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 二 ——」
等數到三,一匹剛烈的驪在遲度關乾枯的護城河邊劃過一個巨大的圓弧。城牆之上,男裝的將軍奮力一躍,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等看清護城河遠比自己想像的要寬上好幾倍之時,頓時在空中哇哇大叫。
「救命啊!」
護花使者果然不辱使命,從馬上躍起,蹬著城牆接住下落的人,一個回轉,又落回了馬上。
馬一揚蹄,立即朝相反的方向飛奔。
動亂之下,齊素被直接橫腰扔在了馬背上,頭髮又全部散落下來,馬背一顛一顛。大風之下的威脅,聽起來便斷斷續續的,「烏丸邦……你要是不把我扶起來……我……殺了你全家!」
背面的遲度關上,弓箭手齊唰唰對準這一騎。
都督冷眼,一招手,肅州城上,遠距離的箭手拉滿了弓朝天,也都是對向了遲度關。
曲高歌旁邊的將軍彎著腰,從旁邊繞上,雙手呈上的是一隻白玉弓,和一隻羽箭。
他轉了轉身,手停在半空,卻又改變了姿勢,擺手讓他下去。
手又重新背在背後,他瞇著眼望著那一騎漸漸遠去。
騎馬的男子背後漸漸滲出血跡,有些狼狽,馬前是垂下的一頭青絲,隨風幾乎都要拂在地上,斜斜飄蕩在一旁,完全遮住了那一張臉。
他記得那一張臉,素淨無暇,笑起來萬分無邪,開口說話噎死人也不償命。手在背後漸漸攢成一團——刺傷人心,也是從來不償命的。
「她說得對,由不得我。」
被搶奪了擴音筒的士兵在城牆上戀戀收回目光,方才轉向他,「姑姑說,無邪之臉,必是薄情之人,也確是沒什麼錯。」
縱然記起,也不復當日了。
他脫了頭盔,微微點頭,向面前的人行了個禮,「史千金的事,還勞煩聖上替我擋一擋……就當是,」他嘴角浮起一個淺淺冷淡的笑,「同為傷心人的份。」
——
烏丸邦有些費力地拉起她,勉強扶穩,城門已經是在眼前了。
一騎徑直進去,便傳來兩旁侍衛的戲謔的呼喊聲。
進城門後他有意要拉馬慢下來,卻只聽見耳邊一個惡狠狠的聲音,「回營!」
馬乖乖跑向齊將軍帳篷,兩名侍衛在帳篷外已經目瞪口呆。
「你……你你你……」
指著齊素,說不出話來。
「我什麼我?我就是齊將軍!」
烏丸邦下馬,伸出了一隻手,似乎是要拉她下來。
兩名守衛便都自覺地偏過頭去。
「我自己會下來!」
她有些惱怒地拍開,「當著我的兵,什麼意思啊你!」
帳篷嘩啦啦地被掀起,許多看熱鬧的人都不自覺地眼往這邊瞟。
大皇子被拍開,臉上還是笑瞇瞇的,狗腿地跟在後頭進去了。
再想要往裡探一探,帳篷外立刻站出來兩名臉緊繃繃的侍女,眾人便只得哀歎一聲,各司其職,安心守衛。
齊素嘴上雖然是罵咧咧的,回頭來看見他身上血跡都滲透出來,免不了又有些心疼,「笨死了!」
「不笨一些,你怎麼會記起我呢?」
他邪邪勾起一邊的嘴角,「就算是千刀萬剮,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只因這世上,再也找不到,如此與我相配的人。
「阿歷和我沒有半點關係。」
他突然收斂神色,微笑地望著她,「這回吃的是乾醋。」
齊素一愣,臉上頓時飛紅。
「誰……誰吃醋了?」
「誰啊……」他伸手一攬,將還在別彆扭扭的人攬進了懷中,「誰呢?姓齊名素,最不學無術,最怕疼,最愛花銀子,還最愛逛花樓,最喜歡破罐破摔,不就是非得含在嘴裡,捧在手裡的齊大少爺,齊大將軍麼。」
「不要再嚇我,也不要再離我這麼遠。」
他把頭都枕在她的肩上,輕輕地抱著她,深吸了一口氣,嘴裡溢滿溫柔。
「嗯。」
回答他的是一聲短短的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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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汗~因為新文很小白,所以最後幾章都挺小白的,再擦汗~
所謂大結局,就是這樣了……為毛不能群P,因為思來想去,我還是很CJ(表PIA我~)
之後會交代下其他,可能有番外,大概是流歌的。
寫到這也才20W,握拳,我要用番外湊到21W!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