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樓裡安靜的有些詭異,三人或坐或站,只是誰都不曾開口。
晉陽站在門口,負手背對著身後的兩人,面色平靜心中卻極盡掙扎。
瓊玉有些捱不住這沉悶的氣氛,上前抓住他的袖子,輕輕搖晃著道:「晉陽哥哥,我跟師父習武十年,我一直都很刻苦。還有師兄,他雖然功夫上不如我,可是腦筋卻比我好用。這次我和師兄去彌羅國,定然能平安回來的!」
他沒有做聲,也不甩開瓊玉抓著他袖子的手。
瓊玉心裡發急,扭頭求救的看向跟沒事人一樣的燕亦辰。
燕亦辰清清嗓子道:「太子殿下請放心呢!她是我的小師妹,也是師父最疼愛的徒弟,那老頭子將一身絕學都傾囊傳授給了她,她不欺負別人就是,別人豈敢來招惹她?我雖然沒她身手好,可是我也是玉樹臨風智慧超凡的人,你若還是不放心,那倒不如跟我們一起去。」
瓊玉一聽,馬上扭臉齜牙咧嘴的對著燕亦辰。豈能讓晉陽跟他們一起去?晉陽不會功夫,到時候一旦遇上什麼,她豈能長出三頭六臂來護著他和燕亦辰?
燕亦辰反倒不以為意的笑笑,沒出聲朝她做了個口型。「笨蛋!」搖搖頭,轉身坐在椅子上喝起茶來。
「晉陽哥哥……」請求變成了哀求,瓊玉小心翼翼地瞧著他的臉色。
良久,他重重歎了口氣,側臉垂眸看著她,柔聲道:「玉兒,我該拿你怎麼辦?」那疑問裡包含濃濃的不捨、無助與茫然,更多的卻是一種自責。
「晉陽哥哥,你放心,這次去彌羅國回來,我就好好的陪你玩,還要叫上隨安哥哥一起。好不好?」瓊玉聽到他言語裡有些鬆動,馬上興高采烈地表態。
「我不想再有個十年!」
「不會的,頂多是幾個月而已,這次我答應晉陽哥哥一定會平安回來!這個花樓可是我的地盤,除了晉陽哥哥和隨安哥哥能來,其他誰都不能來哦。」
突然,晉陽將她一把拉進懷裡。頭在她薄肩上輕輕廝磨,聲音有些微啞道:「我守著你的記憶,守著你喜歡的東西……只是我不想過著懷念的日子,你若真的想護著我疼著我,那你一定要信守諾言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來。我是個沒用的人,我想把你捧在手心裡,別人都看不得都摸不得,更別提能傷害到你。十年前,我恨自己不能跟你心有靈犀,不能知道你有多痛多難過多想結束自己的性命;十年後,你平安回來我很欣喜,本想著將這世上所有美好的都盡力給你,可是你卻要涉入虎口。我現在只恨自己不是個擁有蓋世武功的江湖人,那樣便可以與你一起並肩作戰,而不是被動的留在這裡等你的消息……」
瓊玉心中一動,輕拍他的背道:「晉陽哥哥,我不喜歡江湖人,我只是想和我喜歡的所有人在一起。」
「玉兒,你知道嗎?如果時光能再次倒回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還會站在牆角等著你來撞我,不管輕或者重我都歡喜與你相遇。」
晉陽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臉,目光專注的看著她道:「玉兒,我等你只等你三個月,三個月之後你不回來,我就算不做北乾國的太子也要到彌羅國去尋你!」
「嗯!」瓊玉點點頭,卻見晉陽右手攬緊她的腰身,左手扣緊她的後腦勺。
瞬間,一切都彷彿停滯了一般,只有瓊玉張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嘴唇緊緊地貼上另一個嘴唇,晉陽哥哥的。
腦袋裡轟隆隆的響個不停,身子好似被凍僵了似地活動不了,耳朵裡清晰的傳來茶杯落地的聲音。
「砰!」
亂了,亂了,一切都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