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開羅。
張長揚和王浩趕到指定的地址後下了車,然後四處留意著周圍的建築物,在尋找隊長所描述的那個接頭點的特徵。
幾分鐘之後,張長揚確認了一幢高聳入雲的建築物,於是領著王浩穿過一處街心花園,從幾棵巨大的熱帶棕櫚樹下走過,向那幢建築物的正面走去,在經過建築物時,他們看到上面有一塊巨大的招牌,分別用穆斯林文字和英語標識。張長揚看到英語的內容是「尼羅河大酒店」。
「好地方!」
張長揚讚歎了一句,但這裡不是他們的目的地,在這塊地方上的某一輛汽車裡才是他們的目標,固長江現在一定正在那輛車裡看著他們。
在張長揚這樣想的時候,很快便看到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一輛寶馬的車窗開了一條縫。張長揚立刻走了過去,打開前座的車門後坐進了副駕駛位上,後面的王浩也打開後座的門鑽了進去。一進入車裡便問,「隊長,偷來的?」
「不是!」
固長江坐在駕駛位上,扭頭看了他一眼。
「買來的?」
王浩又問,但是隊長卻不回答。
「笨蛋!」
張長揚扭頭罵了一句,「當然是搶來的啦—隊長看到目標上了車,又沒有交通工具……」
「不是!」
固長江連忙打斷,卻有點中氣不足,「是借來的……剛開始人家不肯……」
「後來一掏槍就把車借給你了!」
王浩在身後接上隊長的話。
隊長抽了一下鼻子,不說話。
張長揚和王浩倆人在黑暗中偷笑。
「目標在這幢樓上!」
固長江連忙轉入了主題。
張長揚在這時將一台對講機遞了過來,交給隊長。
「目標是什麼?是醫院裡的那名女護士嗎?」
「對!」
固長江接過對講機後別到了腰裡,
「她絕對不是穆斯林人,看起來像是歐洲那邊的人,全身珠光寶器……」
隊長說到這裡,取出一台相機,從裡面扯出一卷特工專用的小型膠卷遞給了王浩,
「我把她的照片拍下來了,一會去把它衝出來!」
「是!」
王浩伸手接過,卻並沒有下車,因為隊長還沒有吩咐完。
「王宏他們在那?」
「用對講機!」
張長揚伸手指了一下隊長的腰。
固長江才回過神來,一把掏出對講機按下了通話鍵,
「你們在那兒?」
「酒店對面,離你們幾十米遠的一個路邊排檔上。」
對講機裡傳來王宏的回應。
「找到一個制高點……」
隊長說到這裡時,停了下來,在皺著眉頭思考。
「然後呢?」
對講機那頭等了一會後問。
「等等!」
固長江說完,放下了對講機,顯然有些想法還要進一步落實,他皺著眉頭扭過頭來問張長揚,
「格林。肯有沒有跟你們提到殺手的口供?」
「有!」
張長揚點了點頭,
「他說根據殺手的口供,已經確認了有一個地下酒吧,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鮑佰集團在埃及的窩點,他們就是在那裡開會,然後策劃了一系列的攻擊的,但是殺手明確表示不管任務能不能完成,他們任何人也不能再回到那裡,除此之外,殺手的口供也沒其它多大價值。他確實不知道鮑佰。羅切爾德這個人!」
「嗯……」
固長江聽著點了點頭,眉頭卻皺得更緊,看得出是在心中策劃著某個計謀。
「他還提到在進入酒吧時,看到有許多的石油大亨在那裡……」
隊長自言自語。
張長揚一皺眉,
「格林。肯沒提到這些細節!」
「我在想呀……」
固長江突然吐出一口氣,雙眼瞪向張長揚,
「如果我們現在就進攻那個酒吧,雖然能向埃及政府交待,但一定不會有什麼收穫。但是我們又沒有辦法知道這些頭頭會在某一個時期再聚到一塊,或是在某個地方還有另一個窩點。所以,我們最好的辦法就是打進那個酒吧,接近那些人,然後設法摸出他們的全部窩點,只有這樣,我們在收網的時候,才能逮到大魚—老張,這看這辦法怎麼樣?」
張長揚聽著皺起了眉頭,
「聽起來是我們可以幹的事,可問題是我們要通過什麼渠道打進那個酒吧……」
「有辦法!」
固長江說著,舉目望向酒店,
「可以通過裡面那個女的……」
張長揚一聽怔住了,然後一點頭,
「有戲!這類人都是瘋子,喜歡刺激甚至腐爛的生活。這個女的如果不在與殺手開會的一夥人之例,就能不受限制,自由進出酒吧。我們使一招美男計,應該可以讓她上當,然後由她帶領我們的人進去酒吧,這樣就不會引起對方的懷疑了!」
「嗯……沒錯!」
