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徐,偶爾穿梭的宮女太監手裡所執的燈盞中光影搖曳,帶著一種神秘一種屬於皇宮夜晚的寧靜,只有偶爾整齊的沙沙腳步聲傳來,那是夜巡之內宮侍衛換防時的腳步聲,一般人是聽不出來的。
高高的宮牆之上,一抹身影靜靜地站立其上,風吹起了她鬢邊碎發,觀之讓人心傷,心悸。
這皇宮高牆,是關不住她的,因為她如今輕功已在悄然間躋身強手之列,她隨時可以振翅高飛,卻為何在牆頭上猶豫不決?
一襲挺拔中帶著落寞的修長身影,落寞地站在一扇半開的窗前,目光並未追隨著牆頭上的纖纖身影,而是手執一精緻白玉酒壺,小口小口的綴飲著,似要將那落寞全數吞進肚子裡去。
一名輕便雪色衣衫的青年男子坐在一旁,無聊地端著茶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誰也不吵誰,誰也不打擾誰,各有各的心思。
「王爺。」一聲低低的女聲傳來。
「說。」東方玉沒回答,雖然這是他衷心耿耿的屬下朱雀在喚他。是冷幻情開了口。
「夫人回房歇息了。」
她不過是想自己的主人與主母別鬧彆扭,這樣做屬下的心裡也整得個七上八下的不是個滋味兒。
而聽到她這句話的東方玉身子微微一震,還是未回頭,只淡淡地道了句:「知道了,你去侍侯著。」
「是,奴婢告退。」到得宮中,她自然地會轉換自己的角色,反正主人的身份怎麼變她這做屬下的也就怎麼去變好了。
冷幻情輕搖了搖頭,暗自一歎:「好了,回房去吧。」
如夢開始與他吵了一架後,兩人就這樣僵著了,玉一氣之下拂身而出時,是自己拉住了他,兩兄弟出去處理了一些事後在皇兄那兒用了晚膳,回來後就聽宮女們說夫人不見了,而朱雀卻告知了如夢的準確動向,瞧那高牆之上樹埡之間站著的綽約身影,不是如夢是誰?
她未如往日一般知道他回來了就投入他的懷抱,而是靜靜地立在牆頭,迎風而立,完全不管有沒有人心會為此而疼。
「我去你那裡。」東方玉霍然轉身,走到了冷幻情的前面。
下午的爭執。
是因為她聽說冷皓天那小子來了京城,她說她想去看看。就因為這句話,東方玉當時就火了,不准她出宮,兩人為此吵了起來。
冷幻情眉一挑,隨後走了出去:有沒有搞錯,他們倆都是大人對不?也會吵架?還以為這兩人都是那種對對方信任有加之人呢,誰知道也會搞這種小動作。
入了夜的秋日,冷冷的風灌進衣領,何況是在牆頭上站了幾個時辰的如夢,她好像忘了自己有身孕了,就這麼像一尊雕像一般站在牆頭。
直到夜深人靜,皇宮內燈光只有星星點點的幾處了,她還是在那裡站著一動不動。
一抹青煙悄然而至,掠走了牆頭上的如夢,朝宮外奔去,一切只在電光石火之間。
如夢的頭,昏昏的,無力地依傍在一個僵硬結實的胸膛裡,任由著這人將她帶去未知之處,一言不發。
直到在一處京城內的大宅外略一停頓,身形又起,騰身而上,沒入院牆之內。
一處房門緊逼之處,窗欞半掩,隨著這懷抱一起躍進房中。
房內,燭光如豆,床榻上俊美的人兒容顏如舊地歇息在那兒,略有疲憊之態,卻無任何的損傷,只有些微的憂傷顯示在俊顏上。
如夢看到了他,心中一塊大石落地,浮起淡笑一抹提氣就朝外掠去。
方向:皇宮!
一抹黑影緊緊相隨,不跟她一起走沒用,因為大手被小手死命的拽著呢。