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君心:妃淚無顏冷宮殘 第一卷:秋風輕掃落葉黃 第三十七章:私刑
    蒼笑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一回事,便被幾個太監抬著往廳外走去。

    她此刻眼前一片腥紅,手上傳來的疼痛如針紮在她的心上,而大腦又因為剛剛的撞擊變得昏昏沉沉,她因為疼痛既不能昏過去又不能很清醒。只覺得自己彷彿墜落到了修羅地獄般抓不住可以救命的稻草。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受到自己身子被狠狠的甩在地上。接著模糊中幾個人影在她面前晃來晃去,她想開口問他們在幹什麼,但是已經沒有力氣。

    紅梅冷眼看著臉上血跡模糊的蒼笑笑,拿起手中的帕子往她額頭上的傷口上一摁,原本麻木的傷口因為她的過度用力頓時痛得蒼笑笑尖叫起來。

    「怎麼?怕疼?我這可是在救你,難不成你真想血流光了而死?」紅梅說著,又用帕子將她臉上的血跡一擦,嘲諷道:「嘖嘖嘖……這臉蛋確實漂亮,難怪能迷惑皇上。只是不知道這額頭上若是留了疤,皇上還會不會看得上。」

    蒼笑笑想伸手揮開她按在自己臉色的帕子,奈何她的手和身體卻被捆綁起來了,根本就動不了。

    「你想反抗?不記得娘娘要我好好教你規矩嗎?下面我就讓你的腳聽話,今後不要再出現在娘娘面前了。」五官扭曲在一起,紅梅的表情變得異常猙獰,她的聲音也乾澀得沒有一絲人性。

    兩個太監上前將蒼笑笑的鞋襪一脫,然後遞了一根兩尺長寬五寸的竹製戒尺給紅梅。

    此時的蒼笑笑被捆綁坐在椅子上,她看著紅梅手拿戒尺,面帶可怕的笑容一步步走近自己,一股寒氣從心底升起。

    「啪」的一聲響,紅梅手中的戒尺狠狠的打在蒼笑笑的左腳板上,她感受著那巨大的疼痛自腳底蔓延到全身,一層細細的汗冒出她的皮膚,她有些昏沉的神志立刻清醒過來,咬緊牙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這麼快就學乖了,知道不叫喚了。不過,我可不能這麼輕易放過你。」猙獰的笑容不斷放大,原本還算清秀的容顏上五官不斷扭曲,如同地獄來的惡鬼一般,要將蒼笑笑置於死地。

    又是一下狠狠的打在她的右腳板上,紅梅欣賞著蒼笑笑痛苦的表情,心中覺得無限暢快。

    就那樣,她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下,直到感覺自己的手有些累了,而蒼笑笑的腳底板早已是血肉一片模糊才停住手。她看到蒼笑笑已不知何時昏了過去,臉上的血跡和汗漬眼淚混在一起,再沒有之前出水芙蓉般的水嫩脫俗,只剩下仿若從地獄中爬出來的狼狽和不堪。

    此時的蒼笑笑感覺自己在一個無邊黑暗的深淵中,周圍除了刺骨的冰寒,再沒有任何東西。她見不到她曾經最熟悉的人,她找不到任何的溫暖,她想她是不是就快要死了,或者說,她已經死了呢?

    伴隨著那股讓人難以忍受的冰寒而來的是心中對黑暗的恐懼,她的世界沒有半點光明,她突然覺得好累,好想就這樣一直睡下去,睡了便不疼了,不怕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自己週身一涼,一個冷顫,她被驚醒。睜開眼,便是紅梅那張地獄使者般的臉,讓她不由自主的顫抖。

    「醒啦?還真是不經打,那麼容易就暈倒了。小玲,幫她把腳上的傷口包一下,然後給她換身衣服,讓她自己走回御奴宮。」紅梅說著,丹鳳眼直勾勾的看向蒼笑笑,帶著一絲警告和威脅道:「記住,你額頭上的傷是自己摔的。若是你敢污了娘娘的聖名,仔細你的小命。」

    到現在蒼笑笑總算是明白為什麼她要笞打她的腳底板了,因為那裡隱蔽,一般人看不到,不容易被人發覺。這也是宮中的私刑之一麼?這個華麗的皇宮,怎麼會這麼可怕?

    那個叫小玲的宮女並不溫柔的用幾條白布隨便包了包,連藥都沒給上便直接把她的腳塞進了鞋子裡。接著粗暴的她將剛剛潑冷水被打濕的衣裳換了下來,幫她穿上了另外一件衣服。

    「你快回御奴宮去吧。」做完這些,小玲看都不看蒼笑笑一眼便催促道。

    掙扎著站起來,蒼笑笑感覺自己的腳底在流血,鑽心的疼痛讓她每走一步如行在刀尖上,步步都是凌遲。

    她的腿在走路的時候有些顫顫巍巍,速度也極慢。一路上,她的眼淚就那樣不由自主的往外流,經過她身邊的三三兩兩的宮女太監都對她指指點點,她的心中突然有種萬念俱灰的感覺。死,她不怕,但是像這樣的活著,似乎比死更難。

    人一旦有了輕生的念頭,便會覺得這個世界再沒有任何光明。此時的天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夕陽的餘暉將天邊暈染成暗紅色,如同她額頭上已經乾涸的血跡。原來紅色也可以那麼殘忍那麼美。

    不知道在路上走了多久,終於在太陽完全下山之前,她還是回到了御奴宮。剛一進門,一個宮女早已在她房內等她,看到她回來了,立刻站起身來道:「你可算回來了,我聽香玉說你幫她送衣服去麗悠宮了,怎麼去了那麼久?你想害死我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這裡還有皇上的衣服要送到龍佑宮去呢。真是的,你有容妃娘娘照應著,就讓她把你調去別的宮吧,在這裡你只會連累我們大傢伙兒。」

    「對不起,因為有點事耽擱了些時間。」強忍著眼淚,蒼笑笑只能無力的道歉。

    那宮女一聽這話,旋即眼珠一轉道:「什麼事?你可真行,難道李妃娘娘也同容妃娘娘一樣留你用晚膳了?不過你額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春艷,沒事,不小心摔的。這些是要送去龍佑宮的衣服嗎?」蒼笑笑閃躲著那個宮女春艷的問題,目光落在她身邊桌子上那個紅漆木托盤的明黃龍袍上。

    「是啊,趕緊送去吧,現在已經晚了,趕明兒李公公責怪下來,你可得全擔著。」春艷白了蒼笑笑一眼,然後起身朝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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