固長江聽著連連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王浩在後面卻聽呆了,在人們沉默時忍不住跳了起來,
「這事能讓我去幹嗎—我保證能讓那女的回頭是岸!」
「你不行!」
固長江和張長揚倆人幾乎是同時回答,同時說出了這麼一個肯定的說法。
「為什麼!」
王浩立刻抗議。
固長江回到頭來看他一眼,
「你不夠靈活!」
張長揚也轉過頭來,
「你身上沒有一股子流氓氣—這種角色,得有一定的流氓成分,能幹出你不能幹的事來!」
「什麼角色?」
王浩問,顯然仍不死心。
「什麼角色?」
張長揚立刻扭頭去問隊長。
固長江沉思了一會後才回答,
「石油大亨—要做得像真的石油大亨那樣的石油大亨!」
張長揚聽了一點頭,
「沒有什麼比金錢和一副年輕而又英俊的臉孔更能吸引女殺手的了!」
「我行呀!」
王浩一聽立刻來了反應,還把臉湊了過來,
「看,絕對一流的英俊!」
張長揚推了他一把,
「你有外在,但沒有內在—就你花錢的那個寒酸樣……不行!」
王浩一聽,喪氣地一垂頭,突然又抬起頭來,
「王宏!那小子的氣質不錯!」
「是!」
隊長轉過頭來,「他是有氣質,就是氣質太強烈了點,而且老實巴交的,裝藝術家還行,裝大亨不行!」
王浩一聽,又低下頭挖腦子想。這時,張長揚歎了口氣,
「只有一個人了—這個人出場,保證世界大亂!」
隊長也連連點頭,
「那個女殺手要九死一生了!」
王浩聽著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埃及,開羅。
當晚,固長江在王浩把女殺手的照片洗出來之後,安排他住進了尼羅河大酒店,繼續全天候二十四小時監視那名女殺手的下落。接下來,他們幾個人在酒店外輪著值班,在不同的地方分開監測酒店的動向,他和張長揚睡覺時,王宏跟於志軍倆人便舉起望遠鏡值班,這樣折騰了一夜後也沒見那名女殺手走出酒店一步。固長江在中途出去了一次,與二局的同志接頭,安排了明天任務計劃的所有細節。
於是第二天一大早,固長江開了一台車回來,卻叫張長揚又去租了一台合法的車輛來,然後把寶馬「還」給了出去。這個「還」的過程非常奇特,張長揚靜悄悄地把汽車開到一個遠離威脅的地方,然後把寶馬往路邊一扔,就可以回來了。
完成這些工作後,固長江開著二局的同志幫他搞來的吉普,拉上王宏和於志軍便往市郊的方向跑,最後一直往炎熱的沙漠內部開去。
到達一處無人的地方時,太陽已經升得老高。
固長江把一臉茫然的王宏和於志軍趕下了車,然後居然要他們把衣服全脫光了,接著隊長把一瓶黑色的助曬油扔了過來,
「把全身都塗滿了!」
王宏與於志軍倆人光溜溜地站在那兒,各自捂著私外,對隊長的行為大惑不解。
「幹什麼?」
於志軍終於忍不住問。
「把自己曬黑!」
「幹嘛要把自己曬黑?」
「嘖!」
隊長不耐煩起來,用手一指他們,「你們曬不曬?」
王宏和於志軍兩人相互對視一眼,然後滿臉委曲地回答,
「曬……」
接著,倆人便塗起油來,一會功夫便把全身都塗得上了一層淡淡的黑色。固長江看了很滿意,
「很好,這樣有三四個小時就可以把油曬進皮膚裡去,保證一兩年都不會掉色!」
王宏和於志軍倆人一聽,立刻抬起了頭,用吃驚的眼神看向隊長,
「頭!你剛才說什麼!」
於志軍在接下來的一秒鐘後便跳了起來,「一兩年都不會掉?」
「對!」
固長江又非常欣賞地一點頭,卻完全沒有感受到人家要背上一兩年黑皮膚的痛苦。
於志軍表情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心裡狠不得拿把刀子來把隊長殺瞭解氣。
「隊長,要幹什麼?」
王宏皺著眉頭,用一種不能拒絕的語氣問固長江。
隊長一笑,然後把一隻手掌衝他們一攤,
「你們現在都是土耳其人,一個是石油大亨的兒子,一個是石油大亨兒子的保鏢—絕妙的組合!」
王宏和於志軍倆人聽著不由對視了一眼,然後王宏又問,
「要做臥底?」
固長江點了點頭,
「任務的細節我一會跟你們說,現在,你們先曬上三四個小時……」
「隊長,土耳其人有這麼黑嗎?」
於志軍打斷了隊長。
「沒有!」
固長江搖了搖頭,
「但是你們長期在沙漠裡生活,會變成這麼黑的……再說了,這樣一會化起裝來,就方便多了!」
王宏和於志軍倆人聽了不由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