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陽國。
一貫寂寞滿溢的城市,依舊繁華的喧囂著。在那望不到頭的年華盡頭,蒼老的面容。
縱然置身於這樣熱鬧的集市,他依然覺得孤獨。似乎在歲月的那一端,再也沒有人可以等待。
曾經相依為命的九妹,至今想起她溫婉柔和的面容,在鞦韆架下幽涼的笑著,伸手擁住他。
六哥。
恍惚間,那遙遠的呼喚,又在耳畔。
鼻子有些發酸,他兀自在陽光裡笑了一下,抬起頭去看。
視線變得模糊,恍然間一襲白袍的瑤曄,就在前面,溫婉的轉過頭來,粲然一笑。
「小姐,你看什麼呢?」
那個身著白袍的女子正循著追逐自己的目光看去,看見凰羽略顯憔悴的臉頰,深陷的眼眸,忽然心裡一動。便輕輕的點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聽見丫鬟喚她,有些無措的回過了頭去:「哦,沒什麼。」
說罷,便轉身要走。
「瑤曄!」
淚眼朦朧間,日夜思念的瑤曄,就在不遠處,對著自己露出一個溫暖的微笑。上官凰羽突然再也抑制不住對她的思念,疾步追去。
儘管,心裡是那樣的明白,自己追的,不過是個幻影。
可心酸和悲傷讓他無法遏制自己的舉動,無法停下追逐她的腳步。
被上官凰羽一把抓住,王子媛有些驚異的回過了頭來,眨著無辜的大眼睛,疑惑的看著他:「喂,你……?」
那雙眸子盯得她有些不知所措,她低著頭,恍然想起他方才喚得那聲「瑤曄」。
再仔細一看,她霎時間猜出了他的身份:「你是上官凰羽?」
被她的那句話一問,凰羽瞬間從幻境裡回神。看見眼前陌生的女子,聽著她的詢問,他卻只是失望的低垂眼瞼,緩緩的放開了手。
繼而,自嘲的笑笑,重新低下頭,落寞的走開了去。
烏黑的發因為凌亂的緣故,在風裡輕微的舞動,顯現著他內心的絕望。見他這番模樣,王子媛輕輕的蹙了蹙眉,低下頭去輕聲嘟喃:「姐姐就是嫁給他麼?怎麼是這樣呢?」
再抬頭時,上官凰羽已經漸漸的有些走遠了。思來想去,她還是不顧自己的身份,追了上去:「上官凰羽,你等等……」
「六哥。」
待到王子媛追至門口,卻見朱紅色的門外,一臉清秀的上官凰柏等在那裡。看見上官凰羽,他便焦急的迎上來,喚了他一聲。
凰羽走過去,卻對那一聲呼喚置若罔聞,逕自走近門裡去。
上官凰柏失落的低下眼,在風裡輕微的咳嗽了幾聲,握在手裡的素帕上,霎時沾染了殷紅的鮮血。
王子媛驚訝的看見他不管不顧的擦了擦嘴角咳出的血絲,將手帕塞進了袖子裡,就要隨後進去。
「喂,病秧子,你怎麼在這裡?」
凰柏的腳步頓了頓,在那句話裡緩慢的轉過了頭裡,眼睛裡凌厲的光芒,隨著陽光撒在她的身上:「王子媛!」
她被那樣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舒服,便訕訕的笑了笑,將目光轉到別處:「那個,我……剛才進去的人,是上官凰羽麼?」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