏麼?」
見王子媛提及上官凰柏,王熙媛的臉上,果然露出一絲的喜色。伸出的手,突然握住了妹妹的衣袖。
王子媛一聽,壞笑著繞著王熙媛走了一圈,繼而攬住了她的肩膀,調笑的意味:「凰柏?聽聽,都叫的這樣親密了。」
聽見那兩個字,王熙媛臉上的那抹欣喜,突然開始慢慢的暗淡下去:「子媛,不要取笑我了,我……」
「好了好了,我不取笑你就是了,看你急的。一提起上官凰柏,你就臉紅了。」
知道自己說到了姐姐的痛處,讓她想起了一些不開心的往事,王子媛便妥協著將話題移到了別處。轉過頭去時,還是悄悄的瞥了姐姐一眼,將心中說的疑問說了出來:「我就不明白,他有什麼好啊?」
王熙媛站在樹下,抬眼望天,潔白的梨花在她的眼睛裡融化成一滴一滴無奈的淚水。
她黯淡著眼光,兀自對著遠處笑了一下,黛眉便重新皺起,歎息的聲音:「子媛,你不明白,他……心裡很痛苦的。」
想起他平日不展的愁眉,以及咳嗽時被憋得通紅的臉頰,心裡就微微一疼。
「喲……我的姐姐,你竟這麼瞭解人家。」
知道姐姐一直傾慕上官凰柏,對他有意,王子媛便重新打趣著說道。
王熙媛知道妹妹是在調笑自己,便轉過頭嗔怪的望著她,作勢舉起手去打她:「你這丫頭,又笑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王子媛見此,趕忙笑著逃開了去。王熙媛任由她遠離了自己的視線,也不去追。
待到王子媛走遠了之後,她的眼睛裡,重新湧上了憂愁的神色。
子媛。
縱然我對他有意,又能如何。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更何況,我與他有世代深仇,他怎麼可能……
而今,我就要嫁給他的哥哥,成為他的王嫂。
命運如此,我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